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我父亲,他龇牙咧嘴地冲进来,抬手就要打我;苏彩立刻张开胳膊,把我挡在身后说:你又是谁?!凭什么打人?!
“我是谁?你问问这个逼养的,还认不认识他老子?!”父亲指着我,恨不得当场把我撕了。
“陈默,他……”苏彩有些害怕地转向我。
“是,他们是我的父母家人。”低着头,我真没想到沈佳丽,竟然这么有本事,都把我家人从看守所请来了。
可苏彩却还傻傻地,赶忙抓着我爸的胳膊说:叔叔,您来得正好,他们污蔑陈默,说他是劳·改犯;您赶紧替他说句话啊,您是他父亲,您知道他不是的。
父亲却一把甩开她,冷哼一声说: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出来了吧?!你倒好,出来没两天,竟然还偷人家东西,看我这回不治死你!
听到这话,我连呼吸都困难了,这就是生养我的父亲啊,他的心,到底还能黑到什么程度?!
“少废话,说说你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刘主任,铁面无私地盯着我们问。
“他是个抢劫犯,坐了五年牢,前天才刚刑满释放。”父亲眯着眼,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样子。
“这位大叔,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五年刑期可不短啊?”地上的宋吉,瞬间来了精神,他眯着眼睛,无比诡异地笑问。
父亲再次冷哼:他年纪轻轻不学好,刚满18岁,就去拦路抢劫,还把人打成了重伤!
那一刻,苏彩定住了,身子轻轻晃了两下,几欲摔倒。
紧接着,她一点一点转过头,很用力地看着我问: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不是抢劫犯,你从来没犯过罪;你说,说实话!!!
还不待我出口反驳,哥哥竟悄悄趴到我耳边,无比诡异地说:咱们村的几十户人,都被姓沈的大老板买通了;弟弟啊,没人能给你作证,今天你完蛋了!
哥哥的话,宛如梦魇,传进我耳朵里,是那样地扎心!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咬着牙,我愤恨地瞪向他们。
“因为你就是个小恶魔,自从你生下来,咱们家就没走过一天好运!”父亲面目狰狞地看着我,把所有的罪责,都甩到了我身上。
我抿嘴摇头说:好运,是靠努力得来的;你天天酗酒,在家里睡懒觉,你又何曾,像其他人的父亲那样上进过?除了打我,你还有什么本事?!
他当即咬牙,狠捏着拳头说:小崽子,老子还用不着你来教训!你这个抢劫犯,刚出狱就来骗人,我养不出你这样的杂-种!
听到这话,苏彩原本有些红润的脸颊,瞬间又苍白了许多;她转过头,很不情愿地看着我说:陈默,你走吧,就当咱们从来没认识过;我的公司里,容不下一个抢劫犯。
“我不是!”咬着牙,我据理力争。
“不是?”父亲突然一笑,阴狠地指着我说:各位,他是我儿子,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他真名叫“陈发”,前些年,一直在东关监狱里坐牢;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随时去监狱那边,查他的资料。
“还废什么话?!一个抢劫犯,突然到彩儿身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刘主任凝视着我,像审犯人般,朝我质询。
“我说了我不是,那个人叫陈发,是我哥!”我大声辩解道。
刘主任眉头一拧:你拿什么来证明?
我难过走到办公桌前,把包里的资料,全部倒出来说:我的身份证件、学历证明,全是我“陈默”的名字,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吗?
哥哥“嗷”一嗓子,大声喊道:他就是个贼!这是他偷了我的东西,我才是陈默!”
紧跟着,父亲也来了句:“我是他父亲,谁是陈默,我还认不出来吗?这小子就是陈发,是个抢劫犯!”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瞬间沸腾了。
“就是,当爹的还能认错了儿子?”
“父亲怎么会污蔑自己的孩子呢?”
“他肯定是抢劫犯,当父亲的,这是要大义灭亲、为民除害!”
闭上眼,我又笑了;是啊,当父亲的,怎么能污蔑自己的孩子呢?
可我的父亲,他就能干上来;因为他害怕当年,陷害我入狱的事被揭发,他怕这些年对我的折磨,遭到报复;所以,他要对我赶尽杀绝!
摸起桌上的身份证,我心酸地看着父亲这个法盲说:爸,闹够了没有?当年办理身份证件,包括高考,都是要指纹验证的!我的指纹,早就收纳到了派出所和教学系统里了。
“这个没错,只要有身份证件,我们很好识别一个人的身份。”刘主任带来的警察,立刻站出来说。
“谢谢!”我朝警察点点头,又看向父亲说:我早就告诉你,这是法治社会,干什么都得讲证据!你说谁是陈默,这不好使;人家警察说了才算,不是吗?
当年我入狱,是顶的“陈发”的身份,即便他们去监狱查,查出来的人也是我哥;而我的身份,早伴着我哥,进了大学;所以只要我不亲口承认,没人知道我坐过牢。
刘主任疑惑地皱着眉,看向旁边的警察说:取一下他的指纹,到局里验一下;彩儿身边,不能留一个抢劫犯。
警察赶紧走过来,拿印泥在我手上,取了好几个指印后,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我靠在办公桌前,静静地看着苏彩;她也在看我,但却是那种恐惧的眼神。
几十分钟后,刘主任的电话响了;他点点头,又微微松了口气,朝我露出一丝尴尬的笑说:陈…陈默啊,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你了;坐牢的是陈发,而你,的确是陈默。
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片哗然;苏彩竟然猛地跑向我,直接把我抱进了怀里;“我就觉得你不是,当年那个胆小的、让人心疼的弟弟,他怎么可能是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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