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头煨着银耳羹,正合适。”
姜娇儿按住冯凤娥的手,又笑道:“这簪子我很喜欢,你去取了银耳羹再过来。”
冯凤娥知道她是故意支开自己,心里本不高兴,可想到银耳羹又扬起了脑袋,冲着沈鹤重重哼了一声,拎着裙摆出了院门。
“你瞧她那德行!”沈鹤指着她的后背,脸色铁青。
“你别总和她置气,在外,她可是你的侧妃。”
沈鹤抿了抿唇,小声嘟囔:“当初就不该同意她进府!”
“那也由不得你。”姜娇儿笑着回嘴,那会儿的情况怎能由得他说不?
“随风领着孩子们出去,我心里也不太放心,不若你跟出去看看,带着他们也在外头吃些零嘴。”
“总不能让随风掏银子。”
沈鹤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姜娇儿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过了会儿,冯凤娥就端着银耳羹回来了。
她炖的是白银耳羹,冯凤娥往里头加了牛乳和红枣,吃起来更丝滑。
“莲莲那边最近如何?”
“不太好。”冯凤娥手一顿,“她本不让我告诉你的,说你交待的事情她都做不好,不想让你知道。”
闻言,姜娇儿娇嫩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她是过于忧心了。”
“这事儿,本就是需要长期坚持才能看见效果的,你转告莲莲她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其他的事不必她操心。”
冯凤娥点头:“我也和她说过,想当年从封建时期走出来用了上百年光景,妄想用一时间扭转局面,根本不可能。”
“只要她继续唱下去,就会被更多人知道,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她的安全。”
“放心,我肯定会安排好人的。”冯凤娥拍了拍胸脯。
“你也别只顾着卖零嘴,莲莲的事情更为重要。”
“明白,我明日就去找她。”
冯凤娥笑着点头,姜娇儿扬扬手:“去吧。”
心满意足从屋子里顺了一篮子糕点的冯凤娥,高高兴兴离开了院子。
晚膳的时候,沈鹤几人都没回来,姜娇儿随意吃了点就钻进了书房。
等沈鹤回来的时候外头月儿高挂,银色的光洒了一地。
“这么晚了,还在写什么?”
屋子里点了提神的熏香,案桌上一张张写满字的纸铺开,沈鹤随意拿起一张,却有些看不懂。
“都是为纺织厂准备的一些东西,趁着我眼下想起来,就先写上了。”
“孩子们都回去了?”
她侧眸看他,顺手将纸张折叠起来。
“回去了,逛了一晚上早累了。”
沈鹤撇嘴,“沈知宝那倔劲儿不知道像谁,非得拉着我们一起去逛布庄。”
“这琼州城里头的布庄几乎家家都一样,翻来覆去都是一样的款式。”
姜娇儿听着他的控诉,忍俊不禁。
“你不会真的想把纺织厂的生意交给他做吧?”沈鹤皱起眉头,脸色有些不太赞同。
沈知宝是嫡长子,虽然个性不如沈云升沉稳,可将来这王府,按照惯例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士农工商,以商最为低末。
若只是学习,倒也无可厚非,可若是沉浸此道了,日后难免会被人诟病。
沈鹤并非是迂腐之人,也并不觉得做商人有任何不妥。
可这到底是他自己的看法,堵不住悠悠之口。
姜娇儿抬头看他,正色起来:“我知你想说什么,可这是知宝自己选的路,万事他都需要自己试探着走一遍。”
“而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他天赋过人,是天生的行家,为什么要埋没了他的天赋?”
“沈鹤,若是一昧在意别人的看法,只会让自己活得痛苦,更何况,你有没有问过知宝,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沈鹤眉头轻蹙,柔声道:“你不要生气,我当然是尊重他,我只是担心他还小,现在凭着一腔冲动做事,日后会后悔罢了。”
沈鹤将双手搭在她肩上,轻声安抚着。
“放心吧,他会参与纺织厂的事情,但不会让旁人知道,日后若他后悔了,也有反悔的余地。”
沈知宝身为老大,性子跳脱不如沈云升沉稳,也不如沈小甜精明开阔。
沈云升从小就极有主见,对自己想做的事情一清二楚,像极了沈鹤。
沈小甜年龄最小,表面上可爱活泼,可跟着萨娜和刘神医学了不少本事在身上。
虽没有长远计划,但她却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一名医者。
她活泼好动,但贵在坚持,这一点像姜娇儿。
三个孩子中,其实最令人担心的是沈知宝。
他看似无欲无求,实则是迷惘,学业上不及沈云升,也没有沈小甜那份毅力。
家中殷实的条件让他形成了这样的性格,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事情,姜娇儿自然是鼎力支持。
“夫人,天都黑了,咱们早点歇息吧。”
沈鹤抱住她的腰肢,凑到她的耳边,滚烫的气息落下,下一秒,人就腾空起来。
姜娇儿勾住他的脖子,眼底潋滟。
……
齐府。
院子里的石桌上摆满了酒。
好几个酒瓶子空了倒在桌上。
石凳上,齐司州举着酒杯,眼神迷茫。
月色之下,他脸上泛起酒后的红晕。
“怎么会这样呢?”
“我明明亲眼看到他带着兵进去了,明明每天都是同一批人,而且我怎么会没查过呢?那些人都不在名册上啊!”
齐司州轻声呢喃,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却倒不出来半点酒。/
“大人,您少喝点。”
“不能再喝了。”亲卫按着他的手,试图将酒杯从他手里夺出来。
齐司州一把推开他,带着酒劲呵斥:“滚!”
“我让你调查,你调查出了什么?”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没用的东西!”
齐司州胡乱蹬了一脚,刚好踹到亲卫的腿上。
亲卫咬着牙,伸手去扶他。
“大人,属下的确调查了,那群人真的没有在兵册上。属下猜测,这是沈鹤特意给咱们设下的陷阱!”
齐司州闻言,猛地抬头,双手撑在桌上直起身子,眼底渐渐褪去浑浊。
“你说什么?”
亲卫单膝跪下,咬了咬牙道:“属下怀疑,这是沈鹤特意给咱们设下的陷阱,他早就知道咱们在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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