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叫娇儿越来越顺口,沈鹤的声音低沉,每次叫娇娇两个字的时候,却总能让姜娇儿的心底泛起涟漪。
“娇儿,我,我太激动了。”
回过神来的沈鹤脸颊也不由得红了起来。
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沈鹤眼神微动,轻轻抓住了姜娇儿的手腕,“娇儿,我……”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营帐的门帘忽然被人掀开,柳青青站在原地,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们。
姜娇儿立马收回手,脸色微红地背过身。
柳青青歉意地抿着唇角,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的那碗汤,又晃了晃手腕。
“去拿吧。”
沈鹤点点头,看着她这幅拘谨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软。
那柳大夫如果不是来给他看伤,恐怕也不会出意外,现在柳青青孤苦一人,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以后不必忙活这些,你既然不愿离开,那就留在这儿吧,待回京之后,我再给你寻一个新的去处。”
柳青青咬唇看向沈鹤,轻轻摆摆手,又比了几个手势,只是姜娇儿和沈鹤都看不懂她的意思。
沈鹤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你可有仔细看过?以后都不能说话了吗?”
若是她一直不能说话,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提起这个,柳青青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爷爷就是医者,从她年幼高烧不能开口之后,爷爷不知道寻了多少法子,都没能让她开口说话。
姜娇儿看着她失落的模样,猜测她也许是高烧之后伤到了声带,但是灵泉水到底能不能有用,她也不大确定。
柳青青摆摆手,又强撑着笑了一下,指了指门外。
这次沈鹤看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吧。”
“倒是个可怜人。”
沈鹤叹了口气,眼底多了几分凝重。
“我让萧衡查探过柳大夫的踪迹,他离开之后去了附近的村镇,萧衡在那里,找到了西凉军的线索。”
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不管怎么说,柳大夫出事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也做不到对柳青青视若无睹。
姜娇儿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想着用灵泉水试一试。
直到晚膳送过来,姜娇儿才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怎么回事啊?这饭怎么越来越稀了?”
“是啊,我们每天要训练,现在还要种地,不吃饱怎么行?”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近,姜娇儿低头看了一眼送过来的膳食,也有些沉默。
这粥的确是很稀,白花花一碗水,只有底下一层稀稀拉拉的米粒。
吴妈就负责每日的膳食,如今被人众人指责,也是百口莫辩,“这,我都是跟着余粮来的啊!”
“你什么意思?难道军中没粮了吗?”
“都被你私底下觅去了吧!”
“快拿出来!不吃饱饭,我们怎么打仗?”
几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说话间甚至有人开始推搡起来,一旁支起来的柴锅撑不住碰撞,直直地倒了下来。
被挤到角落的柳青青看见这一幕,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冲上前去推开了吴妈。
柴锅直直倒下,径直砸到了柳青青的身上。
那锅里还有剩下的稀饭,底下的柴火还烧着,滚烫的稀饭直接倒在了柳青青半边的肩上。
她疼得眼泪立马流了出来,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整张小脸都变得惨白。
这一幕也把将士们都吓到了,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唯一一个柳青青还说不出来话。
“你们在做什么!”
沈鹤走出来,厉色地呵斥出声,“还不退下去!”
“青青姑娘!将军,您快救救青青姑娘啊!”
吴妈急得手足无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求救地看向沈鹤。
沈鹤拧着眉,打横抱起柳青青,转身进了营帐。
一旁的姜娇儿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是怎么回事?”
她声音清脆,却又透着几分寒意,如今绷着脸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气势。
一时间大家都不敢说话,尤其是最开始闹得最重的几人,更是埋头站在了一边。
“夫人!我真的没有贪粮啊!”
吴妈跪倒在姜娇儿的面前,却不敢说出军中粮草早已见底的情形。
姜娇儿自然知道这件事和吴妈没有关系,俯身亲自扶起了吴妈,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刚刚是谁在闹事?”
她难得冷脸,身上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
“每日的训练,练得都是你们的脾气么?”
在军营时,姜娇儿刻意弱化了自己的存在,只负责火枪营的训练。
她心底清楚,这些兵都是村中年轻力壮的青年,大多没有受过系统训练,有些不服从管教,她本来不想多管。
但如果继续放纵下去,终究会酿成大祸。
“你一介女流,如何能管得了我们?”
说话的人倒是有些面熟,正是上午还颇有意见的周山。
周山一脸的不服气,“自古以来,战场打仗的都是男人,我们凭什么要服你管?”
他话音刚落,四周的空气似乎又安静了几分。
“自古以来,都是能者居上。”
姜娇儿冷笑一声,“你若是不服,我们便比试一番。”
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功夫也比不上沈鹤,但是他屡次三番挑衅,若是她还是默不作声,只会让人默认她是借着将军夫人的势,在作威作福。
“试试便试试。”
周山往前走了两步,朝着四周的士兵道,“那你们同我作证,若是最后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她自找的!”
姜娇儿勾了勾唇角,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军刀。
对付他,她甚至都不要用鞭子。
周山铆足力气朝着姜娇儿这边冲了过来,打算用蛮力制服,却被姜娇儿灵巧避开。
甚至踩住了他的脚,旋即一个侧身加一个飞踢,直接将他踢得踉跄了几步。
她甚至都没有出刀,周山就被逼得连连后退。
周山左右环顾一眼,直接抽出将士的长剑,朝着姜娇儿的身上砍了过去。
他又气又急,砍起刀来也毫无章法,只顾着一通乱砍。
那开了刃的剑格外锋利,围观的人也吓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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