“不愧是千年的学府圣地，这气运，哪是诸葛烽、佟令明这些废物比得上的？”周若若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干骨，回味的舔了舔嘴角：“偶尔还有一些小点心。”

希灵，你以为自己赢了吗？

殊不知这样只是白白便宜了我，要不是你，我也没这个机会。

希灵以前说她虽然是金丹却打不过同期的修士，现在她不但已经是化神后期，加上身上的众多法宝，连渡劫也有一战之力！

里面那家伙也是倒霉，撞见什么不好，正好撞见她吃望始洞天的气运，还想抓她去向那些老头认罪，区区一个元婴期而已，不自量力。

现在的望始洞天，也就这点价值了。

就这么一会功夫周若若又饿了，正好看见有几名弟子过来，刚伸出手就被抓住了。

“你在做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怒吼，周若若攻击的手被来人反手扣住控制在了身后，那人似乎有意留手，周若若只感觉到些许疼痛，没有被伤到。

好强，几乎瞬间就被压制了。

看清身后的人，周若若脸刷的一下白了。

周若若：“......苍月？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这边动静这么大，刚才那几个弟子却说着话走过去，似乎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应该是苍月设了什么结界隔绝了这里的空间。

苍月怒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周若若推开了他，自从知道自己不是烟尧，她每次见到苍月都觉得无比心虚，甚至隐隐希望不要和他见面，但毕竟是被宠惯了，现在看苍月吼她，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你气什么！还为了这些人吼我？我干的不过是你做的事而已！”

苍月愣住了：“你都，知道了？”

周若若想说她一直知道她是在掠夺别人的气运，如果没有变故，希灵的混沌灵根、姜若云的符骨、公孙妍的夜神目，都会是她的，但对上苍月瞪大的双眼，周若若不自觉的别过了头。

“也，也不是，才知道没多久。”周若若有些心虚。

苍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一直怕周若若知道真相会怪他，也怕周若若知道自己的荣光是建立在枯骨和无辜者的血肉上会和他翻脸。

结果周若若非但没有责怪生气，甚至还同流合污，没有被责怪，他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只觉得心彻骨心扉的寒冷，她，怎么会同意这种事？

苍月看向周若若的眼神有些怪异。

看到这个眼神，周若若瞬间想起了孙星儿，当时孙星儿也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她的，于是，周若若先入为主：“你怪我？”

“......没有。”苍月条件反射的避开了周若若伸过来的手，他在周若若身上看不见熟悉的影子，很陌生。

周若若对男人情绪感知非常敏锐，几乎瞬间就知道苍月心里介意，而且是非常介意，周若若垂下眼帘，遮挡住了眼里的情绪，低声道：“兰使告诉我，你为了让我修炼，让我变强，害了很多人。”

苍月：“兰使？”

周若若轻声道：“这样会让你招惹上因果，甚至天谴，我不忍心。”

苍月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你，关心我？”

周若若：“嗯，我既不想让你背负这些，也不想让你前功尽弃，所以，我愿意承受这些。”

苍月此刻别说怀疑了，心中只剩下感动，伸出手抱住了周若若：“你，你认可我这么做吗？”

周若若想了想，希灵那种自命清高的人怎么会认可这种事情？

说的太好听了苍月反而不会信，没办法，男人就是这样，就喜欢得不到的。

于是，周若若故作为难的说：“我不认可你的做法。”

苍月笑意微敛：“......果然。”

周若若又道：“但我认可你。”

苍月眼中的光芒重新亮起：“什么？”

“你可以为我干这些事情，我又为什么不可以为了你转变呢？”周若若笑的很甜：“我爱苍生，但如果非要我在你和苍生之间做选择，我更爱你。”

废话，你能为我办事，苍生能给我什么好处？

苍月不知道周若若心里的想法，他彻底说不出话了，泪水划过了脸庞，他再也没有听过比这更好听的情话，他在她的心里，终于是最重要的了。

要知道他当初仅仅只是阻止所爱之人猎杀天神，事后引得烟尧大怒，那是烟尧第一次对他发火，当着神尊妖王他们的面，丝毫不留情面的，一脚将他踢下了台阶。

苍月当时痛的肝肠寸断，是为自己不被理解而心痛，他说：“就算你用那些天神填补修真界被抽空的气运资源，以天神献祭众生，有违天理，你会万劫不复的！我这都是为了你呀！”

烟尧是怎么回答的？

即使过了这么久，苍月依旧忘不了，她向来不着调的语音中带着冰冷的寒意，她说：“万劫不复？神尊妖王魔尊都愿意献祭自身开启诛神阵，他们都能死我就付不起代价了？”

“修真界无数先烈谋划几万年，到头来竟因为你一人之私功亏一篑！这个责任，你负不起！”

苍月崩溃道：“可我不想你死呀！而且，而且现在神族已经退了，他们答应我永远不会再来修真界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烟尧喝道：“他们掠夺修真界的资源气运就对，我拿他们献祭填补就有违天理，你们天神还真是会算！要是我早知道你也是那些天神，我就不会救你！”

苍月愕然，烟尧居然，居然说后悔救他了？

苍月有些茫然，他道：“你们如此强大，为何要为这些蝼蚁献出生命！”

他试图以这个方法说服神尊他们，结果锱眦必较睚眦必报的神尊说：“虽然我不是很想死，但我想说，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是能将伤亡降到最小的办法，为了人族的未来，我责无旁贷。”

妖王道：“万圣经历代主人独自前行救世，却被冠以邪术之名世所不容，说来可笑，人、妖、魔都因为误解追杀过他们，如今，他们留下的火种即将照亮整个修真界，他们都做到了这一步，我又怎么能逃避，天神不死，妖族就没有未来。”

连魔尊也道：“你以为你选择的是两全其美吗？本来我们将兰使他们献祭用他们的气运救修真界，再关闭神界和修真界的大门……“

“因为这件事，天神已经有了防备，不会再轻易下来，他们有无尽的寿命可以拖延，而我们时间有限，只要能对付他们的人一死，就是他们清算旧账的时候。”

妖王神色愁然的补充：“而且，气运外泄，如果找不到镇守的东西，修真界说不定，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苍月整张脸都扭曲了，这三个家伙为了一点小事一点利益明争暗斗什么龌龊手段没用过，现在却都这么大义凛然的指责他？

人人都有大义，合着就他一个人自私是吧。

苍月捂着胸口站了起来，不行，不能让烟儿讨厌他，谁都行，唯独她不能，他那么爱她，为了她不喜对付同族，结果竟然是两面不讨好吗？

“那是因为他们不在乎你！而我爱你，他们一死了之，你却要承受无数因果，烟儿我是为你好！修真界那么多人，有的是人才，为什么死的不能是别人！”

烟尧眼神淡漠：“如果人人都是你这么个想法，那用不着神界，修真界灭亡之日不远。”

“烟儿！”

“滚！”

对。

就是这样。

这是烟尧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滚。

烟尧眼里没有他，也没有自己。

否则就不会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杀兰使他们，一边是自己的族人，一边是心爱之人，苍月最终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借着烟尧的信任更改了诛神阵，将主控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迫使烟尧和兰使他们谈和，明明是两全其美的办法，烟尧却再也没有原谅他，后面有什么计划都瞒着他，包括去虚空救四圣。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如果烟尧再信他一次，如果烟尧愿意和他一起去，那或许，她就不会死了吧。

四圣归来镇守了气运，挽救了这个脆弱的世界，而她自己，却永久的沉眠。

可如今，周若若居然说，苍生和他，和选择他？

果然他的付出，终于融化了这颗铁打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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