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被气的够呛,但是丹叶却一点都不管他的纠结,背着手往前走。
丹枫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和她开始了这场追逐战,“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嗯,这是个好问题。”丹叶摊开手,“我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任何事,也可以是人……啊哈!或者说,你想让我是谁我就是谁!”
“什么意思?”
“没什么具体的意思。”丹叶摇头,“我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一个概念,关键在于,在你眼中,我该是谁。”
这话让丹枫不知道说什么。
他真的就是想知道对方身份而已,顺带着了解这个女孩为什么认识他,还有为什么表现的和他这么熟。
别人都怕他,当着他的面都一言不发,他知道那些伴读的孩子们都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他,他曾经听到他们在背后议论他,说他呆头呆脑,冷淡无比,这样的人也配当龙尊?
但是无所谓,他想,那些人起码不敢当面对他说——丹枫的身份是公开的秘密。
他们无资提起,也不可议论。
但是面前这人不怕他,不光不怕他还敢挑衅他,当着他的面坐在持明卵上,还敢嘲笑他。
甚至敢在持明族的领地里问他“到底是持明还是黄牛”这种在大部分持明族看来是致命冒犯的话。
像是在鳞渊境如死寂一般的灰色中注入了一抹无法溶解的色彩,这种来自生命搏动的新奇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丹枫心脏。
“嗯……还不能告诉你。”丹叶摇了摇手指头,笑容神秘的如同贪饕奥博洛斯的诱饵,勾人且致命,“我们很快就会有第二次见面的,如果那个时候你能找到我,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说完,她转过身毫不留恋的跑走。
“啊……等等!”丹枫伸出手想要制止她,但是最终只能看着那个身影如同蝴蝶一样飞走。
他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她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很快再见是么?
……
顺带一提。
伟大的欢愉星神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报仇。
等到以后这货觉醒了她可就打不过了。
丹叶捏着拳头,看着面前巨大的金色光团。
她抬起拳头,笑容嚣张而狂躁,“接受审判吧渊明!”
……
这是第二天,相比起昨天的死寂来说多了些色彩,多了些期望。
丹枫静静的坐在熟悉的位置,如同众星拱月。
饮月……饮月……或许也有这样的含义?丹枫捻着手指想着,老师讲的枯燥无味且千篇一律的课程和声音从左耳流入,再避开脑子从右耳涌出。
但是他要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因为如同老师看到他没有认真听课的话,就会像昨天那样批评这些伴读的孩子们,语言尖锐的像是在侮辱,批评他们作为伴读没有起到让龙尊大人勤奋的作用,如果龙尊大人因为这些没有学习到持明族的宝贵知识,就全要怪罪到他们这些下贱东西的头上。
言语尖锐的如同一把剑,那些伴读的孩子们敢怒不敢言。
丹枫觉得这样的话比起骂他们,更像是在拐着弯骂他,或者更像是一种威胁,制造孤立他的环境,像是在警告他。
所以他也要听课,要认真,要作为龙尊以身作则。
但是听着听着,他又想起昨天那个蝴蝶了,她轻盈的在萤草中掠过,不扇起一丝光点。
“丹枫大人……您又在走神了。”
丹枫心头一刺,连忙摇头,“我没有,我……”
“您不必多言,我知道这些伴读的东西让您感觉无趣。”那先生叹着气摇头,转头对着伴读的孩子们怒目而视,“看看你们,你们尽到自己的责任了么?你们……”
丹枫垂下头,紧紧的抿唇,一言不发。
他不能再想那只蝴蝶,也不能幻想有一片萤草。
……
好累。
每天都好累,千篇一律的累。
提不起精神来。
未来的百年,一直到他作为龙尊蜕生成为下一任龙尊,生生世世,他都要这样累下去。
这样的想法让他窒息,他难以逃脱龙尊的宿命。
除非死亡,否则持明族只会有这么一个龙尊。
好想快些蜕生……下辈子就不用他来承受这么多了。
但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难道蜕生之后的丹枫就不是丹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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