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阻挡滚滚浊流的白色光晕在爆炸中一闪而逝,黑暗的潮水击破了水坝,朝着地球翻滚而去。
就像是天漏了,黑色的雨滴从天空落下,它们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吞没。
就像是肥皂泡被熊孩子戳破,那美丽的幻象在顷刻间消亡。
“堵住它!”
尼克.弗瑞站在指挥部的天台上,指着天空滴落的黑色雨滴,在那阴寒的风中,在这末日的景象里。
他如疯了一样高喊道:
“不惜一切代价!堵住它!”
“嗡”
下一秒就有冲天而起的光。
从2077年赶到这里的希里雅扛着干扰器冲入天空,她试图将破损的防御体系重新封堵,在靠近黑暗密布的天际之时,她将手中的干扰器狠狠的抛向天空。
猩红色的光在空中闪耀,那些疯狂滴落的黑色雨滴被干扰到,它们的落下暂缓了一丝。
但下一秒,更多的爆炸声在天空中响起。
那些在黑暗中不断腾起的火花,代表着更多的干扰器被破坏,原本只是如雨滴般滴落的黑色潮水,此时就如天际滑落的瀑布。
弗瑞的喊声停在了喉咙中。
他独眼中的希望之光,在这一刻也黯淡了下来。
没救了。
没希望了。
这么大规模的破损,就算将所有的英雄都派出去,就算从时光中拉来更多的援助者,也不可能再阻挡万物消亡。
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宣告失败了。
他们付出了一切,却只能坚持到现在。
他们已经创造出了无数个奇迹,但那些奇迹依然不足以挽救此时的绝境。
他们明明已经撑到了地球被宇宙原力填充完毕,明明只需要等到光芒降临,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新的未来就会敞开。
明明只需要再坚持那么一点点...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距离最后的终点就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明明已经...
“啪”
一只惨白的手在如雕塑一样的弗瑞肩膀上拍了拍。
在弗瑞身后,被爱丽丝搀扶着的阿曼达.沃勒倒是很坦然。
她看着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的黑色潮水,她看着那些被黑色潮水淹没消亡的大地,天空与城市。
她说:
“我们努力过了...这不怪你,也不怪所有人。”
“不够。”
弗瑞失魂落魄的说:
“这还不够,我们努力的还不够,我们拼命的还不够,如果,如果我们能准备更多的...”
“弗瑞!”
沃勒咳嗽了几声,她加重了声音,她说:
“导师...别自责,不要把命运当成自己的责任,也不要把整个世界都扛在肩膀上,你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我们反抗过了,我们没有坐以待毙,我们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人能要求我们做到更好,更完美。”
“末日已到,导师,用最后的时间,给家人打个电话吧。”
沃勒不再说话。
在爱丽丝特工的搀扶下,她漫步走到指挥部的边缘,她努力的伸展着躯体,想要将这末日下的最后时刻看在眼中。
她伸出手,放在爱丽丝颤抖的手指上。
她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她说:
“谢谢你陪我走到最后,爱丽丝...”
在沃勒身后,弗瑞摸出了手机,他拨通了号码,沃勒能听到弗瑞那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她记忆中的导师似乎从没有如此温柔过。
这让沃勒脸上的笑容更甚。
她微闭着眼睛,轻声说:
“真好啊...”
“唉,真不甘心啊。”
距离纽约万里之遥的南极圈中,机械大陆塞伯坦的神殿最上方,伊卡洛斯的灵体悬浮在那穹顶之上。
她看着天空中不断滴落的黑色雨点,那就像是最可怕的酸雨,它所滴落之处,就连最坚固的振金也被“腐蚀”。
这让原本威武雄壮的神殿很快就变的坑坑洼洼,非常难看。
“咔”
开门的声音在伊卡洛斯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就看到穿着管家服的玄兰,正牵着小红后的手,从任意门中走出。
“妈妈!”
小红后倒是根本不在意世界末日的到来。
她是个机械生命,对于死亡缺乏感性的认知。
而比起世界末日,她更感兴趣的是,在末日到来之时,她能和妈妈一起离开。
这对于眷恋母亲的小红后来说,便足够了。
“都收拾好了吗?”
伊卡洛斯的精神体摸了摸小红后的头发,她对身边脸色平静的玄兰问到:
“梅和本,还有彼得他们在哪?”
“他们去了教堂。”
玄兰推了推单片眼镜,和伊卡洛斯一起抬起头看着黑暗的天空,她说:
“我没有阻拦他们,世界将亡,神秘屋也会随着世界一起消散,在这个时候,待在哪都一样。”
“彼得就没想办法拯救世界?”
眼镜娘笑着说:
“那孩子不是一向不认输的吗?”
“他确实不认输,他和巴里又融合了一次,然后疯狂的沿着时间轴奔跑,试图再次制造一场‘新52’的闪点悖论,以此来重塑末日到来的时间。”
玄兰耸了耸肩,她说:
“我同样没有阻止他们,就让他们去试吧,总好过闭目等死,也许...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呢?”
“怎么会有奇迹啊?”
伊卡洛斯伸手为红后挡住滴落的黑色雨滴,她说:
“这可是从宇宙本源诞生时就注定的末日时刻,除非他们两能超脱这群星之外,否则末日就是躲不开的。”
“说起来,梅林这一次居然输了...真是让我感觉到惊讶。”
眼镜娘吃吃的笑了一声,她对玄兰挤了挤眼睛,说:
“你瞧,没我在他身边,就是不行,对吧?”
“是啊,他赢了那么多次,就输了这一次,然后就输掉了所有...”
玄兰长叹了一口气,她回望身后的海洋,黑色的雨滴融入海洋中,正在让地球的大海飞快的消亡,就像是被橡皮擦擦掉画板上的涂鸦一样。
女管家抬起手指,在她右手手指上,有一枚戒指在熠熠生辉。
她看着那戒指,她说:
“那个没良心的在走之前,送了我这个,他还说了很多煽情的话,也幸亏我没实体,不能和他上床,否则我就要趁着最后一次机会,狠狠的榨干他。”
“啧啧,你这小妖精。”
眼镜娘斜着眼睛,看着玄兰,她说:
“只有等到世界末日时,才会说出内心的实话吗?”
“我倒是比你幸运,在我还有身体的那一段时间里,我倒是榨干过他不少次呢,那种感觉很不错哦。”
“嘿,别这么轻浮。”
玄兰不满的对伊卡洛斯说:
“有孩子在呢,别说这些不该让孩子听到的话...我其实并不后悔当初选他做主人,你呢?”
“我啊,我根本没得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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