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几乎所有人都在传言,说李信败了,谪仙生死不知。这两个家伙还要瞒着朝廷,真是胆大包天。
谣言传来传去,竟然越说细节越多。
有的人说,亲眼看见谪仙被匈奴人抓了,吊起来打。有的人说,亲眼看见李信败了,自己的马匹都被匈奴人射死,最后是乘着牛车逃回来的。
最后,有不少人都相信了,谪仙不会回来了,李信也不敢回来了。进而有人猜测,李信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要在北地割据称王了。
当然,这些传言,少不了王恒在暗中推波助澜。这家伙年纪虽轻,但是一肚子的阴谋诡计,他心里清楚,谣言只是谣言,没有证据,害不死人。但是只要让陛下心存疑虑,那么谣言的目的就达到了。
宫中的胡亥,也抓紧机会跳了出来。一方面和王氏重新建立了联系,另一方面,开始屡次拜见嬴政,摆出来一副要劝谏的样子。
而嬴政对外面的狂风暴雨,一直视而不见,整天从从容容的呆在书房当中,批阅奏折,这让胡亥更加琢磨不透自己的父皇了。
这一日他又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通,把李水骂成了国贼,希望嬴政能够取缔商君别院。
嬴政对这些都不置可否,不过也没有训斥胡亥。
胡亥心想:既然父皇没有训斥我,或许就是默认了我的话。
于是他精神抖擞,继续长篇大论的说了起来。一个时辰后,胡亥口干舌燥,嗓子都冒烟了,不得不告退。
嬴政看着他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旁边侍奉的小宦官好奇的看着嬴政。即便他已经侍奉嬴政数十年,也猜不透这一刻嬴政在想什么……
胡亥离开嬴政的书房之后,立刻就开始打腹稿,考虑着明日觐见的时候说些什么。整天车轱辘话骂谪仙,有点腻了,必须得想一些新鲜的。
胡亥正想的入神,忽然有人重重的撞在他肩膀上。胡亥猝不及防,被撞的摔倒在地,头昏脑胀。
他恼火的抬起头来,看到伏尧正站在前面,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兄长这是从哪里来?”
胡亥从地上爬起来,冷下了一声,要绕开伏尧离开。
但是伏尧伸手把他拦住了:“兄长方才见过父皇了吗?都说了些什么?”
胡亥冷冷的说道:“天下大事,岂能告诉你?”
伏尧呵呵一笑:“什么天下大事,不就是进谗言,陷害我师父吗?老师告诉你,你每天说的话,我都清清楚楚。”
胡亥一愣,脱口而出:“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卖通父皇身边的宦官?”
伏尧幽幽的说:“你可别冤枉我。”
胡亥没说话。他敢肯定,皇帝身边的小宦官被伏尧卖通了。这没办法,毕竟伏尧这家伙财大气粗。整天拿着金子当土块用。
但是伏尧的这种行为,胡亥也无可奈何,因为所有有钱的人,都在干这种事,大家身上都不干净。为了打击一个伏尧,把自己也拉下水,很不划算。
更何况,伏尧深得皇帝宠爱,回头他上岸了,自己淹死了,那就太惨了。
所以胡亥没有再和伏尧纠缠,站起来就要走。
但是伏尧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你诬陷我师父,就打算怎么走了吗?”
胡亥勃然大怒:“你想怎么样?”
伏尧说:“当然是给你点教训。”
随后,一拳打了过来。
胡亥连忙伸手格挡,结果伏尧的拳头硬的要命,胡亥只觉得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胡亥狼狈的向后面退了几步,发现胳膊已经有些红肿了。这时候他才发现,伏尧的手里面,握着一锭金子。
胡亥咧了咧嘴,有点无语:这家伙还真的是有钱了啊,大家都要用金子做武器。
伏尧一击得手,也没有给胡亥太多喘息的机会。他挥舞着拳头,暴风骤雨般击打在胡亥身上……
胡亥想反抗,但是一次次被打倒。胡亥想逃跑,但是一次次被抓回来。到后来,他有点绝望了,干脆躺在地上,护住要害。
很快,伏尧打累了,胡亥扬长而去。他躺在地上,有些欲哭无泪:我明明比他大一岁,为何就是打不过他呢?
后来胡亥想明白了,伏尧这家伙,整天馒头包子不要钱的吃,体力真的是太好了。
有小宦官发现了胡亥,吓了一跳,要把他扶起来。胡亥连忙装出来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不要扶我,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小宦官吓的魂飞魄散,不过看胡亥这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确实是受了不小的伤。
听人说,受重伤的人,不能随意搬动。不动他的话,他或许还能撑一会。如果动了他,恐怕当场就死了。
小宦官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飞奔着去禀告皇帝了。
很快,嬴政快步过来了。
胡亥听到嬴政的脚步声,心中一喜,连忙装作昏迷的样子。
嬴政探了探胡亥的鼻息,见他还有气,略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让医者华鹊检查了一番。
华鹊说:“公子的伤,大多是皮外伤,于身体无碍。只是他年纪尚小,骤然受伤挨疼,因此晕倒过去了。”
嬴政点了点头,问旁边的小宦官:“是谁打伤了胡亥?”
那些小宦官一脸紧张的样子,似乎不太敢说。
嬴政又问:“是伏尧?”
有个小宦官大着胆子说:“方才,伏尧公子,确实从这里经过。”
其实不用查,嬴政也猜到了是伏尧干的。别的人,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动机。
他对小宦官说道:“让伏尧来书房见我,至于胡亥,等他醒了之后,让他一并过来。”
胡亥其实一直醒着,但是又不得不装睡。听说嬴政召见伏尧,心里面有点着急,因为他知道伏尧这家伙,跟着李水学了很长时间,现在也很能颠倒黑白,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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