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提烈喝得酩酊大醉,出乖露丑。黑山也觉得很没有面子,拖走了沙提烈之后,他草草喝了几杯酒,就向嬴政告罪。
嬴政安排了两个小宦官,带着黑山去往匈奴的住处。
黑山等人走了,宴会之上,就只剩下了秦人。这样一来,满朝文武再无顾忌,开始称赞起李信来。
今日拼酒,李信给大秦挣得了面子,同样也是给满朝文武挣得了面子。因此,即便平日里与李信不和,这时候也对他有点佩服了。
他们心中清楚,李信就是靠着酒量赢的。什么仙人后裔饮仙酒,不会醉倒,朝臣根本不相信。
他们不是匈奴人,他们很清楚李水的为人,知道这家伙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而对于众人的佩服,李信是照单全收。并且笑嘻嘻的说道:“诸位过誉了。李信也只不过是有些酒量,千杯不醉而已。也不过是有些统兵之能,曾经斩杀燕太子丹而已。也不过是有些文采,为陛下进献了皇帝尊号而已。也不过是有些识人之明,向陛下举荐了槐兄而已。也不过是有些忠肝义胆,奋不顾身,与匈奴人拼酒而已……”
朝臣本来对李信是很佩服的,现在听他自吹自擂,夸的自己文治武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朝臣们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王离更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讽刺道:“如此说来,李老将军堪比圣人了?”
李信摆了摆手,说道:“哎呀,当不得,当不得。王小将军过誉了。”
他嘴上说着当不得,可是脸上却笑眯眯的,显得很满足。
王离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你讽刺人家,人家根本听不出来,还以为你是在夸他。这样的话,讽刺也没什么用了。
方士们呆在一个角落,始终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等朝臣们都沉默了,才有一个方士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这一坛仙酒,可否让我等尝尝?”
李信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将酒坛抱在怀里,说道:“槐兄早已答允本将,这酒是我的。”
嬴政向李水投去询问的目光。
李水会意,马上说道:“此酒还有,有很多。”
嬴政顿时放下心来,淡淡的说道:“李信扬我大秦之威,有功。这坛酒,便赐给你了。”
李信大喜,连连谢恩。
方士们听说李水还有仙酒,顿时心痒难耐。众人都花了大半辈子的光阴,寻找仙山,始终一无所获,有不少人已经魔怔了。
现在有机会品尝仙酒,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有不少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李水打他们,就算用免死金牌吓唬他们,他们也绝不退缩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就算死在免死金牌之下,死之前尝一口仙酒,也值了。
淳于越见李水一脸得意,嬴政被李水骗的团团乱转,不由得大摇其头,心想:“国之将亡,必生妖孽啊。”
他忍不住问道:“槐大人,昔日你曾经自称,梦中遇仙人,可是今日,却变成了在昆仑山巅,与仙人坐而论道。这如何解释啊?”
此言一出,众人都来了精神,想看看李水怎么说。
谁知道李水满不在乎的说道:“这还不简单?我在梦中,登上昆仑山巅,与仙人坐而论道。方才匈奴人在场,我故意隐去梦中,好叫匈奴人心惊胆寒。”
这解释倒也说得通。
淳于越却逮住了机会,又问道:“既然是在梦中遇仙人,那么这仙酒,你是怎么带回来的?莫非从梦中拿出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对啊,怎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
王贲向淳于越行了一礼,笑嘻嘻的说道:“淳博士果然心思缜密啊。”
淳于越却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淳于越是看不惯李信,那没有错。可也仅仅只是看不惯罢了,平日斥责李信,也是作为长者,代李姬教训弟弟而已。长姐如母,他这个姐夫,也算半个父辈了。
至于王贲王离,那是政敌,是要致李信于死地的。淳于越怎么可能对王贲有好感?
王贲也不在意,他乐得看热闹。
反正李水和李信是一伙的,淳于越找李水的麻烦,也算是这伙人在狗咬狗了。
面对淳于越的质疑,李水丝毫不慌乱,淡淡的说道:“我在梦中学到的,乃是酿制仙酒的方法。梦醒之后,依方酿酒,侥幸成功。这有什么可质疑的?”
淳于越说道:“如此说来,所谓的馒头,也是槐大人从仙人处学来做法,梦醒之后,制作成功的了?”
李水很坦然的说道:“正是。淳博士不是见过吗?”
淳于越愣了:“我何时见过了?”
李水说道:“第一石磨厂,便是制作馒头的地方了。”
朝臣都懵了:“第一石磨厂?砸石头的地方?你不是号称在那里炼丹吗?怎么又变成做馒头了?这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
就连李信,都为李水捏了一把汗:“槐兄撒谎太多了,好像有点乱了。”
谁知道李水从容不迫,说道:“既是制作馒头,同样也是炼丹。要知道,人吃五谷杂粮,往往身体不纯,气息杂乱。会生病,会体衰。贸然服用仙丹,仙气磅礴,身体承受不住,会如同当日的丹炉一样,炸裂开来。”
“因此,我先从饮食入手。制作一些仙人的美食,为陛下调理身体。待陛下肉身金刚不坏之时,便可以服用仙丹,长生不老,飞升成仙了。”
“而第一石磨厂所打磨的石块,就是净化五谷,提取其精华,再制作馒头的工具。”
嬴政听得心驰神往,连连点头。
以往那些方士,拿了钱就去寻找仙山,数年杳无音讯。而现在呢?李水时不时就汇报一下进展,说的有模有样,听起来很是可靠。
李信又惊又喜,说道:“原来槐兄当真是在炼制仙丹啊。”
众人都有点无语:闹了半天,你不知道槐谷子在干什么啊?亏你上次朝议的时候,拍着胸脯向陛下保证,说槐谷子正在炼丹。这朋友,当的真是没得说……
众人苦笑不已,而季明则是欲哭无泪了。
“完了,第一石磨厂,真的与炼丹有关。我上次言辞恳切向陛下告状,说槐谷子在嬉戏,在欺君。现在看来,又变成诬告了。”季明想到这里,两腿有点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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