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营很大。
大到若是站到城墙这头,拿着望远镜都看不到那头,更别说兽化者兽眼全开,也是徒然。
四面八方用高约三十几的坚固城墙围着,固若金汤,连只耗子都钻不出去。
贴着城墙一圈,是人干,清一色的人类奴隶被杀后晒成的人干,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还有七八个月还未成形便从肚子里剥出来的胎儿。
死亡,是最具震撼的法律条约。
而让人直视死亡的过程和最终结果,则将这条约发挥得淋漓尽致——你敢反抗,下场就在眼前。
无人敢逃。
也无人能逃。
但阿红选择回来这儿,没错,她以前就是奴隶,从北运送到南,但由于貌美,很幸运地被盲蛇看中了,挑选成为了他的女人。
在她的角度,回到奴隶营是唯一的、也应该是正确的选择。
至少,这是一条生路。
至于跟着那个黑瘦的、被人称为老吊的男人走?
疯了吗?
如今大局已定,伴随着万人斩首结束,这片古地恢复了秩序,虽然这秩序不是以往文明的秩序,但符合末世的规则。
若有人试图改变这的秩序,别说兽化者了,连奴隶都会反对——再改变,死的也都是最底层。
“那儿,把我放那儿就行。”阿红指了指一侧。
冒着炊烟,做饭的地界,看上去是做给兽化者和这儿的人类管理者吃的,忙活的人数基数庞大。
白其索的速度很快,她被放到了堆如山高的煤堆附近,本想交代点什么,阿红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儿,以前是柴火的地方,她当了盲蛇半年的女人,不过半年没进来,柴火都空了,改成了煤。
换汤不换药,往前走,应该就是后厨,那还冒着热气呢,到了后厨,只要买通厨子,就能混进去。
阿红不会做饭,但是可以学。
在生存面前,什么都可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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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
突然,一个男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胳膊,力道不大但很坚定,说话间就将她抱了起来。
阿红并没惊恐地尖叫,因为她知道此时不能叫,越叫死得越快,但当她打眼一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音:“你?!”
老吊。
“你……你怎么进来的?”阿红抬起眼看向那高墙,三十几米,兽化者能靠着极强的体力,但他不过区区一个人类,是怎么进来的?
说话间,她目光落到了他腰间的麻绳上,那有个弯钩,便立刻明白了。
“我不走。”阿红挣扎了下。
老吊没怎么和女人打过交道,见她挣扎便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将她放了下来。
“我不和你去寻死。”阿红后退了一步后,眼睛瞟向老吊的腰间。
那儿,露出匕首的一小截刀柄。
“把这个给我,好吗?”阿红指了指,问道。
她的目光闪着精明又妩媚的光芒,能在这么大的奴隶营活下来并走出去,又能从盲蛇的死亡棋局下活下来的人,自然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兴致,且兴致很高才会冒险进来,要她跟他走。
问这种男人要点儿东西,他会给。
“跟我走。”老吊想告诉她自己浮现出的画面,但他嘴笨,且说起来实在是太过于漫长的故事,于是只有再次对着她伸出手。
“给我。”阿红也伸出手。
两人僵持了几秒后,老吊的头侧了侧。
一个转身,手猛地往后一甩,镰刀瞬间舞到了空中,发出了和风一样的呜呜声。
刀瞬间就绕到了这一处煤堆后方,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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