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卷,全都给我卷!
“谁叫老夫?”
中年相士把脸从盘子里抬起来,脸上还挂着菜叶子、粉条和菜汤。
“周一仙,这什么破名字。”张井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吐槽别人名字的一天。
“诶,这位兄弟,你此言可就差矣。”
周一仙胡乱抹了一把脸,笑呵呵地说道:“凡举算命看相之人,为表明自己算的灵验,往往冠以‘半仙’之名。那我算的比他们灵的多,我老周当然是一整个神仙,所以叫周一仙。诶,你等会。”
周一仙狐疑地看着杨规,脚下发力,做出随时要逃跑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欠伱钱吗?”
他素来在江湖上招摇撞骗,受害者不知凡几,在这西域边陲之地,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令他倍感紧张,于是眼睛微微一眯,聚焦看向两人。
“嘶……你们是……”
周一仙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眼睛像是被强光刺了一下,赶忙偏过头去,紧闭着双目,眼中有眼泪流下。
“爹爹,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呀?”周一仙带着的小男孩摇晃着他的手问道。
“爹没事。”过了好半天,周一仙在睁开眼,郑重抱拳拱手,脸上带着些恐惧之色,饭也顾不上吃,赶紧拉着儿子走了下去。
“这人能耐不浅。”
张三丰看着周一仙离去的背影说道,“好高明的望气术,比我还高的多。”
要知道他们两人,平日里都以敛息法收敛气息,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江湖客,有浅浅的修为在身。
这样可以避免一些麻烦,而且其实掩藏效果是最好的。杨规可不是别的主角那种蠢蛋,非得装作普通人,然后被人欺负到头上,恶心一番。
另外就是在什么重宝秘境、修行之地,有修为在身,也显得正常的多。打个比方,幻月洞府或者是蛮荒圣殿那种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谁看了不会怀疑?
可这周一仙,显然看到的不是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不知他看到了多少,但起码他看到的不少。
“嗯,能超过你不稀奇,但能堪破我的敛息术,那确实是很厉害。虽然知道这人有点门道,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门道。”
杨规也有些吃惊。他沟通了天道,得全了《天书》,战过了修罗,破过了诛仙,原本以为对这世界的一切底细尽皆掌握,不想竟然还有人能出乎他的意料。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超过我不稀奇?”张三丰指着杨规说道:“就你现在用的这望气术还是我教你的。”
“那你本来就是个自学的半吊子,被这种有高深系统传承的人超越,很正常吧?”杨规发誓,他这次真不是想挖苦张三丰。
“那你说的也有道理。”
几人沉寂下来,继续吃饭。杨规一边吃,还一边不忘吓唬张井。张学这个大孝子,还在旁边帮着出主意,想办法让杨规给他爹考试不及格。
张井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家好大儿捆在树上抽个半死,不,要不直接打死算了,反正现在我也是仙人了,至少还有好几百年好活,再练个小号得了。
但是实际情况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上一年级,他儿张学也是同时跟着杨规上的一年级小班教学。张井还要花一半的时间跟张三丰重塑三观,而张学不用,他只要跟在杨规身边玩就行了。
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别看张学才八岁,真动起手来,张井未必打的过自己儿子,这还是建立在正面动手的情况下。
而张学跟着杨规,思维之活跃,道德底线之低下,让他在实战中,实力至少加成百分之五十。
路上有一次,张井就想揍自己儿子,杨规干脆设定成了一个考试,检验教学成果。考题是让张井成功揍到自己儿子,张学的试题则是规定时间内摆脱这顿打,能反杀还有附加分。
结果就是张井让这小子摆了一道,连尾气都没追上,要不是顾忌父子情面,张井差点就让张学勾引来的妖兽生吞活吃。
到最后,张学喜滋滋地看月考不及格的老爹,是怎么被杨规处罚的。
补课。
原定的教学计划,是一天八小时,上下午各四节课,每节课中间,有十分钟休息时间,中午午休时间两小时,其余时间杨规不再负责张井的教学。
周末双休,每两个月放一次三天休沐假期,外带寒暑假。
结果不及格后,杨规取消了到期中考试前,张井所有的休息时间,布置了大量的作业,美其名曰“题海战术”。每天被折腾的半死,除此之外,亲师父张三丰的课程,他也不能落下。
杨规还在旁边说风凉话,“这个世界就是太悠闲了,有这么个卡皮巴拉天道,每个门派对门下弟子的教学都太放羊,这不好,这是浪费生命。卷起来,都给我卷起来!”
张井曾经有段时间,过的很惨,那时节先干旱后洪涝,几亩薄田的收成,连一般的税负都交不上,那段日子张井做梦都是被官府暴力征税踏破大门,自己抱着孩子走投无路自杀。
幸好最后有青云门的老神仙出面,缓解了天灾,村民们这才得以活命。
长久以来,张井以为那就是最痛苦的事情了。没想到这一次,杨规的补课让他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
“学!使劲给我学!都修仙者了,还睡什么觉!给我把这套题做了,五十分钟以内交卷,然后去找两头妖兽做实战演练!”
杨规用龟派气功轰着张井的屁股,像极了用鞭子抽奴隶的监工,“当初是谁说没有学习的机会的?现在有机会了,要好好把握啊朋友,给我往死里学!”
那段时间张井真的觉得,还是回家种田好,修仙实在是太恐怖了。
张井不知道,今后的日子里,整个武当派,“挂科”这两个字,成为了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代名词,相比之下,什么修罗、诛仙、兽神,统统不值一提。
张井战战兢兢,好不容易在张三丰的袒护之下,躲过了这次“挂科”的判定。等到两位长辈吃饱,站起身来跟兔子一样就往外跑。
只是刚走到一半,就听那个小二喊道:“这位爷,您还有银子没付呐?”
“放你的屁,老爷非但足额付了你们饭钱,还单独打赏你的银子,你眼瞎啦?”张井憋着一肚子火,张嘴就骂。
“您这桌是付了,那桌您可没付钱。”
小二向着刚才周一仙和灰衣青年那桌撇撇嘴。
“他们没付钱?”张井一愣,“不对啊,他们没付钱,跟我们有鸡毛关系!”
“那您这话说的,看您几位相谈甚欢,肯定是认识的,您给把这桌饭钱一起赏下来吧。”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小二的态度比较不错,跟对刚才那桌人完全不同。
“噢,他们也没给钱。”张井心中暗骂,果然不愧是魔教,这人性跟杨师叔有一比,“他们那桌多少钱?”
“三十四两半,您给三十两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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