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决定偷艺(1 / 1)

蝇眼 沐小婧 1569 字 11个月前

远处的李彤之时不时瞟过来看几眼,抿着嘴憋着笑,看得出,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这会子竖着耳朵听着呢。

“哎,你看陆龟殷和黄之唤,两个老古董的思想真是一模一样,也太看不起女人了。”她微微皱眉,低声说道。

这两个六十多岁拥有古人记忆的老者,且一个是大窑头,一个是护宝行的大管家,他们对于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

“对了,你是不是明天生日?”胖子李低声问道。

李彤之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难的,善于观察就可以了。”

其实,胖子李早就知道明天是李彤之的生日,因为她有一次说脱口,说她和旁人不一样,不知道自己真的生日是哪一天,所以生日是自己定的。

当时胖子李问了句是哪天,李彤之随口说了句,胖子李这人,特别擅长与人打交道,看着他似乎漫不经心地,但其实牢牢记下来了。

李彤之颇为吃惊地看了胖子李一眼。

她虽然让自己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对账的速度却慢了慢。他们的声音极低,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白其索往这边看了眼。

“晚上还有正事呢,弄个暖被的,反而添乱,让她们老实呆着,别惹我心情不好。”白其索脸一板,果断地摇了摇头,说得倒是有板有眼,大男人十足。

陆龟殷和黄之唤对视一眼,主子不高兴了,也没有强按头的道理。

黄之唤退了下去。

先备着,总不能主子真睡觉的时候,冷冰冰一个人的,而且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没个女人给洗澡,像什么样子?

难道让一个大当家的,自己个给自己洗?

想想都离谱。

白其索见黄之唤不再劝,松了口气,拉过一个椅子坐到了火炉旁,给陆龟殷暖了些酒递了过去。

“您年纪大了,可不能这么熬夜。”

“明天,最迟后天,我就得走。”陆龟殷接过酒,喝了口后看着白其索:“我病情不稳定,恐怕这一趟得劳烦白会长也跟着去一趟。”

“去哪儿?”

“h国。”

!!!

这出乎白其索意料之外,这么一个拥有着古人记忆的大窑头,居然会想到要去华i夏的邻国h国?!

“黄之唤带过来不少护宝行的家当,其中有一款瓷器青瓷镶嵌玉壶春,是h国的,技艺精湛堪称绝品,我听黄之唤说,h国还保留这以前的危氏鸾窑,而且还有后代知道如何砌窑。”

陆龟殷喝了口暖酒,眼底浮现出悲凉。

自己老祖宗的东西,自己做不出来,却在别的国家开了花,想想也是憋闷。

说着,他朝着青三两点了点头。

青三两从床头将他所说的那款青瓷镶嵌玉壶春拿了过来。

“这个,是h国仿的。”陆龟殷指了指:“我就是通过这个仿品断定他们绝对有后代知道如何砌窑,搅泥。”

白其索虽然拥有p46的知识量,但鉴宝这种东西需要丰富的经验,只觉得这壶撇口,细长颈,垂腹,圈足,通体施青釉。

肩部以白色化妆土饰一圈如意云纹,腹部则以黑白两色嵌折枝花卉纹。

青色与白色、黑色或黑白双色之间对比,倒的确很是好看。

不过,也就停留在‘好看’这个层面,再深层次的鉴赏便不懂了。

“釉面上有冰裂纹开片,你看。”陆龟殷指了指:“这非得极好的鸾窑才能烧制出。”

白其索虽然不懂古董,但也听明白了。

陆龟殷先是被这壶的真品迷住,又见居然有仿品,从仿品的裂纹推断出h国有极好的鸾窑,又从仿品量产推断出,如今h国有后人知道如何砌危氏窑。

“哪怕他们的窑砌得不是最好,但窑泥怎么配比,是肯定会的,否则烧不出这么好看的开片。”陆龟殷边说着,伸出手靠近了火堆,到底是年纪大了,喝了暖酒还觉得冷。

只是,去h国容易,找到这现在会做鸾窑的企业也容易,但要弄到秘方,怕是难如登天。

毕竟光靠着这一口鸾窑,这家企业专攻精品仿瓷,赚得铃铛满钵,自然会守好这尊财。

“我很多关键技点有些不太明白,但如果让我看到先做的窑泥,甚至能捏一捏,多尝试几次,或许可行。”

边说着,他从旁边的斗里拿出一个瓷罐子,从里面舀出一把窑泥,白其索只觉得惊奇,伸出手捏了捏,粘稠无比。

“这是这几日我按照目前所掌握的,仿的危氏的窑泥,请您品鉴。”

“品鉴不敢当,开开眼界倒真是。”白其索瞬间就兴奋了起来,毕竟这可是陆龟殷亲手做的窑泥。

严谨点,这是古代人做的窑泥。

拿钱可买不来的好东西。

拿到手里一捏,白其索惊住了,捏上去,黏答答的,这哪是砌窑的泥啊?!

竟然很像糖浆?!

白其索惊讶无比,看着陆龟殷。

“危氏的泥,比这个更细软更粘稠。”陆龟殷皱起眉头,“我的还差一些。”

……

白其索顿了顿,“你这个糖浆样的东西,是用来砌窑的泥?泥巴?”

“对。”陆龟殷点点头:“里面加了草灰、糯米、蛋清、红糖等物,再混入泥,进行蒸土。”

白其索小心翼翼地再一次捏了捏,不由地赞叹,“老祖宗真是聪明啊。”

白其索看了看陆龟殷,这几日他就调制出了窑泥,虽然说与危氏的还相差一些距离,但确实也累,想着又要去h国,他都年过六十了,身体吃不吃得消?

再者,离开了这一处,对于陆龟殷来说等于又回到了现实生活中,想来对疾病无意,再发作也是很有可能的。

“要不然,我去弄点泥回来?”白其索问道。

陆龟殷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得现场看,得闻,气味,湿度等等都很重要,缓一刻就不同。”

许是感觉到了白其索的担心,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学艺嘛,肯定是要吃点苦头的。再说了,这学的可是老祖宗失传在外的技艺,吃点白眼,倒也无妨。”

这个已经做到了大窑主的人物,准确地说,他自出生便是窑主储备者,这要是放到以前,是个什么角色?

别说h国了,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瓷器匠人在他的面前,莫说低着头做人了,就算是想拜见一面,那也够费劲的。

而如今这等身份居然会想着要在风霜之年去h国学艺。

能让陶歌中唱到‘一样儿孙胜珥貂’的危氏技艺,能在那个年代让危氏的子孙胜过在朝做官的唱曲,其中技艺自然非比寻常。

h国人眼下能做出的鸾窑,那可是金窑,他们自然会看护得死死的,那窑泥的秘方不会那么容易得到。

“尽可能地简衣素行,随从都免去,白会长,你也要尽可能地低调。”陆龟殷嘱咐道。

外面,暴风雪来了。

呜呜作响。

颇有悲鸣之感。

“这是去偷艺吗?”青三两嘀咕道。

“掌嘴!”陆龟殷怒斥道:“什么偷艺?这是去拿我老祖宗的东西!拿!”

青三两立刻闭嘴,低头垂手地站在一旁。

话虽这样说,但‘拿’东西哪有需要这么伪装的?一时,房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憋屈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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