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兄弟，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包厢内，陈帅压下心中的悸动，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心思抽烟，目光紧紧的盯着张行。

“我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我也相信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张行也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你……”

陈帅的胳膊抖了一下，手中的烟掉在了桌子上，他低头快速捡起，低垂的眼眸中划过思思愤恨，再抬头已是一片清明，

“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你应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什么样的罪名了吧？”张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

沉默，房间馁此刻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两人都紧紧的盯着对方，企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张行泰然处之，陈帅的额头却已沁出丝丝汗水。

房间内的空调明明只开了二十度，可他却感觉格外的燥热。

“呵，呵呵……”

陈帅忽然笑了两声，在张行那逐渐冷冽的目光的注视下，身子一软浑身瘫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间他的后背竟已被汗水浸湿，嘴中呢喃细语，像是在跟张行说，也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已，这一天……我等的太久了，可来的也太快了，诶～”

张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表演。

良久，陈帅深吸一口，目光灼灼的看着张行。

“我自然知道我的行为是什么，但是从我选择走上这一条路开始，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只能前进，不断的前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只是后退或者停止不前，迎接我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卸磨杀驴？国外的生活真的就比国内好吗？不是一道的人，这心啊就始终无法在一块。”张行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道。

陈帅被噎了一下，神色有些恼羞成怒。

“可至少这样做我能够拥有我想要的生活，我可以让我以及我的家人过得更好！”

张行冷漠的看着陈帅，并没有打断他，陈帅继续说道：

“不要拿什么国家大义来压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我的家人在养我，小时候家里困难，也没见国家有补助，哦不对，应该说是有补助的，只是我家和村委那几个人没有亲戚关系，所以就轮不到我们家。

我的学费，我的生活费，都是家人给出的，所以我做这些得到的回报也都给了家人，让家人生活的更好，有错吗？”

陈帅紧紧的盯着张行，想从对方脸上看到赞同，但可惜对方仍旧是面无表情。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是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而带来的结果付出代价。

你说国家不曾养育你，这一点我不敢完全赞同。

是，国家的确没有自接给你钱，帮你解决你的生活费学费什么的，可国家又何尝不是和你父母一样，在竭尽全力给我们最好的？

你的家人能赚钱，是不是因为社会稳定？而社会稳定的前提是不是因为国家的力量？

你小学初中接受的义务教育，免去了学费，是不是国家的努力？

你能够何所以人一样平等的靠自己的努力去接受应有的教育，以及有机会去读书，读大学，是不是也是国家对政策？

你现在可以安稳的生活，是不是也是国家给你提供的？

我们能吃饱饭，是不是因为国家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进行了农业技术的研究？

国家的确没有直接给我们发钱，可我们的衣食住行哪一样对背后没有国家的影子？

如果没有这个国家，你甚至都不可能走出你所在的那个小山村，更不要说有机会接受高等知识教育。

可是你在接受了高等知识教育之后你做的是什么？回报家乡？回报社会？报效国家？

不，你选择了一条捷径，一条令所有人都感到可耻的捷径。

你这种行为在战争时代那就是汉奸，是遭受所有人唾骂的，你的父母，你爷爷奶奶都会因为你，从而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张行的话有些激烈，但却也说的陈帅面红耳赤，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本来就是被陈永尚半途拉进来的下线，不曾接受过系统的教育，说白了就是一个小白而已。

“且不说其他，单说等你没有价值了，那些人会放过你吗？会放过你的家人吗？”张行问道。

“怎么不会？他给过我承诺。”陈帅毫不犹豫的反驳。

“可笑，你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了，难道这些话的真假你听不出来吗？”

张行嗤笑一声，神色有些不屑，

“他之前不也承诺放你离开吗？可现在呢？你走得掉吗？走不掉，因为你有价值，他们舍不得。

可是你有一心想要离开，和他们不是一条心，偏偏你又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要是等你没有了价值，你能安稳的活着吗？

至于你的家人？呵呵，这个时代一场车祸，一场意外失火，死几个人，对于他们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

想起陈永尚曾经对待他的态度，陈帅沉默了。

虽然两人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但对方那很辣的手段，的确曾把他吓得不轻。

“对了，你前段时间联系你同学，给他了一个皮箱，里面装了大概三百万，是想让他转交给你家人，对吧？”

听到张行这番话，陈帅彻底绷不住了。

在陈永尚一再催促以及何琳这几日对表现，他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所以才会将部分财产转移出去，希望在自己走后能让家人活的轻松点。

“不得不说，你这财产转移的手段还算不错，你那个同学也的确是个好的，可惜却要因此受你牵连。

陈帅，既然我都选择开诚布公的和你说了，那我手中肯定是有具体的证据的。

之所以现在还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和你谈话，是希望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弥补的机会。”

张行说着，身子微微往前倾斜，脸上满是严肃：

“你与其相信敌人的仁慈，不如相信国家的力量，相信我，国家不会令你失望，可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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