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边两个谁,过来划桨!”
可以容纳二十余人的木筏上,青黛扶正不合身的白虎族软盔甲,与坐她对面的即墨容伽对视一眼,闷声应,“来了。”
一个时辰前,她和即墨容伽扒了几个落单的小兵盔甲,乔装一番,和三四个狮族士兵一起悄无声息地混进了渡河队伍。
环绕海岛一圈的陆地,只有三条大道,他们的人就此两两分为三队,众兽实力参差不齐,分配时也花了好些功夫。
松知言嘴皮溜,脑子灵,但武力值弱。在听安排时,他紧张地直晃尾巴。
青黛看着他,思及松知言纯粹是为了义气和少弋才掺和进这么危险的事,她哪怕是为了少弋,也得把松鼠安安稳稳地带回去。
于是她朝松知言招手,“小鼠鼠,过来。姐姐保护你呀。”
松知言立马尾巴不晃了,腿不打颤了,巴巴凑到青黛面前,“狐狸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不枉我为你两肋插刀嘿嘿嘿……”
即墨容伽坐在一旁,捂上了渗血的手腕。
徐湛这回终于看懂了少主的脸色,他一把揪过松知言后领,“松鼠兄弟,还是我来保护你吧!”
松知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徐湛撸起袖子,每处肌肉皆是蓬勃的力量,“老子是狮族最强者,跟我一路,你不会掉半根松鼠毛。”
松鼠心动,瞅了青黛一眼,嘴上为难道,“哎呀,我怎么能丢下我的狐狸…”
青黛笑骂,“滚远点。”
自觉急躁又冲动的徐星出声,眼中是纯粹欣赏,“我…我打架还行,月小姐可以与我一道。”
青黛有自保能力,与谁配合都无所谓。要事为先,她大方道,“可以。”
褚以尧见状,望向即墨容伽,“那少主,我们……”
即墨容伽仍捂着手腕,为难地浅叹道,“我如今无法兽化,怕是护不住你。你愿意跟着,我会尽力而为。”
褚以尧显然也不擅长武斗,他握拳,“死又有何惧,为了少主,我会……”
一番忠心的壮志豪言,被徐湛一巴掌打断。
褚以尧捂后脑,斯文的脸涨红,“徐族长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
会不会看眼色!
少主的心眼都捧到月青黛面前了!
“得了得了!”徐湛把这小子甩到徐星面前,“徐星虽然脾气大,但她会保护好你。你俩一路嗷。”
“可……”
“可什么可!我们是去救鹂鸟族,你和少主一个弱,一个更弱,别捣乱!”
他绝口不提刚刚少主出手时还牢牢钉在墙上的匕首。
褚以尧一想也是,没有深思,就安静站到了徐星身边。
徐星嘁了一声。
即墨容伽这下理着衣袖起身,若无其事,“走吧。”
青黛看他手腕,“走什么走?我不喜欢拖后腿的。”
即墨容伽举起染血的袖口,轻轻摇晃,“安心,死不了。”
他一笑,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热,“必要时,容伽会投海自尽,绝不拖累小狐狸。”
其余众兽:“……”没眼看。
“……随你。”分明怎么勒都勒不死,身手也深不可测,说起话来倒一套一套的。青黛无话可说,往外走。
即墨容伽跟了上来,他走得慢,每一步都稳,“当真。”
“不是为今日,我亦早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青黛蓦然停脚。
趁这个空档,即墨容伽已走到了她身侧,见青黛神色不定,他移开视线,“这句,才是玩笑话。”
青黛莫名有点恼,但她说不上来是为何,只能敛了表情,不咸不淡地看他。
“小狐狸莫生气,容伽自然要活着。”即墨容伽唇角轻勾,“吾妻如今还不愿认我呢。”
渡河的木筏之上。
飘到海面中央,几位坐在前头的白虎士兵大声地扯起闲话。
“这鹂鸟族太弱!若不是逃匿到海岛上,不出一日就该灭族!好没意思。我还想早日回王城拿奖赏呢。”
“你小子真是杀红了眼!灭族此等残忍的事,还能如何有意思?唉!陵主子这是何必呢?”
最前头那只白虎大咧咧坐着,“还不是殿前有位黄鹂歌姬唱曲唱得不好,惹了陵主子不高兴,就下了追杀诏令呗。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管那么多干什么!”
有位略瘦的士兵一直沉默着,突然开口,“可即墨少主在时,我们不用干这丧尽天良的事。”
“哼。苍啸的王座,谁坐那,谁就有本事。少主自己不设防,被从小养大的亲弟弟坑害了,能怪谁?想必再过几年,陵主子势力更大,那空悬的少主之位迟早是他的。”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我们兽族向来信奉强者为尊,谁是老大,就听谁的!把弱小无用的兽族杀了又如何,他们就该死,这些死鬼冤魂有本事来报复我啊!”
青黛握紧船桨。
身后的即墨容伽远眺,木筏已快到了海岸,他看着青黛,低声,“你若不想忍,就无需忍耐。”
“我也在。”你不用孤军奋战。
噗通一声,青黛把头上过分阻碍视线的头盔扔进海里,从盔甲里抽出细长的软剑,“我从不给自己找气受。姑奶奶想干就干!”
即墨容伽挑眉笑,“好。”
青黛身后兽化出的赤红狐尾一甩,扫倒了几位毫无防备的白虎士兵。她灵巧一跃,所有动作皆在眨眼之间,软剑已紧紧勒上了前头口出狂言的那位。
青黛俯身,鬓边几缕红发散落,掠过士兵眼前,是杀意尽显的红。
她的美色足够引诱敌方无限沉沦,然而藏在美色下的力量,更加致命。
青黛一脚踩着士兵脊背,薄利的刀刃割地士兵嚇嗬喷血而无法出声。
青黛柔声,“弱小无用的兽族,来找你索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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