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江汉平原,飞马牧场。
希聿聿……
希聿聿……
一袭黑色劲衣,青丝飞扬的独孤凤拍拍胯下四蹄生有白毛,好似踏雪的黑骝马,翻身落地,走到怀抱婴儿的未婚夫身边:“我说我能驯服它吧。”
商秀珣闻言,从后面的马棚里走出来,她的脚上蹬着一双高筒马靴,腰缠软鞭,胸前垂着两条小指宽的麻花辫,额头坠一颗泪滴状蓝宝石,脸颊有肉了,皮肤也比从前白了不少,因为以前总是在马场奔波,风吹日晒,难免受到影响,如今专心带孩子,养马事务经手少了,皮肤自然变得白皙细腻有光泽……虽然,柴大官人一直说是他滋养得好。
“那愿赌服输,‘飞雪’是你的了,希望你能善待它。”
独孤凤从楚平生手里接过孩子,刚要回话,小家伙哇地一声哭出来。
她的脸有点挂不住。
“所有人都能抱,只有我,一抱就哭,还给你。”
说完赌气似地把孩子塞回他的怀里。
果然,小家伙一换人抱,也不哭了,也不闹了,还伸出两只小手乱举乱抓,咿呀咿呀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哼,到底是亲爹。”
商秀珣哑然失笑,在旁边的水槽里冲洗一下沾着马毛的手,擦干净后走过去,由男人那里接过孩子,竖抱在怀。
“看你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就是了。”
“我……我……”独孤凤脸一拉,像个犟种一般说道:“谁说我喜欢孩子,我只是不服气,凭什么别人抱不哭,我一抱就哭。”
商秀珣咯咯笑道:“你如果不天天女扮男装,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我相信会好很多。”
“玲珑娇的脸更臭,怎不见她被嫌弃?”
“那西域姑娘是对大人脸臭,对小孩子可不一样,昨日我和姨娘在外面说话,是她帮茵儿换的尿布,孩子不哭不闹,跟她相处得特别好,从这点看,她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细心,温柔。”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
独孤凤很不开心,瞧瞧身后轻轻跺脚的“飞雪”,一赌气,翻身上马,喊声驾,那马儿仰头长嘶,四蹄奔腾,迅速远去。
商秀珣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楚平生微笑道:“别理她,她就那样,大小姐脾气又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不过情绪调节能力还不错,出去跑一圈儿就没事了。”
“宗主,宗主……”
便在这时,西面传来一道喊声,俩人扭头看去,就见媚娘子金环真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苦行僧策马而至。
“咦,伏难陀回来了?来得可真是时候。”
说话间,金环真和伏难陀来到二人身边,吁停马匹后快步上前。
“宗主,幸不辱命,五采石取回来了。”
伏难陀由破旧的僧衣里掏出一个红色布团,解开扣子,里面装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宝珠,阳光一照,便泛起堪称夺目的五色光华。
楚平生觉得比起“五采石”这个名字,“五彩石”更适合它。
“怎么去了那么久?”
去年夏天离开杨公宝库后,他便给伏难陀下了去找五采石的命令,谁知道拖了整整一年,天竺魔僧才在生死符的备用解药吃完,再有半月便要发作的情况下回归中原。
和尚的表情有些复杂:“此去统万,正好赶上颉利可汗遣手下寻访五采石,契丹人方面也出动了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两兄弟,又牵扯到靺鞨族的拜紫亭,事情颇不好办,是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楚平生面露恍然,小说里正是这天竺和尚撺掇拜紫亭建国,美艳夫人手里的五采石又是靺鞨族的圣物,如果不是邪帝舍利对习武之人的诱惑太大,伏难陀和盖苏文怎么可能会搁置拜紫亭建国之事,跑到中原寻宝?结果不仅没有夺得宝贝,一个嗝屁一个被奴役,这肯定会影响拜紫亭的立国计划,契丹人和突厥人趁机作乱自然是合乎情理的一件事。
“好,辛苦你了。”
楚平生从怀里取出一个盛有生死符解药的黑瓷瓶丢给伏难陀,从他手里接过那颗比夜明珠稍大,璀璨流光,温润如玉的五采石。
商秀珣怀里的小家伙被它的光彩所迷,张着一双白莲样的小手找他要五采石玩。
“这大明尊教的圣物可不能给你玩。”
楚平生说完这句话,突地脸色一变,定定看着手里的五采石:“咦?”
金环真以为东西有问题:“宗主,怎么了?”
“没什么……”
楚平生嘴上说没什么,表情却比刚才还要凝重,因为刚才用力握住五采石时,体内那一缕与莎芳双修时交换所得的光明真气竟有一种要被吸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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