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全是狠角色。
“被祭祀了的习武之人……”白其索闭眼,在脑海中搜索着这方面的知识。
他们这群人,由于从小习武定是身强力壮,是祭祀中最喜欢、也最珍贵的人牲。
人牲,可以理解为与其他一同祭祀的牲口,只是是人而已。
商朝祭祀的凶残,光看到文字描述,便令人毛骨悚然。
其中一段历史学家的描述,是这样的:他们被反绑在背后,只砍下头盖骨,大部分头骨还和身体相连,被扔进祭祀坑时,可能还没有死。
其一,献祭者想要欣赏他们被砍掉头盖骨之后的挣扎喊叫,由此获得满足感。
其二,祭祀本身是希望得到神灵庇佑,按当时的理念,被献祭的人在临死前吼叫得越大声,越吉利。
“由于强壮,他们在临死之前会比羸弱的人挣扎得更厉害,也嚎叫得更洪亮,是人殉、人祭中最好的选择。”白其索眉头紧锁,捏了捏有些发麻的鼻梁。
这两千人,便是当时被活活虐死的习武之人,他们临死前所经历的,定然是现代文化完全无法接受的极端残忍。
“这也太吓人了,真野蛮。”苍耳浑身全是鸡皮疙瘩。
“是啊,光听这几句,我……”林沁墨浑身颤抖着,说话也哆嗦了起来。
这里头,就三个女人,唯独颜长官一脸平静,她扭过头看着惊恐不已的两人,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神色。
“那也是种文化啊,难不成,只有现代文化是文化吗?”她说道。
实在是不理解。
这是过往的文化而已,她们两人怎么还共情起来了?她想。
“这两千人,全是人牲?”白其索再一次确认。
“对,无一例外,全是。”黄之唤回道。
“那他们被杀时,是属于俎、弹、伐、尞、沈、卯、副中的哪一种?或者说,哪一种居多?”白其索问道。
俎、弹、伐、尞、沈、卯、副,是当时对于人牲祭祀时的处理方法。
俎,意思是死亡后,身体是完整的。
弹,意思是被石头活活砸死的。
伐和尞,很好理解,一个是砍头、一个是烧死。
至于沈,用的是投水淹死的方式。
残忍的是卯,剖开身体;以及副,取出内脏。这两种都会在剖开身体并取出内脏之后,再对半剖开悬挂。
与如今屠宰流水线上悬挂的猪羊,差不多。
“以卯和副,居多。”黄之唤答道。
白其索面色一沉。
这说明,这两千人经历的是人类历史上最为残忍的死亡方式,祭祀。而又是祭祀中最为残忍的分类:卯和副。
拥有这种记忆的人,定然不能融于社会。
“卯和副?什么意思啊?”苍耳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文化,看向了林沁墨。
而林沁墨也一头雾水,看向了颜长官。
颜长官左右看了看这两傻蛋,无奈地叹了口气,没辙,人类女人真蠢。
“意思就是,这两千人脑子里有自己被开膛破肚,杀了后祭祀的记忆。”她解释道。
“那……那不和隔壁小日国一样?他们就喜欢拿把刀把自己切腹。”苍耳的手在肚子上划拉了一刀。
颜长官却摇了摇头。
“这些人经历的商朝祭祀,没那么容易死,为了让他们在临死前吼叫,一定还会有其他的辅助啊,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如,还活着的时候剥皮之类的。”
“死了后呢,将进行烹饪,煮熟了后,一部分献给神灵,一部分则一起分着吃了。”
“加工人牲方法有烧烤、滚汤炖烂、风干成腊肉等等,多着呢。”
颜长官边说着,边恨不得将过往的景象拉出来,给这两个愚蠢的人类看看。
这是种文化啊!
虽然华夏人崇尚儒学,并不会推崇甚至接受这种野蛮的文化,但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种文化。
与现代文明,地位一样的文化。
“吃……吃……吃i人啊?”林沁墨觉得嗓子那一酸,差点吐出来。
“煮熟……煮……真的假的?吃啊?”苍耳也捂住了嘴。
虽然在书上见过类似的描述,但描述往往就那么几个字而已,不会像姨奶奶这般,说得声情并茂,仿佛她看到过似的。
“当然了!献祭者分享祭品,是他们的规矩,是文化中的一部分。”颜长官显然没有被质疑过,被两个人类女人质疑自己的言论,实在是生气。
她的声音大了起来,双手也叉上了腰。
恨不得,现在就将景象展现出来。
白其索的耳朵动了动,微微侧了侧头,瞥了她一眼,脸上神色虽未有任何改变,但颜长官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一种,白其索发现了她身份的第六感。
她倒吸一口冷气。
自己怎么会有第六感呢?!这种毫无科学道理的情绪。
可下一秒,白其索便仿佛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头又扭了过去,语气严肃:“他们臣服了吗?”
苍耳竖起了耳朵,而林沁墨显然不敢再听下去,站了起来往飞机后头走去。
后头是卧房,她关门,瘫坐到了床上,内心满是焦虑。
这么骇人的杀戮,他不会有事吧?林沁墨心想,这么一想,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
带这么一队人马,那肯定是h市的杀戮见极其凶残,若是他出了事,那可怎么办?林沁墨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过了几秒,她脸上惊恐的神色便褪去了,淡定了下来。
若他走了,我也跟着走,她想。
拿定了主意,倒不怕了。
“臣服了。”黄之唤回答得很是肯定。
“他们记忆里死得很憋屈、恐怖,这一世又因为这些记忆,大多远离人群,无法融入社会。他们被记忆困扰得太久,终于找到了同类,能彼此交流抒发恐惧之情,对他们来说,古窑基地是灵魂的出口。”
白其索看着地图,听着他说,却没言语。
“再者,陆大窑头要他们训练,通过脑海中的记忆去摸索如何战斗,这样也就将昔日人祭的无助无力变成了有用之才,他们很是感恩。”
听到这,白其索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嘴角扬起。
“陆大窑头的确是个能人,总能因材施教,你也是。”他赞道。
“那是,您虽然知道那段历史,但毕竟只是纸上描述,我们从古代而来,虽不是商朝,但见的实实在在的杀戮,颇多,再加上陆大窑头本身在以前就管着这么一帮人,自然从容。”黄之唤拱手回道。
说话间,黄之唤瞥了眼站在身后的两人。
只见这两人腰间配枪,手却握在同样别在腰间的大刀上,一副凶煞模样。
“你们是商朝记忆失败者?”白其索问道。
“主子英明,居然看一眼便知道了。”
“回主子,是的。”
两人立刻跪下,声音中气十足,很是嘹亮。
显然,高级智人在选择这类人实验时,也根据了当时的身体素质,找了一群体力极好的人,来植入记忆。
两人都很年轻,体育生,很是年轻,十七八岁。
这种身体,在临死之前的确会发出令人满意的嚎叫,令献祭者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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