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结束了。百官纷纷走出来。
淳于越一直偷眼观察周围的朝臣,他看见这些朝臣出来的时候,交头接耳,一脸遗憾,仿佛很懊悔陛下没有选择火车。
这副神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淳于越有点纳闷:“难道……他们是真心实意希望陛下坐火车?”
淳于越拦住一个相熟的儒生,问道:“你为何想要陛下坐火车?”
儒生干咳了一声,说道:“博士,我觉得谪仙说的对,我们不可故步自封,应当接受新的东西。”
“这火车,说白了也是仙器的一种嘛。如果火车都不能接受,将来建成了人间仙境之后,我们岂不是要无所适从了?”
淳于越:“……”
这话说的真是冠冕堂皇啊。
但是……他怎么就是有点不信呢?
李水笑呵呵的对淳于越说道:“姐丈,没想到竟然是你赢了,幸亏我没有和你赌命啊,否则的话,我这项上人头可就要不保了。”
李信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道:“槐兄,这一次是你输了,你要在大秦日报上刊登道歉信吗?”
李水说道:“道歉信么?那倒算了。毕竟陛下还没有启程,也许到出发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呢?我等到从泰山回来之后再写。”
淳于越根本不关心什么道歉信的事。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水:“槐谷子,你告诉我,你到底给朝臣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何他们个个想要坐火车?”
李水叹了口气:“可见诸位大人的眼睛是越来越亮了。谁是谁非,看的一清二楚。姐丈,以后你可得擦亮眼睛了。”
淳于越:“……”
这一整天,淳于越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他带着满腹疑虑回到了自己家中。
淳于甲看见淳于越一脸迷茫,好奇的问道:“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淳于越说道:“我如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那些朝臣为何全都想要坐火车,”
“老夫详详细细的问了一些相熟的朝臣,他们的回答全都冠冕堂皇,老夫并不相信。”
淳于甲笑了:“这个交给小人。不出一个时辰,小人替主人打听出来。”
淳于越纳闷的问道:“你能打听出来?”
淳于甲点头说道:“自然。大人问的是朝臣,朝臣们身在高位,顾忌脸面,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话是不肯说的。”
“但是朝臣们回家之后,难免私下会向仆役说起来,或者与家人谈起的时候,被仆役听到。”
“这时候,我们仆役之间,就可以互相打探消息了。”
淳于越点了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当初将军小报探听黎剑的消息,也是那帮仆役透露出来的。”
随后,淳于甲派出去了仆役。
一个时辰之后,这些仆役们都回来了。
他们对淳于越说道:“主人,我们已经问出来了。原来朝中的大人们,为了求得一夕安稳,都向谪仙借了钱。而且数目都不小。”
“如此一来,谪仙就不能轻易诬告他们谋反了。因为他们若被治罪,就没人向谪仙还钱了。”
淳于越听得目瞪口呆:“竟然有这等事?不过,这和他们支持坐火车,有何关系?”
仆役说道:“朝臣们原本就不缺钱,忽然借来了大量的钱财,却不知道怎么花。”
“而且这些钱利息不低,放在家中,只能日日亏损。于是他们想了个办法。把这钱投入到了修铁路当中。”
“朝臣们日日夜夜盼望着,铁路修成之后,能有所收益,到时候不仅可以还上利息,而且可以大赚一笔。”
淳于越恍然大悟:“我说最近怎么大秦的铁路修的如此之快,好像完全不缺钱一样。”
“而且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地方上,都对修铁路无比支持。原来……他们都投钱了。”
仆役说道:“这些朝臣觉得,如果陛下坐火车去祭祀泰山的话,无疑是给火车做了一番宣传。”
“这样一来,他们之前投进去的钱,就是稳赚不赔了。因此,在朝堂之上,他们竭力希望陛下能坐火车去泰山。”
淳于越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这些竖子,真是被钱迷失了心窍。”
随后,淳于越又长舒了一口气:“幸好陛下没有听从他们的意见。”
从这一日开始,咸阳城中,忙碌起来了。
所有人都在准备陛下出巡的事宜。
路线的勘测,兵马的调动,陪同人员的选择……
直到一个月后,一切准备停当,嬴政准备出发了。
伏尧被留下来,太子监国。
不太重要的奏折,伏尧自己决定就可以了。重要的奏折,则由快马送到嬴政手上。
嬴政这次祭祀泰山,有向上苍夸耀功绩的意思。但是也有要历练伏尧的意思。
留守的咸阳城中的重臣,有王绾和赵腾。
有这位老成持重的丞相辅佐伏尧,伏尧的政令就不至于出太大的纰漏。
而赵腾忠心耿耿,有他护卫咸阳城,伏尧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证。
其他重要的朝臣,都跟着嬴政前往泰山。
这一日,晴空万里,嬴政出发了。
他坐在辒辌车中,由六匹马拉着,摇摇晃晃向齐地赶去。
而李水坐在马车中,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的缠绵。
唉……真的舍不得啊。
忽然,马车中钻进来一个人,是李信。
李水纳闷的问道:“李兄,方才你不是说,大丈夫应当骑马吗?怎么你也坐马车了?而且还是我的马车。”
李信说道:“我这不是有事与你商议吗?现在陛下已经出发了,而且没有要坐火车的意思,你打算怎么办?”
李水微微一笑:“在我们仙界,有一个真香定律。”
李信:“什么?”
李水说道:“不用着急,等上两三天。到时候我们找机会让陛下体验一次火车,他肯定就离不开了。”
李信说道:“是吗?”
李水嗯了一声:“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啊。吃过了苦头,才知道什么是甜嘛。”
李信将信将疑的走了。
三日后,嬴政还没有吃到苦头,淳于越最先吃到了。
嬴政的辒辌车,如同一座移动的宫殿一般,十分舒适。
但是淳于越的马车就不一样了。这一路颠簸,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很快就受不了了。
骑马的话,他受不了风沙,坐在车里面,筋骨都要散架了,实在是难受至极,憋屈的很。
更倒霉的是,整日颠簸,完全没有食欲,他吃的越来越少了。
淳于越忽然有点担心:我不会……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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