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律”
“侯爷,侯府到了。”
洛云侯府门前,
一辆以乌木打造,泛着幽沉光泽的马车,缓缓停下,
张瑾瑜伸手抹了把脸,想想现在,堪堪回了府邸,晌午的时候,好不容易想脱身,谁知,在前门的地方,遇上了迎接宾客的贾政,以礼相待,算是过去打个招呼,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贾政再三挽留,落在中院屋内,吃了宴席,
闲散的谈了一些话,喝了点酒,这才脱身回府,哪知道,一眨眼的时间,天就黑了,想到之前答应老太君的事,只能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吩咐道;
“宁边,安排人,把府上那几位匠户,送去荣国府修园子,万不能出了差错,”
“是,侯爷,末将明白,只是陵寝那边的事。”
宁边略微提醒一番,恩科过后留下这些人,就是因为他们知晓陵寝那边的秘密,才被侯爷留下的,万一传了出去,事情可不小,
张瑾瑜跳下马车,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想想也是,这都多长时间了,周王爷不是应该早就派人来府上谈谈,现在都没动静,那就是说明一件事,要么是早已经知道,有恃无恐,要么是装聋作哑,
但想到忠顺亲王那脾气,要他真的装聋作哑,那不得憋死他,只能是有恃无恐,这底气,就来自于宫里,这样看来,陵寝的事,就忽略不提了,
“此事你和他们交代清楚,以后不行的话,就留在侯府任用,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让他们自己掂量着。”
“是,侯爷,末将一定交代清楚。”
“嗯,那就好,把人送过去,”
张瑾瑜也不是失言之人,催促一番,而后就迈着步子上了台阶,刚走到门槛的时候,
侯府西来的街道上,竟然来了十几辆马车,也是挂着侯府的旗帜,身后还有兵丁护卫,再看内里,竟然是水月和妙玉一行人,
为何来的那么晚,皆因妙玉的阻拦,在水桥边上的商会阁楼里,休息了一下午,养精蓄锐,扫落一身的疲惫,
众人用过晚膳,临到日落的时候,
妙玉才向管事打听侯爷的下落,管事回了话,说是侯爷差不多回府了,今个去荣国府上商议一些事,晌午时候都没回来,现在时辰刚好,回府也有个动静。
这样一说,众人还不知所措的时候,妙玉就让众人起身收拾一下,上了马车,直奔着侯府而来,
到了街角拐口的地方,
迎头就碰见,侯爷回府的车架,停在府门前,
赶车的管事眼尖,急忙挥舞鞭子,喊道;
“侯爷,侯爷,”
几声吆喝声,让格外清净的府门前,显得极为刺耳,
张瑾瑜狐疑的回过头,望着南面来的十几辆马车,一看身后还有亲兵护卫,定然是侯府的,只是这么多马车,从何而来,
又把脚伸回来,站在那等着,
片刻时间,
不少马车到了近前,停下后,身后的亲兵护卫三壮,立刻前来跪在地上,禀告道;
“侯爷,小的在江南保护夫人,谁知半月以前,有官府歹人带兵进寺院,小的带兵伏杀他们后,就带着夫人和众师傅,乘坐楼船进京,晌午的时候,楼船才到码头,进京就在商会休息!”
听见是心腹之人回话,张瑾瑜这才回想起来,妙玉进京,还跟着一众师太,关键在于,被官府之人追杀,又是怎么回事,江南那个地方,甚少有此事。
“起来吧,回来就好,回府上好好歇歇,而后去府库,给弟兄们领赏银。”
“谢侯爷。”
校尉一喜,跪拜后,起身就带着亲兵入了府,留下商会管事站在那,
“侯爷,人如何安排,是去府上,还是留宿在商会,”
管事话音不大,眼色极为周到,夜色见明,一群尼姑进府上,确有不妥,
犹豫的时候,想着把妙玉一人留下好好说说话,却不等开口,马车内,妙玉开了口,
“侯爷,玄墓蟠香寺跟着来的都是代发修行的人,穿的也是普通人家的衣裳,若要不留,那我等明日再来,”
清冷的话音传来,透过车帘,闪过妙玉那绝美容颜。
瞧见此处,
张瑾瑜略显尴尬,都说江南女子心思细腻,一点不假,妙玉样子都有些记不清了,
“都到家门口了,哪有回去道理,全部进府,王管家,西边几个院子,收拾一下,供给各位师傅居住,另外,在西屋里,准备茶点,招待师太她们。”
“是,侯爷,”
身边的王管家答应的利落,一招手,身后两位管事,立刻带着小厮,先回了前院,
妙玉知晓侯爷是答应了,心底一喜,到底是给了自己颜面,索性下了马车,一水的白月绫子,衬着白皙的肌肤,照着府门前的火光,恰似宛如明月一般,那身段,轻柔摇曳,江南女子温润,可见一斑,
“多谢侯爷。”
“嗯,来了就好,进府细说,外面多有不便。”
张瑾瑜思量一下,门前不是说话的地方,想到妙玉的父亲姓秦,乃是苏州织造局的主事,既然有官府派人来抓妙玉,说明秦主事已经出事了,出的什么事暂且不知,刚刚自己都把心思放在妙玉身段上,差点误了大事,
随着杨公公南下,织造局定然会落入他手中,为何要拿下秦主事,显然也说不通啊,
随着侯爷说话,妙玉招呼众人下了马车,莺莺燕燕,一群妙龄女子,相互簇拥着,借着门前灯火,就入了侯府的西苑屋子,
陷入内堂的妙玉,还有水月师太,以及水烟主持,并未敢落座,
等侯爷走进来,张瑾瑜先坐下之后,才行坐下,礼数是周全了,
“多谢侯爷出手相救,贫尼不胜感激。”
水烟师太毕竟是寺院主持,见的事多,人情世故,倒也信手捏来,
张瑾瑜让丫鬟上茶点,让着众人喝了茶水之后,笑了笑,
“师太哪里话,佛家有言,相逢就是有缘,既然师太能来侯府,那也是因果缘分,只管住下来,但不知江南那边,到底因为何事,才有这起祸端。”
美色虽好,可正事要紧,金陵苏金凯倒是来了几封书信,说是江南布政使庄大人,和巡阅使景大人对立,斗的难解难分,后来的书信大体相同,就没看,知之甚少,
却见水烟师太面有难色,妙玉更是一脸的苦楚,显然委屈至极,只有先前见了一面的水月师太,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侯爷既然问了,贫尼就说一说,侯爷也知晓,寺院之所以不接香客,就是因为妙玉家里供奉,也就是秦府的老爷,任职苏州制造局主事,后来也没听个风声,就有衙门兵丁冲了过来,幸好侯爷留有兵丁阻拦,才能得以逃脱。”
简单解释大概,所谓的祸事,就是妙玉身上来的,也就是织造局那边出了变动,看来自己猜得没错,尤其是李首辅的大公子,和自己商讨生丝的事,这里面,卖的什么名堂,
看着还有些清冷的妙玉,比之在江南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不过那股子灵性,越发的惹人怜爱,笑道;
“师太宽心,此事不着急,既然是走了的衙门案子,自有定论,想来会上报给刑部的,只要在京城,在刑部和大理寺定下案子之前,人是能保下的,”
张瑾瑜说话间,想到了冯大人,孟大人,还有常大人三人,兜兜转转,朝廷的案子,还真的都是三司的事,
听到侯爷三言两语,就能把人保下来,最为激动的就是妙玉,嘴角一动,眼睛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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