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留下了降卒,那赵封这一万突袭之军就废了。
不留降卒,将这一支驻守在上渭城的魏军彻底覆灭才是制胜之道。
“谨遵将令。”
众多大秦将士齐声回应。
在章邯,还有各统兵都尉,军侯的带领下,万众将士向着这上渭城各处杀去。
城池不大。
喊杀声却笼罩了整个城池。
此城被赵封奇袭攻破,与当日渡河一样,杀得魏军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此番还是黑夜突袭,更是防不胜防。
赵封率军一路冲杀。
战马冲过,长枪收割着前方一个接一个魏军的生机。
在黑夜之下。
赵封更是没有压制任何的实力。
一手持枪横扫,另一只手则是调动真气,向着前方密集的魏军轰去。
一掌轰出去。
强大的真气瞬间爆发了出去。
一瞬间。
面前的十几个魏兵就被这真气之力吞噬,瞬间毙命。
“击杀魏兵,捡取5点力量。”
“击杀魏兵,捡取5点速度。”
……
一声声的提示声在赵封的耳边响起。
这更是刺激赵封疯狂的杀敌。
此刻的他宛若化身成了无常,疯狂的索命。
在赵封毫无压制的实力爆发下,他一人之力足可比拟千军,战马所过,便是一片尸体炼狱。
杀戮,笼罩了整个上渭城!
咸阳!
朝议大殿!
“报。”
“颍川急报,魏无忌派遣魏国最强精锐魏武卒出战,如今魏武卒与渭城守军正在激战。”
“如今战况未明。”尉缭大声启奏道。
“魏武卒。”
“这就是魏无忌留的后手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被逼急了,在渭城就动用了。”嬴政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他作为大秦的王,掌控着黑冰台,自然知道魏武卒的强大。
但连续攻击下,渭城而不破,在渭城就动用了魏武卒来进攻,由此可见魏无忌是真的没有办法破城,只能动用魏武卒了。
也正是这一点,嬴政推断出渭城在赵封的防卫之下的确稳固。
“魏武卒乃是魏国精锐。”
“魏无忌动用,可见渭城防卫之严。”
“相信赵封将军不会让大王失望。”尉缭笑着附和道。
“尉大人不可言之过早。”
这时。
隗状站了出来,先是出言反驳了尉缭一句,然后高举朝笏,大声启奏:“启奏大王,臣收到了一封密报,关系渭城,更关系整个颍川郡安危。”
“说。”
嬴政看向了隗状。
“赵封或许已经不在渭城。”隗状大声说道。
此话一落。
整个朝堂之上全部都面带震惊。
此刻正值于魏军猛攻之际,守城战将不在城中,此乃擅离值守之罪。
高位之上。
嬴政也是微微一皱眉,随而问道:“赵封不在城中,那在何处?”
“此事。”
“臣也不清楚。”
“自密报收来,赵封的确不在城中。”隗状立刻回道。
尉缭当即站出来:“那隗相或许是担忧太过了,赵封奉命镇守渭城,一切防务皆由他定夺,他要如何布置自有其道理。”
“启奏大王。”
“老臣是担心赵封擅离职守,更担心他叛国投敌。”
“因此才上奏。”隗状一脸为大秦忠诚的样子。
“右相此话过了。”嬴政带着几分呵斥的语气道。
隗状立刻一拜:“大王息怒,老臣的确说过了,但老臣所提一切为了大秦。”
显然。
他说出这些并非是要直接问责于赵封,而是为后续之事做铺垫。
如若渭城破了,那就绝对可以治赵封一个擅离职守之罪,甚至于还可加重。
“尉卿,继续说战场诸事吧。”嬴政懒得理隗状,又看向了尉缭。
尉缭立刻禀告道:“回禀大王。”
“如今在北疆代地,蒙武上将军已经与李牧交战,只不过是且战且退,并没有与李牧纠缠,蒙武上将军上奏大王,无需担心北疆,李牧会被蒙武将军死死拖住。”
“至于赵国境,王翦上将军已经率领大军兵临曲阳城,已然攻城,只不过廉颇善于防守,一时之间也难以攻克曲阳。”
说到这里。
尉缭也是有些无奈,是对廉颇的无奈。
这一个老将是盛名之下,如果他那么容易对付,昔日白起也不会在长平与廉颇相持了数载了。
归根结底。
廉颇善于统兵,更是善于防守。
“廉颇是什么人,孤知道。”
“传孤诏谕给王翦上将军。”
“告诉他。”
“将在外,孤不会横加指挥,他要如何对付廉颇,便由他如何来对付廉颇。”
“孤会保证他的后勤不断,孤更会保证他对大军绝对的调度之权。”嬴政威声道。
“大王圣明。”尉缭大声高呼。
“如今赵偃之所以还没有从燕国撤兵,便是因为廉颇防守在边境,只要边境一破,赵偃必然会从燕国撤兵。”
“那时才是真正的大战。”嬴政沉声说道。
这一次灭赵嬴政是格外重视的。
只要吞并了赵国,往后大秦再征他国就变得简单了,大秦的东出之地也就彻底打开了。
灭赵!
一载不行两载。
两载不行三载。
这一次战争不仅仅是军队上的比拼,更是国力上的比拼。
此番,定要灭赵。
……
渭城!
“杀。”
“攻破渭城。”
“杀……”
城外魏军嘶吼着,疯狂进攻。
在魏武卒的猛烈进攻下,城门已经被魏军冲城锤冲开了。
此刻城前进入了疯狂的血战。
城内。
城楼上。
尸体堆积如山。
如今已经是魏无忌出动的第七日。
凭魏武卒的强横,竟然还未曾将渭城拿下,可见渭城镇守的秦军抵抗有多顽强。
“兄弟们。”
“杀。”
“只要守住渭城,我军皆为大功。”
“杀啊!”
屠睢,魏全,刘旺他们嘶吼着。
无数大秦将士嘶吼着。
混战持续。
但凭借每一个秦军的抵挡,硬生生的将战力强横的魏武卒给挡在了城楼第一层防线,铸成了一条血海守卫之路。
城外。
魏无忌的眉头仍然紧锁着。
或许对他而言,这小小的一个渭城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进攻此城近二十日了。
己方付出了数万计的伤亡都未曾破城,而如今派遣了他魏国最精锐的魏武卒,连续猛攻了七天了,仍然被死死的挡在了外城,城楼上的交战还在持续。
也就是说魏武卒出动了这么多日后,仍然还在城楼血战,虽然城门被冲破了,大批魏武卒杀入了,但仍然还在城楼血战。
“秦国。”
“竟然到了如此地步的国力了。”
“区区五万秦军加上五万降卒,竟可与我五万魏武卒抗衡。”
“秦国强国之势已然到了无可匹敌的地步了,难道未来的天下注定是秦一统天下不成?”
亲眼看着这一场持续了二十日的攻伐之战,魏无忌带着十五万大军来攻,带着魏武卒,可这样的强大战力下,竟然未曾破城,这也让魏无忌心底怅然,心中也产生了一种悲观之心。
但在这怅然的一瞬间。
“我不信。”
“大魏绝不可能为秦所灭。”
“这一战,我赌上国运一战。”
“如若不能吞并韩地,未来必会为秦所灭,只要吞并了韩地,未来会如何还未所知。”魏无忌坚定了心神,眼中重拾信心。
“君上。”
“今日一过就是第八日了。”
“如今除了君上的亲卫以外,其他所有大军都进攻了。”
“可这些秦人太顽强了。”
“想要拿下这渭城只怕还需要些时日。”一个魏将苦笑着说道。
这一场攻伐之战让魏无忌这等身经百战的老将都有些震惊怅然了,更别说普通的魏将了。
“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韩地必须拿下。”
“唯有如此,方可保我大魏国运不灭。”魏无忌沉声说道,透出了坚定。
也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
在后阵一阵马蹄踏动的声音急促传来。
“报。”
“出大事了。”
“启禀君上,出大事了。”
一个骑兵冲入了军阵,翻身下马后,直接跪在了魏无忌的战车前。
“怎么回事?”
看着这个传令兵,魏无忌诧异道。
“秦…秦军攻占了我上渭城,我军粮道被断,如今秦军已经攻至扎营所在,属下冒死杀出禀告君上。”传令兵惊恐失色的道。
此话一落。
魏无忌瞪大眼睛,涌现了一种惊凝,沉稳的他直接从战车上跳了下来,冲到了这传令兵面前,颤声道:“你说什么?”
“上…上渭城已被秦军所夺。”
“我…我军粮道已被秦军所断。”
“如今秦军已经攻至我扎营所在,正在与留守营地的军队交战。”传令兵颤声回道。
“哪里来的秦军?”魏无忌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秦军攻占了上渭城,斩了他大军粮道,但魏无忌真的想不到哪里去的秦军?
渭水,他布置了大军防守,根本没有机会渡河。
而且在连接国境的陆路上也布置了一万大军驻守,怎么可能袭他城邑?
“回君上。”
“秦军从洪泽渡渡河,兵力不低于万众。”传令兵颤声说道。
“洪泽渡!”
魏无忌神情一变,脸色也变得煞白。
整个渭水必渡之地他安排了大批军队驻守,为的就是防备秦军偷袭,但唯独,兵力镇守最少的就是洪泽渡。
不因为其他,就是因为洪泽渡根本没有机会渡河。
水流湍急。
大船都稍有不慎都会倾覆,更何况小船了。
但不曾想。
就是这个洪泽渡,竟会成了一个挫败点。
“上渭城有君上留下了两万大军,沿途路上也有一万大军。”
“就算秦军再强,他们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夺城?”
“这不可能啊。”
一个魏将惊恐道。
“连本君都想不到秦军会越过渭水偷袭,他们镇守上渭城又怎么可能想得到?”
“只要趁着夜色,换上我军战甲衣袍,很轻易的就可以骗开城门。”
“唯有如此。”
“他们就可如此轻易的将上渭城攻克,唯有如此,他们才在如此短的时间从上渭城杀回来。”魏无忌脸色煞白,声音都变得虚弱。
这赌上了他魏国国运的一战,就此已经显露出了败象。
粮道被断。
他魏军已然败了。
因为此番十之八九的粮草都储存在了上渭城,此城被夺,生机已断。
“大魏。”
“国运。”
“吾…败了啊!”
魏无忌眼中涌现着不甘,还有一种苦意。
他败了。
这时!
踏踏。
踏踏踏。
自魏军军营所在的远方。
一阵阵踏动声随之而来,似千军万马齐奔腾而来。
“君上。”
“秦军杀来了。”
“距我后军不到两里。”
后方的魏军斥候快马而来,惊恐禀告道。
闻言。
魏无忌脚步都有些不稳。
“君上。”
几个魏将急忙簇拥上来,将魏无忌搀扶着。
魏无忌看向了前方还在攻杀的魏军,看着已经攻破的城门,老眼的目光尽是不甘,眼皮都在颤抖,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不甘,不舍。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付出了那么多的伤亡,好不容易攻破了城门,好不容易杀入了城中。
眼看着只要再继续进攻下去就可以攻破秦国这关键性的一城,从而长驱直入,攻占韩地。
可现在后面的秦军杀来了。
他不得不下令撤军,他是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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