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二十八刀(1 / 2)

男孩个子拔的快,贺朴铸跟苏琳琅比肩的高。

阿嫂让他扬眉吐气,他当然开心,在楼梯下伸手就拉:“阿嫂,一起走。”

小伙子黑西服白衬衫,小领带一打,神彩飞扬。

但苏琳琅才不要跟他手拉手,刚绕开贺朴铸下楼梯,就听顾太太一声尖叫:“不对,别人都受伤了,怎么就贺朴铸好好的?”

所有家长回头,果然,贺朴铸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番薯gonda拉着一个外国胖女人的手,指着苏琳琅,正想说什么。

顾太太挑眉:“贺章父子声援大陆,贺朴铸学p无故打人,这是要提前在学校搞武统吗,哼,贺氏真真好家风,一门三代,同仇敌忾!”

怎么又扯上家风了?

但别的家长一听也不干了,因为他们这帮子玩的好的,只有贺朴铸最近在被大家排挤,而且确实只有他没有受伤。

张美玲在问儿子:“峰仔,真是贺朴铸打的你?”

外国胖女人也在小声嘟囔,说的全是霸凌,迫害一类的词。

所有人全围了过来,贺朴铸眼看就成打人的凶手了。

苏琳琅可以快意恩仇,但贺朴铸还要读书,而在学校被排挤,孤立,一般家长是管不到的,这帮小霸王也不能只被打服,而是要让他们从心理上臣服。

顾家的一个叫顾凯旋,最小最瘦,跑的最慢,被苏琳琅一把拎了起来,她问:“是不是我家朴铸打的你,快说出来,我帮你收拾他!”

所有家长齐齐回头,全盯着顾凯旋。

顾太太也说:“快说,是不是他!”

又故意说:“你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大家一起联名,要求校董事会勒令他退学,还校园一片清静!”

凶手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他呢,很可能随时捏死他,叫顾凯旋怎么说?

再说了,难道要他当众说,是因为想拍女人的裙底才被打的?

摇头,他一脸诚实:“不是贺朴铸,我也没看到打人凶手的样子。”

苏琳琅松开他,缓缓走过去,手突然搭上gonda的肩膀,用英文问:“狗蛋,是谁打的你们,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想起她刚才突然变脸,提头暴揍时的狠辣,gonda也吓了一哆嗦,用中文说:“打人的是个黑衣人,蒙着脸,我没看清他的脸,不知道是谁。”

一群孩子集体撒谎:“是个蒙脸大汉,非常高大,非常凶悍。”

有家长想到了:“是张华强干的!”

还有人掏移动电话:“多派几个保镖来学校保护少爷,要带上枪。”

还有人快被吓哭了:“张华强上太平山了,这儿也不安全了,好可怕!”

苏琳琅揽过贺朴铸,回看顾太:“您随意污蔑我家孩子,不应该道个歉吗?”

顾太尴尬极了,后退两步,正想着要怎么办,她儿子弯腰鞠躬:“朴铸,对不起。”

别的孩子也

纷纷说:“对不起啦朴铸,顾太太不该冤枉你的。”

他们明着是在道歉,实则是在送瘟神,想要息事宁人,赶紧送走苏琳琅。

至于贺朴铸,除非他立刻转学,否则以后天长地久,他们有的是时间欺负他。

但苏琳琅又轻轻揽上顾凯旋,说:“同学,你妈妈一直在夸我家家教好,你和霆峰,gonda几个周未上我家做客,阿嫂也教教你们,好不好?”

已经被打到劈叉了还不够,请去家里,她怕不是要关门打狗?

去她家,疯了吧?

但男孩们才要拒绝,苏琳琅款款将包一低,从中举出一卷胶卷来,在手中把玩。

几个半大小子同时摇相机,再交换眼神,集体吓到变脸。

因为那是他们相机里的胶卷,里面有他们对镜搔首弄姿的自拍,还有一些是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秘密,是不敢暴露在外的。

猥琐少年们在这一刻被吓到毛骨悚然,顾凯旋第一个点头:“好的。”

被苏琳琅盯到的男同学全站了出来,彬彬有礼:“好的阿嫂,我们会去的。”

不错,挨完打的孩子就是乖。

只有顾太太懵了,心说他儿子这是怎么了,竟然要去贺家做客?

难道不知道他们挺大英,是不能跟挺大陆的人交往的?

“我们贺氏家教确实不错,顾太太您要愿意,也可以来做客,学一学。”

苏琳琅一袭素雅旗袍,素面,一身书香式的贵气,环顾众人一圈,提前离去。

一帮家长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张美玲对顾太太说:“你比我有眼光,朴廷这位大陆太太端庄得体,进退有度,果然有教养,看来我原来对大陆偏见有点深。”

另有个太太说:“怪不得贺章会让她代理主席,果然不一般!”

顾太太一口老血憋在胸膛里发不出,狠扯儿子:“走!”

“妈,妈,痛,痛!”

顾凯旋太痛,嚎如杀猪。

刘波在校外等少奶奶,看她出来,忙笑问:“少奶奶,您有驾照吗?”

苏琳琅说:“大陆的拖拉机证不跟港府通用吗?”

刘波说:“我帮您报个名,咱考个驾照吧,要不然您就是无照驾驶。”

又说:“大太太正等您回家化妆呢,您休息会儿,车我来开。”

来学校当然要素面,但下午去拍卖会,得把贺氏的家底戴在身上,珠光宝气方可显气场,所以许婉心要儿媳妇回家一趟,亲自打扮。

苏琳琅没考虑过驾照不通用的情况,所以早晨是自己开车来的,既要考证,反正都要花时间,不如多考几个,她说:“车辆,船舶和飞机,都给我报一个。”

“好嘞!”

刘波一脚油,要不是贺朴铸跑的快,都要把少爷拉下了。

贺朴铸开心的要疯了,但也有点小担心。

他还不知道阿嫂把所有孩子的胶卷全卸来了,其实也挺苦恼的,因为那帮同学有很多欺负他的办法,阿嫂打完人就走,他们

要欺负他可就麻烦了,怎么办?

但就在这时,苏琳琅从包里掏出一大把胶卷来,说:“这些是你同学的胶卷,把它们全洗出来,拿来给我看看,都是些什么照片。”

一帮小bnss们,先看看相机吧,有什么问题再接着收拾。

打一回当然不够,苏琳琅要的是,以后让他们听到大陆二字就哭。

敢搞分裂,在她这儿就只有死路一条。

贺朴铸捧过胶卷,大喜:“你竟然拿了所有的胶卷?阿嫂,你太厉害啦!”

他可以通过照片而掌握同学们的小秘密,也太棒了吧,他可以捏他们小辫子啦。

抑郁四少感觉阿嫂带着自己,好像在天上飞。

……

刘管家还在医院,最近也还在慢慢选仆人,首饰库的钥匙都在大太太手中,不过麦老太太最贵重的那套祖母绿,还有大半陪嫁首饰,贺致寰早就让刘管家办理了过户,直接登记到了苏琳琅名下,她想戴,不必问婆婆的。

回家时,她也以为要选最贵重的,就该戴那一款。

但并不是,许婉心把儿媳带到自己卧室,捧出的,是贺章在他俩结婚十周年时拍下来,送给妻子的结婚纪念礼物,一套十几年前就高达四百万港币的首饰。

跟贺致寰送给她的,西式风格的棱形绿宝石不同,这是一套中式风格的绿宝石,同样是祖母绿,但项琏是钻石配银裹嵌着的,圆润的泪滴形状。

七颗绿宝石,最大的一颗仿如鸽子蛋,由大到小向两边排列,大颗钻石托底。

许婉心的卧室就是佛堂,只有佛龛和床,书架上全是经书,她只穿褐色麻布旗袍,既不化妆,也不戴任何首饰,耳中塞的是茶梗,比家中佣人们还普通。

看儿媳戴上项琏,她点头:“不错,这套首饰果然衬你的脸型和肤色。”

贺朴铸凑了过来:“阿妈,我阿嫂简直靓绝香江!”

他不敢说,但他想高呼一万遍,阿嫂穿着旗袍打人,又美又飒!

现在刺杀警报解除了,许婉心就可以经常探望丈夫了。

而在用了多年的阿姆出事后,她不敢再信任佣人,今天给丈夫准备了他爱听的音乐,还带了诗集打算去读,把唱片给儿子,让他替自己拿着。

但贺朴铸太兴奋,又被苏琳琅碰了一下,没拿稳,一沓唱片全洒地了。

许婉心一边捡东西,一边笑着责备儿子:“你个毛手毛脚的小坏蛋。”

贺朴铸也在捡唱片,却是一愣:“阿妈,你竟然笑了?”

“快把唱片捡起来,不然会影响音质的。”

许婉心还在责备儿子,却也在笑。

贺朴铸更激动了:“阿妈你真的笑了,阿妈,你都好多年没笑过了。”

自六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许婉心脸上就再也没有笑容了。

沉浸于佛堂,于孩子也甚少照料,所以小冰雁才结结巴巴,贺朴铸也性格乖张。

而妈妈的笑,于孩子来说,是任何财富

都比拟不上的。

“阿妈以后多笑吧,你笑起来真好看!”

贺朴铸不捡唱片,追着老妈闹。

许婉心推开儿子:“小心碰到唱片,会影响音质的!”

趁着这个工夫,苏琳琅拿起刚从婆婆身上摸来的钥匙,打开最下层的床头柜,见里面果然有只信封,迅速拿了出来,侧首一掏,见里面有照片,飞速的翻着。

等婆婆捡起唱片,她也重又把信封放回了抽屉中。

有功夫有手脚,她从婆婆的床头柜中摸了张照片,但没有任何人察觉。

将照片放回手提包,她说:“阿妈,我该去化妆了。”

许婉心再仔细看儿媳妇,说:“我会电话通知化妆师给你相应的口红色号,化妆师那儿有我的墨镜,我会选一款给你,一定要戴,以后自己逛街,多选几款!”

……

化好妆再戴上墨镜,乘上银刺,苏琳琅直奔土地总署。

不过到了之后她却先不进去,趁着刘波去泊车,她看看绿化带,走了过去。

四下没找到人,她喊:“水仔?”

一颗大海胆似的脑袋从绿化带中冒了出来:“阿,阿嫂?”

话说,那个欺负了许婉心的画家应该是给她下了药,迷晕她后拍的照片。

也就是说,拍了她的裸照!

在接到照片的那一刻,许婉心选择了沉默,也自此躲在佛堂不敢出来,就是生怕对方会张扬出照片,要搞的她的丈夫和儿子们在全港抬不起头。

因为她和那个画家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往,贺章大概也误以为妻子是移情别恋,跟那个画家之间是你情我愿的,所以他也选择了沉默。

直到现在,许婉心才知人是孙琳达派的。

孙琳达现在未路穷途了,说不定就会联络那个画家,翻出照片重新要挟贺家。

许天玺雇了人,正在找画家,但相比他找的人,苏琳琅更信任水仔。

涉及婆婆的不雅照,她也不好明着揽事,就选择悄悄找人。

许婉心跟贺朴廷一样,习惯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最底层的抽屉,所以苏琳琅琢磨着丈夫的习惯,进婆婆卧室一翻,就翻到画家的照片了。

把照片交给水仔,苏琳琅又给了他三万现金,说:“去找这个人,在港城找不到就全世界找,哪怕南极北极,只要找到,不论何时何地,立刻通知我。”

裸照那种东西,销毁照片可不够,要销毁底片。

而敢拍女性那种照片的男人,在苏琳琅这儿是没资格活的,她要那个人死!

水仔接过照片,眼看阿嫂转身离开,海胆般的头发在风中摇曳。

他太骄傲了,他阿嫂每天都会靓出新高度!

……

再说另一边,早些时候,地产总署。

红山半岛的价格刚刚放出,12亿的底价,而现在,地产商们该核价了。

港府大佬们人均移动电话,账房却是古老的算盘,辟哩啪啦,

此起彼伏。

在所有来的人中最受人瞩目的就是贺朴廷了。

场合庄重,他上身穿西服衬衫,但膝有纱布,就只能穿病号裤,再加上头上的白纱,挂在轮椅上的点滴瓶和他苍白的脸,生动的诠释了四个字:要钱不要命!

有人手拍上他肩膀:“朴廷真是拼命三郎,来的好早。”

“是霆轩吗,好久不见。”

贺朴廷也伸手。

季霆轩外号8亿大少,因为季家为了赎他足足付了张华强8亿。

他当然也没有受折磨,只到匪窝一日游就被放回来了。

之后他兢兢业业工作,努力赚钱,绑架一事于他似乎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加之季氏是老牌家族,在港产业多,家族庞大,他在港府,是比贺朴廷还要耀眼,得力的豪门继承人。

两人都是家中嫡长子,也都从小跟着长辈一起吃苦做生意,跑腿,而且季霆轩和贺朴廷留学时还是同学,商场是对手,但生活中,他们是朋友。

他单膝跪地,握贺朴廷的手:“你真的看不到了?天啦,你受了多少磨难”

“大难不死,已经很好了。”

贺朴廷抽回了满是伤疤的手。

不过要不他这个样子,季霆轩还有些于心不忍,不好说。

但因为贺朴廷实在太惨了点,他的心理平衡了不少。

坐到轮椅旁,他拉过贺朴廷的手:“不是我想跟你争,而是我想让你这个工作狂回家去休养,坦白跟你说,我的心理上限是……你就不要跟我抢了,回家去。”

他在贺朴廷掌心划了个50

贺朴廷说:“拆迁建筑要投入10亿,你想用40亿拿地,太多了,季氏的资金琏会断裂的,到时候你将迫不得以出让地皮,还将背负大把债务,太冒险了。”

季霆轩说:“放心好啦,我们季氏有华尔街做后盾,资金充裕。”

他身边有个胖胖的鹰勾鼻,伸手来握贺朴廷的手,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

所以,这个胖胖的鹰勾鼻就是华尔街来的银行家吧?

贺朴廷异常的瘦,面色苍白而憔悴,但语气可一点都不输:“我的心理底线是60亿,当然,你要能出到61亿,好吧,我退出!”

季霆轩说:“朴廷,你被绑,赎金就花了3亿,你撬不动60亿的。”

60亿中的大半得从银行往外贷,但自己手里得有配套的本金。

因为贺朴廷被绑过,媒体又盛传贺氏为了救他花了3亿,季霆轩才这么说。

贺朴廷凑近季霆轩,诚言:“是p救的我,分钱未花,我现在有20亿,现金!”

p,大陆的人民解放军。

该不会因为贺氏站了大陆,真的有解放军出手了吧?

季大少看那个老鹰勾鼻,鹰勾鼻揽过他,小声嘟囔着,带他去厕所了。

贺朴廷拍许天玺:“还不快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商战说来高大上,但运用到生活中其实很

质朴的,偷听就是最好的商战。

许天玺早都站起来了,一溜烟儿跑了。

要竞标了,一个合理的价格非常重要,因为一次叫价,就要加一个亿。

而一个亿拿到小阿妹的家乡,路能修遍她想去的每个角落。

当然要能省则省。

马上就要开拍了,工作人员陆续上台,地产公司的大老板们也陆续到场,像郭氏的郭董,西元的包董等都是老交情,也都先来看看贺朴廷,问问贺章和贺致寰的病情。

转眼,落桘师抱着文件上台,所有人各就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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