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雨话说到这份上,不仅让吴涛对她刮目相看,而且也让吴涛放弃了做说客的坚持。
吴涛也是转念间,便有了合计道:“这样吧,考虑为整个基金会的员工,尤其是涉及到和抗非前线医务人员、工作人员接触的高危岗位,一来提高补助标准;二来购买一份额外的两年期意外保险。”
这双重举措,倒是让孙晓雨有些犹疑,“老大,这样的话,基金会的运营支出会多出一笔,我担心会不会引起捐助者的不满?”
吴涛摆摆手,依旧坚持道:“这个不用担心,基金会员工的安危肯定是第一位的。”
“……而且天琪基金会首创了账目透明公开的原则,这回的举措提前在网站上做出说明,接受监督就行。”
“……就算是真有什么问题,我来背书!”
这话说得孙晓雨压力顿消,心里美滋滋的,甚至言语间用词已经从私人转换为工作上的口吻了:“谢谢老板!”
吴涛喟然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注意保全自己,最好让那些人身保险没有生效的机会。”
“放心吧!”孙晓雨欣然道:“我会把老板的话原样不动地转达给同仁们,让他们也感受到老板您的关心和温暖。”
吴涛笑着打趣道:“少跟我来这套!”旋即又叮嘱说,“另外,还是要处理好家庭关系,不要因为工作发生矛盾。”
孙晓雨以为吴涛指的是杨自立呢,当场就是柳眉一横,“老板放心吧,老杨他敢跟我扎刺,我治不了他了还!”
吴涛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上学的时候,分明是孙晓雨追的老杨。怎么临了了都买票上车了,家庭地位却截然相反了?
莫不成是翻身那啥把歌唱了?
当然,这手底下员工私生活的事,吴涛不至于揣测太多,回过神来,言归正传:“对了,你这次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要说?”
孙晓雨拿起一份统计表格递过来道:“是这样的,最近各方面善款都有大幅增加的迹象。但是基金会对于这次抗非形势的部署和规划,就是那么多。”
“……如今善款大幅积压,受抗非形势越来越严峻的影响,基金会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所以我就想请示一下老板,究竟还有哪些额外的工作可以开展的。”
对此,吴涛很欣慰,“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赏。这样,你先说说看。”
受到鼓励,孙晓雨汇报的口气也愈发放开了,“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联合媒体的力量,对抗非形势中涌现的人和事进行表彰奖励,在这谈非色变的年月里,传递点正能量。”
吴涛眉眼一挑,这个想法放在十年后并不新鲜,但是眼下孙晓雨能提出来,说明她还是真切思考过得。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活动固然是好,但是有可能抢了官媒和政府的风头。更有甚者,结果不受控制,导致基金会设立的奖金,沦为官面文章的利用工具?”
一句话点到了孙晓雨的软肋上。
事实上,自打接触这份基金会工作以来,孙晓雨和方方面面的人、组织都打过交道。
某些官方组织黑吃黑的内幕,在她这个专业人士面前无所遁形。
甚至那些个一到关键时刻就冲广大老百姓伸手要善款的官老爷们,一张嘴,她就能明白对方要放什么屁。
然而这些个东西,知道归知道,孙晓雨还不方便对外说。
毕竟天琪基金会能够作为一股慈善清流存在至今,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可以说,要是没有吴涛的强大实力和影响力做后盾,恐怕天琪基金会早被某些别有用心的组织给吞了。
所以身在其位的孙晓雨,也就不想给吴涛找事,只是尽可能地利用天琪基金会的平台多做些好事。
孙晓雨吐出一口浊气,摸过手头的茶水猛喝了半杯,然后一抹嘴道:“老板你说得对,这事不合适。我宁愿不折腾,也不能为他人做嫁衣。”
“……咱们基金会攒点善款,也不容易,都是爱心人士的血汗钱。”
吴涛也没想到孙晓雨思想上的车刹得这么快,疑惑地看了看她,见她并没有吐苦水的意思,便耐心地劝导说:“这事呢不是不能做,但是要注重平台的选择,讲究方式方法。”
“……比如说,传统媒体容易被官方所左右,你可以考虑利用互联网媒体。比如将那些好人好事做成典型,在校内网上公示,利用校内网平台,发动网友力量投票选择。”
“……这样一来,起码能最大可能地保证公平性。当然,对于刷单的,要严厉打击。这方面我可以和裘无烟打个招呼,让她们技术上给予一下支持……”
一席话说得孙晓雨豁然开朗,重拾信心,一边刷刷地记着,一边不忘奉承道:“要不然说老板您是我们的指路明灯呢!”
“……不过我的这个想法,只是微薄之力。并不能在这场举国上下的抗非大业中,发挥什么具体的作用。所以老板你还有什么想法或者指示么?”
吴涛思忖着说,“指示没有,想法倒是有一些。我记得,基金会当初支援三北防护林建设的时候,曾经出资赞助过几个高校的课题组,后来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这个我知道。”孙晓雨一撩鬓角的齐耳短发道:“西交大的齐教授课题组,他们的网格治沙法,取得了不错的推广效果。”
说到这里,孙晓雨心里一动,触类旁通地道:“老板你的意思是,支援高校和医院的医疗课题组,帮助他们早日研制出抗非疫苗?”
吴涛点点头,“不错,不妨一试。”
孙晓雨蹙着眉头琢磨道:“可是这样对医疗组的考察要求很高,以目前基金会的监督组水平,可能难堪大任,可操作性不大。”
这个问题吴涛是早就想到了,“其实你们不必追求成功率,科研工作本来就存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当然,专程来混基金款的企图也不能排除。”
“……我觉得你们可以设立一个内部考评体系,以结果为导向,给他们课题组和科研专家打分。有了这些长期统计的数据,基金会起码会越来越看清这些课题组和专家的实力。”
“……用不了多久,那些鱼目混珠的课题组就会被剔除在外了。”
孙晓雨大为意动,“老板,这方法你都能想得出来?操作性好,又不要求太高的专业性,太棒了,我这就着手去办。”
其实这就是大数据的统计方法,对吴涛来说,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如果将来能推而广之,作为普遍通用的项目基金分配方法,这才是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当然,眼下这方面只能想想而已,并不宜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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