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水田喂饱了,即便没有水再进入,也可以维持两三天。
他们就是三天前的夜里来这儿守过水。
因为白木村的村民夜里大多不来田边照看庄稼,所以他们晚上来扒水,一般不会遇到什么阻碍。
等第二天早上,白木村的村民发现水被堵了的时候,绿水村的水田也都在经过一夜的灌溉后喂饱了。
喂饱了的水田一般可以维持两三天。
原本众人前天晚上就要来守水的,但因为村里临时召开村集体会议,所以没能来。
昨晚上又都去了青峰家吃饭,也没来。
按理来说,也就三天时间而已,应该不会让水田开裂。
但这天气实在诡异,这是村民们没有预料到的。
可即便如此,绿水村的村民也只是想要放点水救一救自家水田,并没有想要完全霸占水渠的意思。
虽然他们堵了水后也会让白木村的水田陷入无水灌溉的境地。
但是,只要在水田干涸之前,再灌水进去,就不会对白木村的水田造成任何影响。
可白木村的村民不这么觉得。
他们就觉得水越多越好。
少了,就会影响水稻的产量。
谁不想自家的水稻丰产?
都想。
你也想,我也想。
可天公不作美,水就这么多。
总要有人吃亏的。
绿水村的人向来吃亏惯了。
所以白木村的一小部分人就很理所当然的将自己丰产的代价施加到了绿水村村民身上。
只是,他们没想到如今的绿水村村民都这么刚了。
一言不合就动手?
方才的群架过程当中,虽然绿水村占了下风,但白木村的人也都没讨到好处。
李青峰看着挂彩的两村村民,深深吸了一口气。
叹道:“都说家和万事兴。”
“咱们两个村子,隶属同一个村委,土地又都接壤,就算不是一家人,也胜似一家人。”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绿水村村民的脸。
这些留在村里的山民,不仅有超龄入不了工厂的老人。
也有类似唐宅民这样留守家庭的光棍。
还有李德才这种为了家人团聚而放弃外头花花世界的顶梁柱。
这些人的脸上无一不饱经风霜。
又无一不在愤慨之余,心存着点点畏惧。
他们像山里的小溪一样,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却又没有张杨的性格。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动手。
这次动手,显然是被逼急了。
他又扭头去看道路另一侧的白木村村民。
这些人脸上的愤慨之色不比绿水村村民少。
甚至,他们愤慨得更理所当然一些。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说,水是他们白木村的水,能给绿水村的人用一点点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李青峰心中刚刚生出这个想法,就听到白木村中一个男子冷言道: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你们绿水村什么地方,我们白木村又是什么地方?”
“一家人?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李青峰看着眼前气势嚣张的男子颇为不解。
白木村还有这样的人?
唐义新小声朝李青峰解释:“这人叫烂棍,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烂人。”
所谓烂人,就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
看不得别人富。
自己占别人的便宜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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