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我过去看看。”
孙峰看姜娇儿蹙着眉头,面色凝重,似乎很是关注那边,便起身想过去查看。
“等等!”姜娇儿叫住孙峰,转身从包袱里掏东西,实际却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沓医用的口罩,是比较特殊的材质,摸着像是布料,实际防护效果一级棒。
姜娇儿把口罩分发给姜父他们,“我看那人情况不对,你们都戴上,小心被传染。”
这时候夜色降临,姜父他们看不太清,加上又被那突发急病的男人吓到,一时也没心思细想口罩是从哪里来的,都乖乖戴好。
“你不要去了,我自己过去。”
姜娇儿怕孙峰不小心沾染什么病菌,她过去之后回来可以给自己消毒。
孙峰想说什么,但看姜娇儿神情严肃,只得留在原地等着。
附近的流民都在关注那一家三口,可只有姜娇儿走了过去。
“他这是什么病?”姜娇儿走近,在距离妇人大约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下。
妇人仍沉浸在悲痛中,泪眼朦胧看着姜娇儿,“我,我不知道……我家孩子他爹一直体格很好的,怎么就突然没了啊……”
她说着,又要痛哭。
姜娇儿从怀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翼翼凑近,蹲下身子查看男人的脸。
面色已经开始发灰,但因为死了没多久,还能隐约看到脸颊还残留不正常的潮红,嘴角的血迹发黑,不是健康血液的颜色,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遍布着奇怪的红斑。
看到妇人只顾着哭,估计也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姜娇儿便看向她的儿子。
“你的父亲这几天身体有没有不适?”姜娇儿的声音沉静清冷,让那十几岁的少年头脑清醒了些。
他脸上的血点子都忘了擦,颤抖着身子回答:“我爹前几天有些发热,性子也变得有些急躁,还总说头疼……”
少年边说边回忆,随后又赶紧补充道:“这两天刚开始拉肚子,我娘说可能是吃了那些路边的野菜,那野菜是不是有毒的?”
他急切地问姜娇儿,因为他和他娘也吃了野菜,若是他俩也出了事,他们家真就一个人都不剩了。
姜娇儿皱眉思索,然后嚯地起身,“不是中毒,是生病了。”
她说着,抬脚后退,跟那母子二人拉开距离。
“你爹是病死的,我劝你们最好赶紧把他的尸体烧了,然后多烧些热水,如果能找到蒲公英、夏枯草之类的草药,就放在水里煮着喝,多喝热水。”姜娇儿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根据她的推断,那男人得的是瘟疫!
暑热疫毒!但凡大旱,就有极大的概率引发瘟疫,这一路走来路边也有不少流民尸体,气候燥热,尸体腐败加速,更容易让病菌滋生。
姜娇儿忽然想起在飞云镇街边乞讨的那对母女,那个病怏怏的小女孩便是这个症状!
她早就应该想到这件事的,最近满脑子都是摆摊,竟把这个忽略了。
姜娇儿心底懊恼,走到驴车边,也顾不上会被姜父他们怀疑,她直接从包袱里拿出一罐酒精,倒在木桶里让每个人都过来消毒。
酒精喷洒在衣服上身上,浓郁的味道很快在空气中挥发。
姜娇儿还觉得不够,拿出不少清热解毒的草药让春娘熬煮了给大家喝。
她又拿出一大袋子的板蓝根冲剂,倒进水桶里,每人分了一碗,亲眼看着他们喝下去。
“口罩不许摘,一定要戴好,跟那些人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接触,待会儿卖东西的时候,也尽量保持距离。”姜娇儿低声叮嘱孙峰他们。
姜父疑惑,“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姜娇儿扫视身边的人,见他们也是一副纳闷的模样,低声说道:“那个男人得的是瘟疫,传染性极强,而且身边这些流民中很可能还有患了瘟疫的,你们一定要小心。”
“瘟疫?”
姜父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喊出来。
“那我们得告诉那些人小心一点啊!”方成一脸担忧。
姜娇儿摇头,“不行,若是说了反倒坏事,引起恐慌的话,只会更麻烦。”
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
姜娇儿以前就没打算做救世主,现在更不会那么大义凛然,她只会做在不损害她的利益范围内的力所能及的事。
更何况,她也只是一个农妇身份,就算说出来那些流民也不一定会信,没准儿还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这个口罩是可以隔绝疫毒的,你们再把手套戴上,卖完东西之后不要互相接触,去那个木桶旁边用酒精给自己消毒,之后再喝水吃东西,切记不要摘下口罩!”
姜娇儿反复叮咛,见几人都点头,才算放心。
旁人的生死她管不着,她只能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不远处的妇人和少年还算听姜娇儿的话,痛哭一阵之后,就真的将男人的尸体拖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捡了干柴把尸体烧了。
随后他俩又倒出一点水洗了脸,赶紧寻了草药烧水喝。
估计还是觉得是吃了野菜的缘故,生怕他俩也步了男人的后尘。
姜娇儿没再关注那对母子。
她们跟病患朝夕相处,依照瘟疫的传染性,估计早就染上了,就算喝了草药水,也只是暂缓一下,除非……
除非有灵泉水。
姜娇儿空间内的灵泉水说是包治百病也不过分。
只不过她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在现代她这种情况被人发现可能是抓进实验室切片研究。可在古代,就是妖孽降世,很可能会被绑起来烧死!
即便姜娇儿自持强大有各种武器傍身,但双拳难敌四手,她不敢冒险。
更何况,她的灵泉水珍贵无比,若是让她免费拿出来救治别人,更是不可能的!
心里这样想着,姜娇儿给姜父他们一人倒了一碗浓度相对高一些的稀释灵泉水,让他们赶紧喝下去。
外人不能免费用,自己人可以。
因为男人的死,流民队伍里蔓延开一股悲恸的氛围。
他们不是为男人感到悲痛,只是从男人身上联想到了自身。
若是他们落到那个境地,怕也是一抷骨灰痒在荒凉野外,连个墓碑都没人为他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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