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快艇我动过手脚了,这个快艇不会被扫描到的。现在是8点整,巡逻时间现在应该是刚刚过去,这是他们的换班期哦,一年就一次机会,船上有海图以及指南针,往东开20海里就可以使用无线电通讯,可以呼叫过往放心游轮或者客轮,放心,即便没有船回应存的油也应该是够开到陆地的。”
玛利亚指着日出的方向展露微笑。
“上面也有足够一个人吃七天的食物与淡水,还有一份你的护照与身份证明,当然,用了假名。现在上船,一路向东,只要不停的开不停的开,你就自由了。”
普利筱娅不知道这个虎妞儿是怎么搞到这些的,但是她却不怎么震惊也不怎么害怕,她只是默默接过了快艇的钥匙,随后微笑着开口。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玛利亚注视着远处的海面,无数的波光在她的眼睛中翻滚。
“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去当我那个该死的新娘子了,然后一辈子为了家族的事业奋斗。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有些事情你必须去做,就像我可以心甘情愿的去做那些我不想做的事情。这是每个人的宿命,你越跑宿命跟的反而越紧。但是你不一样,你甚至还没有成年,你还有太远的路可以走。你知道吗?筱娅。你还有很远很远的路可以走,太多太多的风景可以去看。”
普利筱娅在玛利亚的眼中看到了无数令人惊艳的风景,美好的让人心醉。
然而她轻轻一笑,偏过脑袋望向她。
“玛利亚,那么有没有可能我和你一样,虽然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太好,但是我同样也并不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当一个侍神的修女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个可选的选择。”
玛利亚依然在看远处的波光。
突然她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使劲揉了揉普利筱娅的脑袋,把她那井井有条的头发揉乱。这是她以前每天的必修课。
“我真是败给你了,我和你成为朋友估计就是因为咱们其实都是犟脾气吧。”
她们的相处中其实自始至终都是以玛利亚为主的,她就像是姐姐一样。但是玛利亚的眼睛很快就垂了下来,轻轻呼了两口气,身体却都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无比惊悚的画面。
“但是你依然必须跑,筱娅。有些人或者物养育你可能并不是出于什么好意,跑,立刻跑,有多远跑多远。”
玛利亚拿出了一个dvc,默默地点了一下播放。
这是哪怕普利筱娅都不知道的一个房间,里面充斥着各种奇怪的金属制品,有些连着线,像是覆盖脑子的玩意,也有的像是一口硕大的棺材,更多的是某种刻着诡异铭文的尖钉与锯齿的长刃。
两个枯朽的如同山中老尸一般的鬼影漏风般的念叨着什么。
“太久了.....终于快到了..........神位已空....封神之路......祭品就在岛上.......仪式需要.....”
你光是听就会毛骨悚然,这像是某种不屈于自己处境的地狱魔鬼在渴求着神明的救赎。
最让人汗毛倒立的是他们身后就是两具钉在一起的女尸!普利筱娅的瞳孔都收缩了,她认识那两个女尸,那是她上届刚刚毕业的学姐!她们按理说现在应该是在欧洲的某个乡下教堂里带孩子读故事。
“我.....这......”普利筱娅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她一出声就发现自己的声音音量有些不受控制赶紧闭嘴然后伸手捂上。
“知道了吗?你背后的绝对不是传传教就这么简单的势力,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什么势力,但是这些我们不需要知道,这种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能做的也只有赶紧跑,永远的远离这些就行,知道吗?”玛利亚一边说一边抚摸一下普利筱娅的脑袋让她安心下来,然后拿出dvc里面的内存卡掰断扔到海里。
“忘掉刚刚的一切,赶紧上船。”
“玛利亚,和我一起上船,我们一起......”
“不,明天我的未婚夫就会来接我,我要和他一起走。”玛利亚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是外来者,他们不会动我的。记住,不要探究这些,不要深入了解这些你不想知道的东西。”
目送着女孩驾驶着白色的小艇一路向东,玛利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把dvc也往海里一扔,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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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亚,你见到普利筱娅了吗?”
陈嬷嬷半年来头一次打扰玛利亚,她那张皱褶的脸上此刻有些疑惑。
“不,没有。”
“是吗,那打扰了,你继续做准备吧,你是今天晚宴的主角,要用心准备。”
“自然。”
玛利亚对着镜子将自己的亚麻色长发卷起,淑雅的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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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族都没了!父母兄弟姐妹,什么家人一夜全部暴毙了!你再和这种女人结婚有什么用!”
晚宴上响起了晴天霹雳般的声音。所有人都注视着这场闹剧。玛利亚看着那个曾经在午茶期间对自己冷言相对的女人此刻不顾形象的暴跳如雷却没有别的想法,她的体温有些低,脑袋有点晕,有些站不稳,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不论贫贱还是富有,不论疾病还是死亡,玛利亚都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她的其余身份从不重要,重要的仅仅只有她是我妻子这一个身份。”一个男人靠在玛利亚身边支撑着她,声音中带着男人的决绝。
谁都没看到有黑色的鬼影在屋外盘旋,外面那些衣冠楚楚的接待人员全部倒在了血泊中。这些人的颈动脉上有一个夸张的咬合口,有的干脆半边身子都消失了,像是有一种怪兽一口闷了他们,而他们甚至没有时间惨叫,屋内的人都被闹剧吸引了注意力甚至没有发现这一切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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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选.......预言出错了.........”
一个枯朽的干尸望着慢到鞋跟上的满地血浆沙哑又迟缓的说道,他周围爬满了清一色的怪物,怪物匍匐在他脚下,像是进谏皇帝的臣子。
“嗯?”
他突然又惊讶了一下,因为居然还有一个女人支支吾吾的站起身,涂在她身上的血液化为金色的藤蔓,一股莫名的威势压抑着整个空间。
“啊.....真有我族的人啊,那人选是你吗?”
玛利亚有些失聪,她听不到面前这个家伙的声音,她只是直直的注视着屋外,即使旁边就是自己未婚夫,哪怕他身上趴着那个总是对自己急言急语的女人她也不是很在意了,毕竟是这个女人替未婚夫挡下了致命一击,让未婚夫多活了两秒,她比自己配当一个好妻子。
她感觉自己很迷糊,但是满地的血与满屋的血腥味似乎在刺激着她,血似乎是某种媒介,来引导她做出一些凡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奇迹。
“家呢?责任呢?一直以来为了什么?”玛利亚并不在意这些,她向着门口走去,腥稠的红色顺着她的裙摆一路拖拽。
面前突然有一股恶风传来,玛利亚抬手,空间与法则似乎在此刻被重塑了,怪物直接被周遭的一切,空气、甚至空间都在挤压这个玩意直接把它凌空挤得爆裂!
“啊......就是这个.....只有这个才能唤醒吾主.......去.....给予她更多的试炼........”
在黑影的命令下满屋的怪物都疯狂了,它们咆哮着冲向女孩,但是无一例外全都在靠近的同时坍缩,不论是钛合金强度的骨头还是足以笑傲任何材质的鳞片都被无一例外的挤爆!
扑击源源不断,不止是屋内,屋外的怪物同样开始集结,它们仰天尖啸,声音如同婴儿的恸哭般刺耳。
玛利亚的每一步都伴随着血液与杀戮。
突然,她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止住了脚步,口鼻不受控制的出血,甚至就连耳朵与眼睛都在出血,她眼中的金色开始忽明忽暗,她再也支撑不住了,“嘭”的跪下,那种压制一切的领域消失不见。
“假的......是假的神子.....真的....真的在哪??!!”
黑影看到自己的手下不被屠戮之后反而开始愤怒起来,那僵尸般的声调罕见的波动,像是一尊千年老妖的咆哮。
玛利亚只是觉得这家伙吵个没完好烦,她还想继续往前走呢.....但是为什么走呢?为什么会被告之家人突然就全部没了呢?为什么挚爱的未婚夫倒在身后心也不觉得痛呢?一路走来为了什么而把自己弄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普利筱娅......”她轻轻地呢喃,像是死前的凡人渴望救赎。
“玛利亚?”
神回应了她的声音,不知为何会在此处的女孩上前搂住了她。
“她是谁?杀了她!!杀了她!!!!!”
咆哮声像是惊蛰,就连旁边的玻璃都被震得簌簌发抖。
“找个爱你的人,获得幸福,然后获得自由。死的时候如果你在爱你的人怀里的话,是很幸福的。”
姐姐般的女人说了不明所以的话死在了怀里,都死了脸上还挂着自然的微笑。
疼痛,抽搐般的疼痛,莫名其妙的疼痛。不是从四肢也不是从心脏,而像是从灵魂里传来,那种疼痛来源完全不知所谓,却像是地狱里的烈焰。
普利筱娅认识她以前从不觉得一个人看书很孤独,也从不觉得自己应该去追求什么,她很知足的。
眼睛肉眼可见的开始充血,紧接着似乎体内有魔鬼被释放了,一句低语从耳边落下。
“你们怎!么!!敢!!!”
女孩的咆哮声化为了夺命的镰刀,璀璨的竖瞳被睁开,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被如同山崩一样迸发!!
“神子!!!真正的神子!!!觐见吾主的桥梁!!!!!”
黑影也突然发疯了般的咆哮起来,他不满足于只是指挥怪物们了,他自己也疯狂的扑了上来。
属于异类的血统被迸发,属于帝王的尊严被唤醒,眼中罗织的血色变为了金色,竖直的瞳孔变为了方形,妖异色的紫光笼罩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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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这个石雕的话会发现它是那么的漂亮,栩栩如生,一定是顶尖的大师雕刻而成,它浑然天成,惊惧、欢喜、沸腾、疯狂.......无数的情绪都被固定在了这一瞬间。
普利筱娅流出两行血泪抱着一个尸体跪在原地,周围笼罩着所有出自顶尖大师的石雕。
脚步声缓缓传来,一个同样身着长袍的人出现,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其中的一个石雕,看似坚固的石雕却转瞬间化为了飞灰。
“想救你的朋友吗?”淡淡的声音传来。
普利筱娅身体抖了抖,然后她那被血泪划过的眼睛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想救她就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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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女人,她跪坐在火炉之旁,四周的人们都对她咆哮,指责她为什么还不跳下去,他们似乎渴望这个女人的献身,就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呼唤回某位存在。
有一个母亲,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母亲痛苦万分,因为一旁就站有无数仪态不凡的人们正在不顾风度的拍手叫好,他们把手指向母亲,像是在催促两个刚刚出生孩子赶紧起身杀死他们的母亲,因为母亲头上有一个王冠,只有杀死她才能得到那个王冠。
有一个青年,他用一把刀把自己劈成了两份,以另一半的自己换到了通往神殿的资格。
古德里安几乎要挠破了头,这三个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试图解读这些画面试了将近10个小时了,他隐约有一种感觉,自己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了,他现在就是拿着钥匙找金库门的人,钥匙是对的,位置也是对的,但是就是找不到门。
“曼施坦因!帮帮我!!”
古德里安难得的大声咆哮起来,这是他只有完全沉浸在学术的时候才会有的反应。
而一直坐在那闭目养神的曼施坦因突然睁开了眼睛,其中透露出来的东西锐利无双。
“我懂了....我懂了!!!”
他突然从椅子上跳起兴高采烈的挥舞起双手。
“说啊!!”古德里安咆哮着制止他发神经,他再不知道答案他也要发神经了。
“第一幕,对,这毫无疑问是献身,为了唤醒什么必须要推出祭品。就像古代的中国人会用牛羊祭天以祈求风调雨顺,中世纪的欧洲也会干脆以活祭的方式来处死某人以取悦某种存在。哪怕在现在的非洲也是有无数的部落在执行这种意识,那些萨满有些拥有极少的龙血,但是他们确实像是可以和某些东西沟通,他们的龙血比例太少以至于我们都忽略了他们.....”
曼施坦因的手有些颤抖,声音却中气十足。
“我们应该监督他们的,绝对有人在寻找那些我们看不上的人,再将这些边缘化的人群彼此串联。黑帮、匪徒、萨满之类的,你还记得日本的那个胆敢袭击凯撒小组的那帮小混混吗?他们背后绝对有人!”
“第二幕,所有龙王都是双生子,包括了黑王与白王,但是想要真正成为至尊的就必须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然后登上那个王座,成为仅有的元素之王,吞噬自己的兄弟是成王的必备一步,而这个画面就是即使在吞噬自己的兄弟之后还必须杀死自己的血亲,这个人可能是母亲也可能是父亲,只有这样才能登上自己的神坛!”
“第三幕,把自己劈成两半的年轻人,是说什么?体内有两个人格的人!要想拥有踏上神坛的资格就必须献祭自己体内的另一个存在!人格分裂?或者是将两个人格强行挤在一个人体之内!这样会在自己已死的情况下依然不死!可能有些你认为是两个人的家伙,其实只有一个人!!”
“这些是封神之路的前提,可能要完成三个,也可能仅需要一步就可以登上神坛!而想要登上神坛则必须以骨为路!以血祭奠!”
“封神之路....封神之路.....封神之路!!!”
古德里安也开始神经质的手舞足蹈。
“必须要告诉校董!必须立刻现在马上!!”曼施坦因与古德里安立刻打算冲出去。
“砰!砰!”
两声曼舞的枪响打破了这份癫狂般的神经质,两位教授脚步一顿,同时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那里有一朵血梅绽放。教授们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随后他们抬头,却看到了最不应该看到的两人组合。
“原来如此.....那本书是你放的......”
曼施坦因瑕疵欲裂,他也一直奇怪为什么龙文图书馆会有他以及古德里安还有施耐德都没看过的资料,原来如此。但是无力感以及失重感已经笼罩了他,他咬着牙却不甘的倒下。
古德里安则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双人组的另一位,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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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米兰已经没了往日的安静祥和。
人们不安的上了街头走动,黑云依然厚实的像是盖子一样盖在头顶,雨依然在下,不详的寒风愈发刺骨。还是没有半点信号,联络不到外面,身着雨衣的警察们开始负责维护街头秩序,虽然他们也摸不着头脑,但是这是他们的使命。
然而有不好的东西在人们之间传达,说是有传言飞机站、火车站、高速公路、码头全部停止运转了,整个米兰都不许出入。而且在火车站上发现有血以及尸体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怪物尸体,月台上也到处都是弹坑与子弹壳。现在那里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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