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色下骑马飞驰的李彤之,心里头乱得很。
她低头瞟了眼手链,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大帐群,竟不敢前往,扯住缰绳,猛地往旁边一扯。
先不回吧,能躲一阵是一阵。
这的确与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她很不一样,与什么都没有却敢背着蛇皮袋闯帝都的勇敢的她,很不一样。
提溜着敌人的头,走在古窑那条石板路上的时候,她没有退缩过;刚刚赶着牲口群,差点它们拱下来踩死的时候,也没有退缩过。
如今,大战结束,风平浪静,却不敢回家。
是啊,那是家。
李彤之回头看了眼,窑火的烟像极了炊烟,美得很。
忽然,马背一沉,身体被一具炙热又强壮的身躯环住,抓着缰绳的手也被大手团住。
李彤之惊愕地转过头,见他的马乖乖地跟在身后,而他居然在马匹如此奔驰的情况下,轻松地跃到了自己身后。
“回家。”白其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彤之不知说什么,挣扎了下,她不敢面对林沁墨。
若林沁墨不原谅她,恨她,她不敢面对,怕看到沁墨的心碎。
若林沁墨原谅她,她更不敢面对。
“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一丝一毫也没有过。”李彤之一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
有钱的白富美在她这束野生的荆棘面前,从未像别人一样看不起她,打压她,而是从始至终支持她,爱着她。
“她对我那么好。”李彤之满眼愧疚。
她,对于感情看似敢爱敢恨,轰轰烈烈的,似乎很豁得出去,可实际上,感情是她最不敢面对,且不会处理的领域。
与林沁墨看似柔弱,面对感情却坚定果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李彤之露出了怯弱,想要逃避,却又舍不得逃避,不知如何是好的一面。
白其索将马匹停下,却面朝着窑火的方向,静了一会后,开了口。
“外头的秩序已经崩溃了,到处都在打仗。”
或许是说到了与古窑生存有关的事,她飞速地拭去眼泪,眼底有了昔日闯帝都的神色。
“你觉得,还有多少天,战火会烧到我们这附近?”她问道,很是忧心地指了指西边,“最近的暴ii乱距离我们只有一百多公里。”
“我们这是森林,密林深处,会好一些。”
“若是打过来了呢?”
四周,不知名的动物叫着,呜呜呜的,像哭。
“卫星被打掉了,文明也消散,如今不太可能出现大规模重型武器的战争,若打过来,我们的护宝行战斗力丰富,能抵抗。”白其索说道。
“就怕对方用生化武器。”李彤之皱起眉头。
四周,那些个动物越叫越响,呜呜呜的,在嚎哭,瘆人得很。
“我们的地下室能抵抗核辐射、毒气之类的,别担心。”白其索说道。
末世进入了最后阶段,高级智人只用了兽化者和觉醒者,或许还用了点病毒,仅此而已。
居然,就让整个人类自相残杀到如此地步。
若能团结起来,不就是十几万兽化者吗?不就是一些觉醒者吗?那么多人类,那么多高科技,几炮也轰死了。
可人类,却将自己作到了如此田地。
这是意料之中的吧,白其索看向天空,密密麻麻的生物萤虫时时刻刻笼罩在上。
这些小东西,记录了多少次末世文化呢?
人类,为什么永远学不会团结。
“如果是海啸呢?你说过的,如今启动了末世,他们如果用海啸,我们如何躲?”李彤之是个聪明的,问到了最可怕的点。
这儿,有大河,连着海,若是他们发动海啸,很可能将这儿吞没。
古窑,可不能防海。
“他们一定会发动海啸。”白其索冷冷笑了笑。
李彤之惊恐地转过头,看着他。
只见白其索就这么看着天空,刚毅的下巴上已经冒出了胡渣,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发紧,将她抱得更紧。
就在说这句话的瞬间,一些生物萤虫瞬间被触发,萦绕了过来。
白其索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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