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星宫有弟子数万,还怕他们十几个魔头不成,他们手中有圣兵戮魂幡,我摘星宫也有圣兵天殇弓……”
众人正争论不休之际,银面狂枭猛的将面前的茶盏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和瓷片四溅而出,突兀其来的动静,吓了众人一跳。
“放肆,我们摘星宫正在商议大事,让你旁听就不错了,你居然胆敢乱摔东西。”一位摘星宫的长老面色铁青的厉声呵斥起来。
但见银面狂枭夷然无惧,漫不经心的冷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那帮西陵魔头们手里,有一件能够预测未来的宝物,也许他们此刻正在某处窥探着你们。”
闻听此言,在场的摘星宫长老们齐齐变色,倘若银面狂枭所言属实,那他们在这里密谋的这一切,简直就是送人头的愚蠢行为,因为从他们说话时的口型,想要判断出交谈的内容,并非难事。
大长老洪云峰沉声道:“我这里有一块地元磁石,能够形成一片混乱磁场,是防止窥探的异宝。”
言罢,洪云峰便摊开手掌,一块黑色的地元磁石缓缓漂浮到他头顶,垂落下的强大磁场,令大长老周身空间扭曲,即便众人运功于双目,也无法看到大长老的身形,只能看到扭曲的空间和磁场。
而后,大长老意念一动,那块地元磁石便漂浮到了大殿中央的上空,垂落下一道道黑光,将整座大殿笼罩,形成了神秘的磁场空间。
“这还不够,再加上本座的魔方世界较为稳妥。”
摘星宫宫主隗星君手中出现一个魔方,随手转动了几下,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大殿之中凭空出现四面光墙壁垒,形成了一个独特存在的魔方世界。
石老魔见状,调侃道:“隗宗主真是厉害,短短几天就又炼制了一个魔方。”
听到他的话,隗星君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前段时间便是这个家伙将他的魔方打的粉碎,令他心疼不已,但他对这件皇兵十分钟爱,没办法又忍痛花费了巨大代价,才又炼制出一个魔方世界。
布下双重空间防御后,众人才又开始放心大胆的商议对策,不论是严防死守,还是主动出击,都需要提前布局。未雨绸缪,方能处变不惊。
……
第二天,摘星宫山脚下的星宿城便传来一个惊人消息,在星宿城东南一隅发现一座人王古墓,消息一经传开,便传得满城风雨。
人王,乃是一种封号,也是一种强大的体质。
每三千年属于一个时代,而每一个时代中,人王则是仅次于人皇的强大存在,他们天生拥有人王体,天生神力,肉身强横稀世罕见,乃是天生适合修炼的体质。
简单来说,比如普通武修和人王体修炼同一种武技,普通武修施展武技能发挥出千斤之力。那人王体施展同一种武技则能爆发出上万斤的伟力,尤其是修炼起肉身横练的功法,人王体更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摘星宫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派出了大量宗门高手坐镇那座人王墓,摘星宫凭借着强大的势力,很快便将这件人王墓出世的消息给严密封锁,不许任何人擅自靠近那座古墓。
夜晚,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星宿城西北地带的一座高门大院中,一个房门无声打开,走出一个独臂中年,朦胧的月光映照在他脸上,浮现出了他的五官样貌,正是天残魔宗的宗主——宁守缺。
他环视四周,发现没什么异样,纵身一跃,便踏空而去,化作一道黑光冲向星宿城东南区域。
嘎吱!
隔壁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位身段高挑、容颜姣好妩媚的美妇人,正是阴阳魔宗的宗主——阴晴雪。
阴晴雪望着宁守缺消失的方向,不由得轻声唾骂道:“看来这宁老贼,收集尸体的臭毛病又犯了,居然为了一具不知死了多少年的人王体,推迟了猎杀摘星宫高层人物的时间。”
原本他们计划今晚去猎杀摘星宫的高层,结果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件事,勾起了宁守缺浓烈的兴趣,他生平最大的爱好,便是收集各种强大的尸体或者肉身,以供他修炼天残魔功之用。
他若是能在古墓之中,寻到人王的尸体,对于宁守缺来说,那就是一件大杀器,为此,他不惜将刺杀摘星宫高层的重大计划搁置到一旁。
宁守缺的修为和实力,是西陵魔域公认的第一高手,没有他的参与和坐镇,其他的十几位魔头便没了主心骨,不敢轻易擅闯摘星宫,因此也只能搁置计划。
阴晴雪暗自叹息几声,旋即转身返回房间,在月夜下映照出孤独凄美的影子。
咻!
一道凛冽的劲风自背后袭来,阴晴雪听风辨位,将脑袋一偏,一封书信便擦着她的耳畔飞过,裹挟的劲风将她的秀发吹的随风乱舞。
叮!
那封书信高速旋转着钉在木制的门框上,阴晴雪定睛一看,上书:“雪儿,亲启。”
看到这遒劲有力,又熟悉的字迹,以及那个连自己都快遗忘的称谓,阴晴雪心中百感交集,连忙伸手将书信取下,环顾四周没搜寻到送信之人,这才快步走入房间。
彼时,藏匿在黑暗之中的某处,石瑶压低声音问道:“爹,信里到底写了什么?真能把阴晴雪这女魔头骗出去?”
石顶天摇头道:“里面的内容我也不清楚,都是方腾贤侄帮我写的。”
方腾强忍笑意,低声道:“放心,我用石大叔的名义,向阴晴雪写了一些你侬我侬的情话,保管她看了百爪挠心,石大叔魅力无边,不怕她不上当。”
“啊?你这么干,阴晴雪那老魔女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的纠缠我爹不放,这不是把我爹往火坑里推吗?”石瑶不由得埋怨道。
“嘘嘘嘘……别出声,以免打草惊蛇。”方腾连忙制止,这片区域很快便又恢复沉寂,唯有夜风和虫鸣的声音交织成曲。
阴晴雪回到房间后,拿着那封神秘书信,径直来到桌子前,在油灯下仔细研读书信内容。
信笺之中,仅有寥寥两首诗词。
第一首是:
半杯茶,半杯湖底沙;
半句话,半首蝶恋花。
第二首是: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本不老,为雪白头。卿心若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在城北百里外的紫竹林等你。
阴晴雪目光一凝,看到右下角都落款,只有一个阳字。
看完这封没有署名的书信后,阴晴雪这位统御阴阳魔宗的女魔头,脸颊微红,呼吸紊乱,心头小鹿乱撞,罕见的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姿态。
这封信虽然没有署名,但落款那个阳字,却诠释了一切。
当年,阴阳魔宗有左右使,阴右使是阴晴雪;而阳左使,则是石顶天。
她面带欣喜逐字逐句的看,暗自思忖道:“天哥,果真还对我有情意,尤其是这句,‘青山本不老,为雪白头’,青山指的便是石头,也就是他的姓氏,雪字便是隐喻我的名字,天哥因为思念我,连头发都白了……哎呀,好肉麻的情话。”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就知道,天哥是个念旧情的人,至今都没放下我们当年那段朦胧的感情。”
阴晴雪身为阴阳魔宗的宗主,向来是杀伐决断,不怒自威的神情,但此刻她只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女子,白皙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一抹难言的娇羞。
当年,她和石顶天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结为道侣。
但事与愿违的是,石顶天结识当时的璇玑宗圣女满庭芳后,便被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为了博取圣女的芳心,石顶天刻意与阴晴雪疏远距离,还辞去了阳左使的头衔,最终叛出了阴阳魔宗。
阴晴雪起身来到窗边,抬头看向深邃的夜空,尘封的记忆如同画卷展开,历历在目;她和石顶天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也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石顶天高大、英俊,长眉如剑,目若朗星,整个人宛若天神,光芒万丈,令人难以直视。
初次见面时,阴晴雪感觉心头小鹿砰砰乱撞,似在发出愉悦的鹿鸣,再到后来,石顶天与她疏远距离时,她心头的小鹿绝望悲鸣,一头撞死了。
直到今夜,收到这封神秘来信,阴晴雪心头那只死去多年的小鹿,又重新活了过来,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心扉。
“咕咕喵……”
一阵猫头鹰的啸叫声传来,将阴晴雪的思绪打断,她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沙漏,顿时花容失色:“哎呀!差点忘了时辰,天哥还在紫竹林等我呢!”
阴晴雪刚打开门,又返回房间,梳洗打扮,又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裳。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阴晴雪本就是容颜极美的女子,再精心打扮一番后,更加妩媚动人。
她当窗理云鬓,对镜画红妆,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着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所。
嘎吱!
房门再度打开,阴晴雪迈步而出,她的身上没有了魔宗宗主的威严冷峻气质,取而代之的是,风情万种的妩媚,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能令男人神魂颠倒。
阴晴雪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即便踏空而行,朝星宿城北面的紫竹林赶去赴会。
“宁守缺和阴晴雪两大顶尖高手,都被骗出去喝西北风了,可以收网了。”
黑暗中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可以进行第二轮攻击——乌鸦开嗓,魔音索命。”
一只浑身乌黑,满脑袋白毛的乌鸦振翅飞入那座大院中,扯着嘶哑的破锣嗓子,高声唱道:
再过几十年,我们来相会。
来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
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
统统送到地里做花肥。
啊……亲爱滴朋友们。
先烧你,先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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