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说道:“胡亥既然已经剃度出家,那就从公子中除名吧。以后八戒便是他的名字,他与皇家再无瓜葛。”
“到了孔雀国之后,朕要他一心钻研佛学,不许干预政事,不许离开寺庙,不许结交官吏,不许亲近百姓。若私下违反了朕的命令,视同谋反,立刻诛杀。”
在场的朝臣都应了一声。
王绾和李斯苦涩不已,看来愿望要彻底落空了。
想利用胡亥给李水找麻烦,看来是不成了。但是王绾也没打算让李水好过,总要给他弄点事情。
他沉声说道:“不过,大秦距离孔雀国,实在太过遥远。这一块地方孤悬在外,总是容易生事。谪仙打算怎么安置它呢?”
李水说:“孔雀国,距离我大秦很远吗?我怎么不觉得?”
随后,李水从怀中拿出来了一张图,这是商君别院的人绘制的。
这图很大,展开之后,李水指着大秦西部说道:“这里和孔雀国,不是接壤的吗?”
李水所指的,是现在中亚的一大块地方。这里曾经被西域诸国和匈奴占据,现在已经完全归属大秦了。
王绾看了很久,幽幽的说:“据我所知,这里遍地黄沙,根本就是无主之地。谪仙把它划到我大秦来,倒也无可厚非,可是……这样一来,孔雀国距离我华夏心腹之地依然很远啊。”
李水说道:“正因为西域诸国已经平定,所以我打算在这里修一条铁路,直接通往孔雀国。这样一来,从华夏心腹之地到孔雀国,不过一两日时间而已。”
“这样算下来,孔雀国与我大秦的距离,不是大大拉近了吗?”
王绾瞪了瞪眼睛:“修铁路?这么远的距离,那得耗费多少?”
李水微笑着说道:“这个,丞相就不用操心了。沿途有很多石油和铁矿等等矿藏。铁路修成之后,这些矿藏也可以运出来,只需要三五年,便可以获利了。”
王绾说道:“但愿如此吧。”
他感觉李水根本就是在瞎折腾。那么好的铁和木头扔在地上,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不过,王绾也没打算拦着。他希望李水把自己折腾的无法收场,最后身败名裂。那样的话,欠他的钱就不用还了。
…………
胡亥已经接到了命令。然后哭了一晚上。
造化弄人啊,这绝对是造化弄人啊。
本想着去了孔雀国,东山再起来着。结果父皇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到了孔雀国,任何人都不能接触,只能在寺庙中和一群老和尚念经?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早知道去了孔雀国也是念经,我为什么不在大秦念经?还去什么孔雀国啊。
不过,胡亥没敢反对嬴政的决定,甚至没敢找人给自己求情。
毕竟他当初要去孔雀国,用的理由是更好的钻研佛法。
现在听说不让接触百姓和官吏,就不想去了?那目的不是昭然若揭了吗?陛下不生气才怪。
于是,胡亥哭丧着脸收拾了行李,和一群官吏,一步三回头的前往孔雀国。
刚刚走出咸阳城的时候,那些老臣都怨声载道。毕竟他们是被迫前往孔雀国的,所以心里面意见很大,对什么都看不过去。
这些人整天嚷嚷着写遗书,觉得此去是再也不能回来了。路途遥远,穷山恶水,这把老骨头非得交代在孔雀国不可。
但是当真正上路之后,这些人忽然发现,这一趟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怖。
要去孔雀国,需要绕道西域。所以他们把北地郡作为中转站,一路沿着伏尧修的大道,顺顺利利的前行。
大道十分平坦,绝对没有坑坑洼洼。老臣们坐在铺了厚厚垫子的马车里面,甚至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这……这简直就是坐在自己家床上,然后一路休息着就到了孔雀国啊。
一时间,老臣们求死的心也没那么重了。
他们离开咸阳城的第二天,发现路边出现了一副奇景。
几乎是和大道并排的地方,有很多人在修筑另一条路。
这些人很多,干的热火朝天。
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举着喇叭一直在喊:“诸位,切莫要消极怠工。咱们这个活,是完全包下来的,一共包了十里。你干上一年,这十里的钱也是那么多。你干上一个月,也是这么多钱。”
“我们加把劲,早日将这十里完成,才可以去承包下一处。到时候,你们娶妻生子,喝酒吃肉的钱就都有了,做得越多,钱就越多。”
这些壮劳力都一阵欢呼。
有老臣不由得感慨说:“这样的景象,在往日的徭役中可是不多见啊。”
有年轻的士人说道:“这些人,都是商贾招募的,按照出力多少算钱,他们是自愿来的,与徭役可大不相同。”
老臣们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老夫还从未想过,原来徭役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做。”
胡亥一直默默地看着外面。
走了几里路之后,他们又遇到了另外一伙人。
看来之前那人说的没错,他们已经将这条路分段承包下来了。每一群人承包十来里路。
这一次,依然有个管事的在喊话。
他大声说道:“诸位,章门大人已经说过了。这条铁路,是送给谪仙大婚的贺礼。我们一定要在谪仙大婚之前完成。如果如期完成,会有大大的赏赐,”
这些劳工都齐声欢呼,干劲十足。
有老臣幽幽的说道:“距离谪仙大婚,只剩下三个月了吧?这条路是从北地郡修到咸阳城的吗?三个月怎么可能完成?”
有年轻的士人显然熟悉商君别院,了解大秦的时事,微笑着解释说:“本来是完不成的。但是昔日伏尧公子修建大道的时候,已经勘察过地基了,甚至对附近的地面都略微做了一番平整。因此这铁路修起来,就有了一定基础。走哪条线路,需要平整到什么程度,都是现成的,不用再花费工夫。”
“而且他们采用分段修筑的方式,每一伙人承包十里。三个月修十里路,倒还是可以的。”
胡亥叹了口气,十分郁闷的把帘子放下来了:“都要离开大秦了,依然到处是槐谷子的消息?真是令人恼火。”
他现在有些希望早日到孔雀国,至少到了孔雀国,可以远离无处不在的槐谷子了。
权力不权力的,已经不抱幻想了,至少能图个清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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