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快下班的时候,苏彩给我来了电话,她似乎很高兴,嚷嚷着让我赶紧到楼下。
我下了楼,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后视镜上还缠着红布条,连牌子都没上。
她摇下车窗,还带着墨镜,开心地朝我招手说:快,上车,姐姐带你去兜一圈。
我钻进车里,惊讶地问她:你买的啊?
她抿着红唇,发动车子说:我哪儿舍得花钱啊?是刘叔叔,趁政府采购专车时,用内部价,替我走后门买了一辆;他说好歹我是个厂长,总打车不方便,钱也是他给垫的。
也是,做生意的,车就是人的脸;我还记得经济峰会,请投资商吃饭时,我们还是坐了人家的车,一路上都挺尴尬的。
“姐,刘叔叔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他对你可真好,当亲闺女一样。”我系着安全带问。
“小时候,刘叔跟我妈是邻居,他们是一起长起来的,青梅竹马吧。”苏彩把车开了起来说。
原来是这样啊,远亲不如近邻,有的时候,亲戚还真不如邻居靠得住。
在那个日落黄昏,苏彩笑盈盈地开着车,从开发区一直穿到金西,又从市区,开到渤海湾;夜色渐深,我望着路两旁的城市霓虹,感受着窗外,吹来的微风;不觉间,心里竟有种难以言说的惶恐。
仿佛有种直觉在告诉我,明天的牧区行,一定不会顺利,甚至还会出事,出大事!但究竟会发生什么,我猜不到,一切都是未知的。
同样,我也不能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直觉,而放弃这么好的商机!富贵险中求,这是我目前,唯一让公司快速成长的办法!
后来苏彩,在东关区的沿海公路边停了下来,她摘下墨镜,转头看着我问:怎么?看你不开心啊?是宋二爷刁难你了对吗?
我摇摇头,强撑出一丝微笑说:姐,我有获得原料的办法了,而且价格很便宜,明天我就去进货,你等我好消息!
“真的假的?我陪你一起去。”她惊讶地抓着我胳膊,无比开心道。
“不准去!!!”或许是那种可怕的直觉吧,我竟然情绪失控,直接朝她吼了出来。
“你干嘛啊?不带我,就不去呗,嚷嚷什么?!”她噘着嘴,熄火下了车。
沿海公路的路灯下,她站在海边的护栏前,很优雅地看着远处。
那一刻她美极了,海风将她的长发吹起,长裙偏偏起舞,那窈窕的身材,挺拔的身姿,和靓丽的容颜,几乎刻进了我的脑海里。
“快下来啊,好凉快的!”转过身,她朝我开心地招手。
我下了车,一直都走她面前,情绪复杂地看着她问: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要求抱她;说的很自然,没有一丝紧张和羞涩,可心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楚。
见我这么主动,她的脸颊瞬间红了,牙齿轻咬嘴唇,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缓缓张开了胳膊。
我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让她紧紧贴着我的身体;那柔软的翘臀,曲线玲珑的细腰,还有胸口处,硕大的饱满,让我沉醉在了海风里。
“怎么了?我发现你有点不对。”她趴在我肩上,手轻轻摸着我的后背问
。
“没有,第一次这么抱着你,我有点紧张,跟做梦似的。”嗅着她耳鬓的芳香,感受着几缕发丝,从我脸颊划过,痒痒的,很舒服。
“如果你想,姐姐愿意天天让你这么抱着,很踏实、很宽厚。”她的手,用力抓着我后背的衬衫说。
那时我们谁也没想到,再次这么抱她,竟然是时隔半年后!而在这半年里,我几次差点丢了性命!
第二天上午,我和苏彩核算了一下,这一周的出货情况;除去月底的工人工资,公司还有35万;她往我卡上,打了30万,又给了我一万块差旅费;还嘱咐我,到了外面,不要不舍得花钱。
这次出差,我没带别人,只叫了徐大彪,和他的两个小弟;毕竟他们之前,在社会上混过,真有突发·情况,也比一般的工人强。
我们从乳城坐飞机,先去了包头,然后又坐火车,一路向北,后来还转了客车;到那个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两夜后的清晨了。
徐大彪烦躁地说:陈总,咱们进个货,用得着这么折腾吗?这都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个县城很破,甚至连乳城下面的乡镇都不如;为了安抚徐大彪,我搓了搓发麻的脸说:这里的货很便宜,比市场价低三倍;也就是说,咱们在外面,买90万的货,在这里只需要30万就够了!
“卧槽,这不跟捡钱一样吗?”徐大彪吃惊地瞪着眼。
“嘘!”我立刻打断他说:到了这里,不管谁问,都不要说咱们是来采购羊毛的,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他们几个赶紧点头。
从汽车站出来,我就发现门口周围,有些闲散青年,一直盯着我们这些外地人看。
外地人与本地人,其实很好辨别;本地人皮肤偏黑、粗糙,像我们这些外来的,皮肤偏细腻,而且打扮相对洋气;尤其徐大彪,脖子上还挂着金链子,更是招眼。
我看车站旁边,有家刀具店;或许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紧张吧?!我跟大彪说:赶紧把你的金链子摘了,然后去店里,买两把刀防身。
“陈总,你多虑了吧?!我徐大彪人高马大,警察见了我,都得让三分,谁敢招惹咱们?!”他一边吹牛,一边朝自己竖大拇指。
“少废话,赶紧照办!”我早在监狱的时候,就听人说过,放眼全国,打架最狠的就是内蒙人和新疆人,而且特别团结;要真惹着他们,随时都可能动刀,而且不要命!
尤其这次,我们还要跟当地的黑心商贩争饭碗,带两把刀防身,有备无患。
徐大彪去买刀,我就给冯总的那个战友巴图,打了电话。
“喂?我们是冯远征的朋友,对,都跟您说了是吧,好,马上过去找您。”
这个巴图人还不错,语气也很和善;他让我们花六块钱打车,5分钟就能到人才市场,他会在门口接我们。
徐大彪买完刀,刚兴冲冲地跑回来,就有一辆出租车,直接开到了我们旁边:兄弟,去哪儿?
我说:劳动力市场您知道吗?
那人一笑:上车吧,6块钱。
当时我们谁也没想到,那个司机就是人贩子,从我们出车站开始,就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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