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祥宫
“如何?”凤城寒到了,并没有直接进寝殿,而是问林御医太后的情况。
林御医道:“因为被宫人及时救下,太后并无大碍,只是脖子勒红了。”那红印要是不仔细瞧,还瞧不见呢,可见太后寻死分明就是作戏。
呵,凤城寒心中冷笑,是宫人救下得太及时,还是她根本就不是真的想死呢?
凤城寒进了内殿,太后虚弱地卧靠在枕头上,瞧见他进来了,立刻朝他伸出手,神色哀戚地唤:“寒儿……”
这一声寒儿,让凤城寒身体一僵,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唤他,若是早些年听见这一声寒儿,他可能会高兴得两天三夜睡不着。
现在嘛,他只觉得恶寒。
崔嬷嬷站在一旁红着眼眶道:“太后娘娘不是有意想在皇上生辰这日寻死,触皇上的霉头的,娘娘只是太想皇上了,想在见见皇上,才做出了这样无奈之举,因为只有这样,皇上才能来见她。”
崔嬷嬷将太后说成了一个思子心切的慈母。
太后低头擦了擦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又抬起被擦红的眼睛,一脸悔恨地看着凤城寒道:“寒儿,这些日子母后想了很多,才发现母后这些年真的是对不起你,亏欠你良多,呜呜……”说着说着,又低头呜咽了两句。
凤城寒就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对她说的话,连半个字都不信。
几十年没有发现对不起他,亏欠他,前些日子还在指着他的鼻子骂,怪他让她疼,现在突然就悔悟了,他要是相信了,那他就是个棒槌。
王信有些担忧地看着皇上,就怕皇上一时心软,相信了太后的话,毕竟皇上曾经也是很渴望过能得到太后的母爱的。
“寒儿,母后错了。”太后被褥下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过长的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她有什么错?这不孝子分明就是来折磨她的讨债鬼,她能把他生下来,让他活着长大,他就应该对她感恩戴德。
可他却将自己幽禁在这暗无天日的云祥宫之中,简直就应该被天打雷劈。
为了能够解除幽禁,为了能出这云祥宫,为了能给自己和夜儿报仇,她只能装出的悔过知错的样子,才能骗得这不孝子,解除对自己的幽禁。
这主意是崔嬷嬷出的,崔嬷嬷说这不孝子,幼时总是会一脸渴望地看着对夜儿好的她,还会一脸羡慕地看着夜儿。
所以他心里还是很渴望能得到她这个母妃的爱的,只要她能装出一副,悔过知错,并且以后对这不孝子好的样子,说不定这渴望母爱的不孝子就会解除她的幽禁。
“母后好悔呀,悔恨以前为何那么对你,你可是我痛了那么久才生下来的宝贝,我应该更珍视你才对。”
“母后今天想见你,就是想对你说一声,生辰快乐。”
太后说了好些话,见凤城寒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耐心渐失。
“寒儿,你能给母后一个机会,让母后将这二十多年对你缺失的母爱补偿给你吗?”她望着凤城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急切。
“朕……”
嗯?太后望着他,眼神之中也透露出了急切。
“已经不需要了。”他不相信自己这母后的话,更不需要她补偿他所缺失的母爱,他早就不需要,也不想要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爱也一样,更何况她还不是发自真心的想的补偿。
这个逆子,太后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脸上的肌肉在抽搐跳动。
崔嬷嬷怕太后破功,忙道:“皇上,太后娘娘是真的悔过知错,想要补偿您,您就给母爱一个机会吧。”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跟着道:“寒儿你若是不能给母后这个机会,让母后补偿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母后就算是死都不会安心的。”
“母后安安生生地待在云祥宫,就是对朕最大的补偿。”
也不知太后是不是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意思,急道:“只要寒儿能解除母后的幽禁,母后自然会安安生生地待在云祥宫里,做一个慈爱的好太后,好母后。”
崔嬷嬷闭了闭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太后娘娘不该提解除幽禁的。
她这么一提,不就会让生性多疑的皇上怀疑,她是为了被解除幽禁才这样的吗?
凤城寒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幅度,所以她今日搞这一出,就是为了让他解除幽禁。
幽禁是不可能解除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解除,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将她幽禁在云祥宫中,让她不能在后宫之中兴风作浪。
若是解除了,下次要是再想把她幽禁起来就难了。
对于这个母后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若被解除了幽禁,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报复他这个逆子。
“母后想解除幽禁?”凤城寒问。
“自然,谁……”太后顿了顿改口道,“不解除幽禁,母后怎么不补偿对你的亏欠呢。”
“可朕说了,母后安安生生地待在云祥宫就是对朕最大的补偿。”凤城寒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次。
太后瞪着凤城寒,上嘴唇抽搐了一下,快要绷不住了,这逆子的意思,分明是不会解除她的幽禁,所以她这戏都白演了。
崔嬷嬷朝侧边走了一步,挡住了太后逐渐扭曲的脸,低着头道:“太后娘娘自然会安安生生地带着云祥宫里,只求皇上能经常来看看太后娘娘,解一解太后娘娘的思子之苦。”
凤城寒深深地看了崔嬷嬷一眼,后者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和无形的帝王威压,让她不由觉得身体发寒,膝盖发软,但是却忍着没有跪下去。
凤城寒从崔嬷嬷身上收回视线,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过了片刻冷冷地道:“你们好生伺候着太后,若是日后再发生今日这种事,朕就只有拿你们这些不尽心的奴才是问了。”
崔嬷嬷身体一抖,“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母后好生休养,朕还有事便先告辞了。”凤城寒说完,连看都没有看太后一眼,便转身走了。
感觉他已经走出云祥宫了,太后面容扭曲地抄起床上的枕头往崔嬷嬷的身上砸。
“你这个贱婢,你说的法子根本无用。这个逆子怕是巴不得哀家死了,又怎么会因为哀家知错悔过,想要补偿他而心软解了哀家的禁足。”指着跪在地上的崔嬷嬷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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