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信誓旦旦,声音也不算小。
旁人本来乱哄哄的,突然就安静下来。
他们惊恐目光看着她:“咋可能,咱们这个山头,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大虫了!”
姜娇儿用一副你们傻的眼神:“要是没有。那打虎英雄是咋冒出来的?”
“那不是深山吗!那得老上面了吧!”
姜娇儿嗤笑:“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现在母的被宰了,公的难道就不来报仇了吗?”
老虎这个东西,多数人都认为还是很有灵性的。
姜娇儿短短两句话,就把众人吓得不轻。
“还别说,真有可能下山报仇。”
也有不少人分析起来:“对啊,可没听说过哪个山头能被一只母老虎霸占的,咱们这儿肯定还有一只公老虎!”
虽然说这个逻辑很有问题,但是大家都莫名其妙被说服了。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王根生的身上:“不过呢,就算这儿还有一头公老虎,哪怕母老虎下过崽子有更多老虎呢,都不用怕!打虎英雄可就在咱们这儿呢。”
王根生只能笑呵呵点头,但那笑容实在是有一点僵硬。
如果那头公老虎真没死的话,真是够他喝一壶了。
如今的王根生更倾向于老虎没死,毕竟当然他当时看的清楚,公老虎没受伤之前,沈鹤就被重伤了。
如今沈鹤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很好的结局。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再去杀另外一只老虎呢?
可是眼下的事情也很头疼,胡头村的人自顾自地商量了一下,居然决定成立一个打虎队。
领头人自然是王根生了。
“王大哥,这位置你坐得问心无愧,要是真碰见老虎了,还得仰仗王大哥一二。”
“是啊,到时候就期待王大哥的英姿了!”
一群胡头村的小子在那里起哄,都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眼下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一个个的瘦弱如十几岁的少年。
打虎?就是送到老虎嘴里,它还嫌塞牙呢。
要是真是这么一群人去打虎,也不用想了,等死吧。
于是,王根生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各位,既然让我来做这个领头人,那我想自己选几个帮手,没有问题吧?”
大家都说没问题,还拍着胸口让他一定要选他们。
王根生的目光移到沈鹤的身上,心道,上一次他命大没死成,这一次就不一定了。
而且在死之前,还要发挥最大价值才好。
姜娇儿冷笑一声,这个王根生可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上前两步,她羞恼道:“你看啥呢?死断袖!”
大家看他的目光立刻就不对了,王根生很是无语,赶紧说道:“误会了,我是想选这位兄弟。”
“这兄弟虽然看着瘦了些,但是我总觉得,他身手应当不错,可以进打虎队。”
姜娇儿哼唧:“那你可真会想!他这么瘦这么弱,比我哥还没用!”
沈鹤无语,倒也不必这么说吧。
姜娇儿看了一圈,忽然把她嫂子推出去:“看,我嫂子这么壮,比男人力气还大,选我嫂子吧!”
王根生的脸黑了。
不过她嫂子倒没觉得被冒犯了,毕竟她觉得进入打虎队是一件很安全,很光荣的事情。
“呀,我一个女人跑不快也打不了,嘿嘿,还是选我男人吧。”她嫂子嬉笑说道。
大家笑了:“你男人比你还没用,可不能选他。”
王根生冷脸,语气也变得危险起来:“要是我就是想选这位小兄弟呢?”
姜娇儿冷笑一声:“你咋那么大的脸?这是胡头村,他可不是这儿的人。”
大家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
不过这个理由非常充分,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劝王根生:“是呀,是个外人呢,进打虎队这样的好事儿,便宜咱们自己人就行了。”
王根生脸色有点僵硬,只有沈鹤进打虎队,他们才会有胜算。
他还想说什么挽回一下,可是,姜娇儿突然扶着沈鹤,两人头挨头,不知说什么了。
姜娇儿忽然一惊一乍地喊起来:“旧伤,那可不行,我带你休息去!”
说着,回头冲着王根生笑了笑:“对了,王大哥,我不管你和我哥嫂,爹娘怎么说的。要想娶我,总得解决了胡头村的隐患吧。”
王根生的脸色黑得如同墨汁。
这下他心里很确定,沈鹤和姜娇儿都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冒充的。
呵。
真以为这样就能吓到他,天真!
就算打虎队真的成了又如何,那头公虎没死又如何!
他一个山里生活了四十年的猎户,打不过,还躲不过么!
看着姜娇儿离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也迅速离开了。
胡头村隶属于山玉县,以往下山的时候,他给县令家卖过两条上好的狐皮。
就这样,和县令家的管事认识了。
这一回自己打虎英雄的名头传出来,县令就亲自见了他。
他隐约从别的官差的口中得知,山玉县的县令已经两次连任,眼看就要老死在这个破县城了,自己送来的那张虎皮,却起了大作用。
杀恶虎,救村民,对于一个县来说,算得上是一桩不大不小的功绩。
县令再打点打点,虽然说不敢想京官,但是离开这个破地方是没问题了。
所以,这个打虎英雄必须得是山玉县的。
至于那小子,一个没根基的外人……本来就该死了,现在也怪不得他!
王根生顺利求见到了县令,然后哭着和县令说,自己当时出打死的老虎是已经受了伤。
虽然不是什么重伤,但也确实捡了便宜。
而现在让他捡这个便宜的人出现在了胡头村,对方竟然怪他抢了他的名头。
而且,那是个外乡人。
一句外乡人,一下击中了县令的痛处。
王根生顺势加油添火:“那外乡人实在可恶,威胁我不说,还拐走了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儿。”
美人儿?
县令眯起眼,若有所思看了王根生一眼:“什么美人儿?”
王根生痛哭流涕:“那本来,应该是我媳妇儿。”
哭诉了一番下来,沈鹤已然成了一个十足的恶霸。
而且这个恶霸,明显挡了县令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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