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夫人又继续说道：“你猜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使用了占卜师的惯用把戏，还是真正看透了你呢？”

不等林莱再有反应，上都夫人将她几乎要炸毛的姿态尽收眼底后，就放下塔罗牌转过去对着凯瑟琳说：“凯瑟琳，你的女儿正如你说的那样，确实很可爱。”

凯瑟琳连声附和，又说了些在她这个做妈妈的眼中自家宝贝女儿的可爱之处，引得上都夫人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揶揄地看向林莱。

林莱一头黑线。

她小声嘀咕了句：“欧巴桑。”

结果，凯瑟琳和上都夫人齐齐看过来，她们俩可都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顿时都皮笑肉不笑了。

林莱：“…………”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年龄都是女人的禁忌话题。

被修理了一通的林莱心有余悸地想到，不过经过这一节，林莱再面对着上都夫人时，就没有原先那种心态了——上都夫人对她而言，已经不再只是漫画中的人物，而是变成了现实中存在的人物，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就是上都夫人未免太恶趣味了点吧。

林莱可是还被迫献出了男版的自己，当了这两个女人的真人“芭比娃娃”，直到精疲力尽才被放过的啊。

索性她的牺牲还是有回报的，上都夫人会做她一段时间的指引人。

林莱也确实有一些魔法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上都夫人。

上都夫人有给了她答疑解惑，末了还心血来潮地问林莱要不要跟着她学占卜，她还说道：“比起魔法，我可是以占卜以预知未来声名显著的哦。”

林莱对于“预知未来”这种听起来很逆天的技能，并没有多心潮澎湃。倒不是说她因为从前看过DC漫画，自认为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实际上，DC漫画光是重启宇宙都不知道重启了多少次，到了最后连编辑都怕捋不顺了，那就更别说读者了），而在于在她看来，有时候未知才是美好的，正确的，何况“预知未来”后，反而促成了未来朝着这个被预知的未来发展的悲剧还少吗。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试一试呗，再说她还有事情想要问上都夫人。

然后——

对于上都夫人在占卜上的言传身教，林莱她六窍通了五窍——一窍不通！

林莱：“……？”

难道不应该是她虽然觉得占卜这技能有不如没有，可她就是很擅长吗？

怎么反而她对此根本就搞不懂呢。

说好的她是天纵奇才呢？

上都夫人看出了她的郁闷，笑得花枝乱颤：“这种事你本身都不相信，又怎么会得到回应呢。”

林莱收起了那点小郁闷，问道：“当初你指引凯瑟琳去哥谭，是——”她组织了下语言，可在那之前上都夫人打断了她：“你觉得是怎么样的呢，你父母的相遇？”

林莱回答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发自内心产生的，是真实的。”

上都夫人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补充道：“——而不仅仅是命运编织的。对吧？”

林莱点了点头。

上都夫人似笑非笑地咏叹道：“命运——”她又看了林莱一眼，似乎想就「命运」说些什么，可最后她只是说道：“你这样也不错。我希望你以后也不会懂得命运，仅仅知道就行。”

这一刻的上都夫人看起来褪去了永远青春不老的外表，露出了里面衰老的灵魂来，莫名带出了一股悲哀的意味。让人觉得过去在她身上必然发生了什么，被「命运」笼罩的事情。

林莱撇撇嘴：“你这样很像是在给我立FLAG，你知道吗？”

上都夫人跟着恢复如常：“我不懂你的流行文化梗，看来我果然是跟不上时代了吗。”

还不等林莱说什么，上都夫人就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时候就不能沉默，知道吗？需要立刻从其他角度赞美我。”

林莱：“……噢。”

上都夫人觉得不行，觉得有必要在这方面给她来个特训。

林莱则觉得大可不必，她只是来学习魔法知识的啊，虽说这方面她也差不多算是自学了。可胳膊拗不过大腿，她还是被迫接受了上都夫人在其他方面的“荼毒”。

很快林莱就苦中作乐了起来，因为上都夫人作为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远比她几次转世人生加起来都要长得多，而且上都夫人可以说是连续地从古活到了今，那么说她是地球历/人类史的活化石都不为过（这个称呼林莱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是绝对不能当着上都夫人面说出来的），上都夫人可是能教给她一些考古学家再怎么考古都无法还原的知识，极大地开阔了林莱的眼界。

这段经历，还在日后给林莱点亮神秘学家“血脉传承”提供了极大的帮助，让她能够将古文明中的“神器”具象化出来，作为她的法器，比如说亚瑟王的宝剑、朗基努斯之枪之类的。更形象来理解的话，就是《Fate》里面的宝具。

不过这是后话。

还是说眼下吧。

林莱没忘记她是来提升魔法等级的，之后有得到上都夫人的首肯，可以翻阅她收藏的魔法书籍。

上都夫人尽管平时不怎么使用魔法，可她的收藏拿出去的话，能够令绝大多数法师疯狂。

只是林莱对这方面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尽管根据分析知道这些魔法书籍很珍贵，可她却没有非常深入的认知，同时她还很冷静，非常清楚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法术书，是里面的法术能够和她让物品具象化出来的“天赋技能”相辅相成的。

在这期间，林莱进一步发现很多法术，她都能使用自己的升维能力，从漫画书中得到替代物品或者技能，甚至是法术能够做到的，科技也能够完成。这其实并不奇怪，科技的尽头就是魔法，而林莱本身又掌握着对现在而言的黑科技知识，所以她觉得随着她进一步提升魔法等级，她能够做到在魔法与超能力与科技上达成转换循环，还有就是融会贯通。

而这种事，林莱再熟悉不过了，于是她很快就如鱼得水起来。

林莱还没忘记凯瑟琳和马修的安全问题，有尝试着学以致用，将铁甲防护咒拓展到了小装饰品上。

她还将第一个成功品，拿给上都夫人品鉴。

上都夫人拿过去看了下，随后丰润的红唇轻启：“太丑了。”

林莱：“……没问你外在怎么样。”

上都夫人轻轻瞥过来，“你不能活得这么粗糙。”

林莱露出假笑。

上都夫人微微扬眉，没说什么，只是冲着林莱笑了笑，而等林莱反应过来，她已经在重新设计防护装饰品的外表了。

林莱：“！！”

她傻眼了，立刻去找上都夫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上都夫人矜持地笑了笑：“看来我的媚术功底还在。”

林莱：“……至于吗？”

上都夫人觉得至于：“对我来说，当然是至于的——你能想象你那毫无品味可言的装饰品出现在我身上吗？”这样自恋的话，一般人说起来就非常讨嫌，可是说这种话的是华美妩媚的上都夫人，任谁看了都会立刻说“对对对”“是是是”。

林莱有气无力道：“你长得美你说了算。”

她气呼呼地离开了，主要是恼火自己竟然那么轻易地就中了招。她的意志有那么不坚定吗？虽说当时她面对着上都夫人时毫无防备，也根本没想到她会使用出媚术。可这并不是她就那么直愣愣中招，还毫无招架之力的借口啊。

这根本就是伤害性不大，羞辱性极强嘛。

林莱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

再等到上都夫人来说：“要不要跟我学媚术啊，小多莱？”

林莱想都不想就直接震声说：“我拒绝！”要学她也要学反媚术术啊。

上都夫人这一次的脑回路根本就没有和她连到一起去：“也是。虽说你有你的‘天赋技能’，”她加重了音节，示意这一节完全就是杜撰出来的，“而你也能够举一反三，可理论上来讲家族传承魔法，才是最贴合你血脉的魔法。”

林莱：“……凯恩杜格尔家的？”

上都夫人点点头：“你和多莱·伊西多莱这个名字早就紧密地联系到一起了。”

所以身体里的血脉力量才会有呼应。

林莱笑了起来：“那当然了。”这都是凯瑟琳和马修的功劳嘛。

上都夫人笑了笑，还伸手揉了揉林莱的头：“好孩子好孩子。”

林莱立刻嫌弃道：“我是小狗吗？”

嫌弃归嫌弃，林莱还是由遵照着上都夫人的审美，改进了装饰品的外观。

之后，林莱就没有在上都夫人这里多呆了，带着上都夫人答应借阅给她的几本法术书，就回到了父母身边。

还不等林莱向父母多展示她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凯瑟琳就接到了一通从英国那边转接几次才到她这里的电话，得知了她的父亲吉德罗·凯恩杜格尔命不久矣的消息。

凯瑟琳的反应很冷淡：“我会去参加凯恩杜格尔先生葬礼的。”

话是如此，可稍后他们一家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凯瑟琳的老家。

不管是林莱还是马修，都能看得出来凯瑟琳对凯恩杜格尔家，还有她的父亲吉德罗·凯恩杜格尔的观感很复杂，不仅仅只是痛恨那么简单。尤其如今吉德罗·凯恩杜格尔确实命不久矣，连魔法侧都没有任何办法的那种。

然而对凯瑟琳来说，她也不可能仅仅因为吉德罗·凯恩杜格尔要死了，就放下多年来的心结去和他和解。正相反，凯瑟琳更加烦躁，这让她变得和平常更加不一样了，看她还带着林莱来到了吉德罗·凯恩杜格尔面前，让那个一辈子只想着家族荣光的男人，认识到了他心心念念能够光复家族的继承人，是她这个被他厌弃的女儿生出来的。

很可惜，吉德罗·凯恩杜格尔的反应再次让凯瑟琳失望了。

他在确认了林莱魔法天赋异禀后，回光返照地高呼死而无憾。

然后，没多多久他就真的死了。

凯恩杜格尔家族成员中就没有一个人，全然为他的逝去感到伤感。

甚至早就脱离了家族的凯瑟琳，因为没想过要涉足到凯恩杜格尔遗产分割，想得还更纯粹一些。马修正陪着她，而凯瑟琳很快就在形形色色的凯恩杜格尔族人面前打起了精神，在看到一些脸色尤其难看的族人后，她心中短暂地升起了一丝快慰，毕竟仅仅论魔法天赋，这些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多莱，所以吉德罗·凯恩杜格尔才会在临死前重新分割了家族遗产，都不管多莱根本就不信凯恩杜格尔，而是姓伊西多莱。

可很快凯瑟琳的报复感就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再来就担忧起来。因为她很清楚，这群人不会就那么甘心本属于他们的遗产被这样莫名其妙分割走的。

最后，对于女儿的担忧情绪占了上风，这让凯瑟琳变成了往日雷厉风行的凯瑟琳。

至于林莱？

她对凯恩杜格尔家族魔法，还是挺感兴趣的。

父母那边的情况，她都借由她不久前具象化+二次改造的物品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并不担心他们会遭遇什么暗算。

这期间呢，她就先白-嫖下凯恩杜格尔家族魔法书吧。

在林莱翻阅其中一本有关「活化物品」的法术书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林莱抬头看过去。

“哟。”有着一头红棕色头发的青年不羁地挥了挥手。

林莱朝对方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地回应了他，才翻到了下一页。

不得不说，家族传承魔法确实和她更为契合，这主要反应在当她使用自己的魔力打开这本书后，原本那些印在纸张上的字符，就欢呼雀跃地从纸张上跃出来，好像下一刻就要欢呼着扎进她体内一样。而林莱还能更快地读懂这些字符，还即使没有尝试着将它们组合使用出来，可她很确信真到那时候，她能更流畅地使用这些字符组合成的魔咒。

而这一幕，多少还是刺激到了卢卡斯·凯恩杜格尔。

卢卡斯·凯恩杜格尔不是滋味地开了口：“老实说，我还得感谢你出现了，才让我免受了被拿去配-种的命运。”

林莱小眉头动了动。

卢卡斯·凯恩杜格尔见状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吗。也对，你就那么突然出现了，怎么会知道凯恩杜格尔历来的家族传统呢。”

对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林莱选择了左耳朵进右耳朵。

卢卡斯·凯恩杜格尔却没有适可而止：“你这是不感兴趣吗。”

林莱只得出声道：“我确实对你的嫉妒之心毫无兴趣。”

卢卡斯·凯恩杜格尔就像是个被突然攥住脖子的公鸡，脸都涨红了：“什么？我才没有嫉妒你！我现在啊可是已经不再觉得魔法有什么了不起的了，毕竟现在已经进入了科技改变一切的时代，早不再是从前科技落后而让魔法大行其道的时候了。”

这个观点林莱倒是赞成的，所以她就多了点耐心道：“你不觉得你越是这么强调，越是像是在掩饰吗。再说在这样墨守成规的家族中长大，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吧，哪怕心志坚定如凯瑟琳，都还是有那么点难以走出原生家庭带给她的负面阴影。”

卢卡斯·凯恩杜格尔强调：“我不嫉妒！”

林莱的重点并不在这里，好吗：“噢。”

卢卡斯·凯恩杜格尔一拳打在棉花上，又羞又恼。他情绪上头后，就将手伸进了裤兜里，可他再看看不远处的那个孩子，最后还是没有动手做什么。

林莱反而来了兴趣：“你想给我点颜色看看？可又觉得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就真显得你太差劲了？”

她使用了个飞来咒，让卢卡斯·凯恩杜格尔藏着的东西飞到了她手中：“这是什么啊？原来是个声波干扰器。你自己制作的吗？确实呢，时代已经变了，而大多数魔法师终究还是肉-体凡胎，只要让对方没有机会及时使用魔咒就能得到制服他的先机。”

林莱检查完那个看起来粗糙，可功能性还可以的声波干扰器后，就一改先前的态度，笑着凑到这个按理来说应该是她表兄的青年跟前：“呐，你叫什么？”

卢卡斯·凯恩杜格尔人都傻了，他不由得说了自己的名字。

林莱眼前一亮，虽然不叫“卢修斯”，可四舍五入就等于是了。

“我说你愿意到美国来读书吗？对了，那通联系上我妈妈的电话，是不是你想办法打过来的？你是觉得凯瑟琳能和你感同身受，还愿意帮助你离开家族，去见识外面更广阔的世界？那更好了。就是你来挑衅我，凯瑟琳的宝贝女儿，这一点会给你大大减分哦，所以下次就不要这么冲动了。”

卢卡斯·凯恩杜格尔一字一顿道：“我、一、点、都、不、嫉、妒、你。”

林莱：“好的。卢修-卡斯。”

卢卡斯·凯恩杜格尔却炸了：“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林莱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口误口误。

卢卡斯·凯恩杜格尔看上去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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