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跟秦东山谈话,我必须要装出一副愤怒、冷酷,恨之入骨的样子;这样才能彻底迷惑住敌人!
“喂,有事?”我冷冷地问。
“哟,小陈总忙着呢?”电话那头,秦东山还是那副虚伪、谦和的嘴脸。
“能不忙吗?现在我们的飞纱市场,正在被您血洗;说句不好听的,您很下作,我想宰了你!”咬着牙,我故作冷厉道。
秦东山淡淡一笑说:“行了,年轻人吃点亏,栽个跟头,未必是件坏事;我这边有人想见你,来卧龙茶斋吧。”
我微微一愣:“谁想见我?”
他故作神秘道:“来了你就知道了,尽快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这个时候,谁会见我呢?而且还跟秦东山一起。
抬手关掉后备箱,我朝前面的苏彩说:“姐,我临时有点事,可能去不了学校了。”
“什么事啊?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苏彩给我递了瓶水,擦着汗问。
“见秦东山,你还是别去了,那个人太脏,我怕玷污了你的眼睛。”
说完,我从苏彩包里,掏了她跑车的钥匙,直接往卧龙茶斋驶去。
半小时后,我从旁边的停车场下了车,而站在茶斋门口的人,竟然是陆听涛的秘书!
“哟,陈总这么快就到了?赶紧上来吧,陆市长和秦总,都等着您呢!”他很客气地在前面带路,可我依旧皱着眉;陆听涛见我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帮秦东山当说客,让我接受兼并?!
毕竟这么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政府更不愿看到,我们这些税收企业窝里斗。
还是之前的那个平台,木桌前,陆听涛正和秦东山,坐在那里举杯共饮。
“陆市长,上次的十大青年评选,您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当场就把我的人拿掉,搞得我在业界,脸都丢尽了。”秦东山故作埋怨地说。
“怎么?你做了错事,还不能接受教训了?我不拿掉你,回头怎么处理天仁的管凡?那么多人看着呢,我要跟着你一起徇私舞弊,到时候丢脸的,可就是我这个市长了!”陆听涛捏着茶杯,声音冷峻道。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俩人,是狼狈为奸的老狐狸,正坐在这里,聊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时候秘书跑到前面说:“市长,陈默来了。”
听到这话,陆听涛只是斜了我一眼,又把头转过去,故意不看我说:“秦总,刚才聊到哪儿了?”
秦东山赶紧赔笑:“聊十大杰出青年评选的事儿呢!不过您说的对,我老秦的面子,怎么能跟你陆市长比……”
他们在那里聊,秘书就朝我讪讪一笑,摆手下了楼。
而茶桌旁,就两把椅子,他们一人一把;很明显,在他们眼里,我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我也不在乎这些,只是站在一旁,听他们闲扯;可站了十几分钟,这两个老家伙,竟然拿我当空气,一句也不搭理我。
最后我憋不住了,上前一步问:“陆市长,您要见我?”
听我说话,他的声音一停,手猛地拍在桌上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东山集团,是你能惹得起的吗?”
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虽然你是市长,可我们私营企业之间的事,你还管不着吧?!捏着拳头,我竭力压着火气说:“陆市长,是东山集团的秦总,先惹的我;我被动还击也有错吗?咱们得讲道理对吧?!”
他微微皱了下眉,抬眼看着秦东山说:“把刚才的条件,再跟他说一遍吧;我们政府,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稳定,稳定压倒一切!谁敢破坏乳城经济的稳定,我就拿谁开刀。”
秦东山忙不迭地转头,看着我笑说:“小陈总啊,刚才陆市长,可是为你说了不少好话;还硬逼着我,要分给你东山染织5%的股权,来作为兼并你们蓝蝶的条件!你要知道,这5%的股份,能买你们10个蓝蝶都不止!”
他话刚说完,陆听涛就冷冷地看向我说:“还不赶紧谢谢秦总?要不是看你们厂,最近表现不错,我都懒得管你这个闹事儿精!”
说实话,东山染织5%的股权,绝对是一笔不菲的资本;多少人倾其一生,可能都得不到这种待遇;如果我手里没有煤矿,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这块肉,太肥了!
隐隐之中,我甚至有种感觉,分明地,陆听涛这是在帮我!
长舒一口气,我说:“陆市长的心意,我领了!但蓝蝶,不会答应兼并!”
“混账!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要不是看在……”他红着眼,话突然顿了一下,又说:“我要不是看在,你还算个人才的份儿上,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陆市长,我真的很感谢您的好意!但我把话撂这儿,我们蓝蝶不会死,东山集团,也未必有想象的那么强大。”掏出烟,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一旁的秦东山,抿嘴微笑道:“小陈总,都到现在了,还不认输吗?我真的不知道,你还在坚持什么!你们没有希望,厂里连电都没了,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拼?而且我还告诉你,不出俩月,红河也会跟着完蛋,真到了那时候,恐怕这5%的股份,您也一分都拿不到了。”
我弹着烟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冷笑道:“电厂又不止你们一家,等回头来了电,我们公司照样生产;省内卖不出去,我们就开拓省外市场;布料卖不出去,我们就专门搞技术;但是秦总,我这人骨头硬,就是不愿意屈服。”
听了我的话,陆听涛和秦东山相视一笑;秦东山说:“你觉得赤阳电力,会专门给你那个小厂供电?陈总,放弃幻想吧,他们在开发区的电厂,离你们有20多公里,光铺设电网的花费,就是笔庞大的数字!而且赤阳电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出俩月,他们自己就会宣布破产;你觉得他们还会有闲钱,来帮助你们公司吗?”
这时候陆听涛也说:“雷赤阳我了解,脾气又暴又臭,而且从不做亏本的买卖!陈默,别幻想了,加入东山集团,对你未必是件坏事。”
“那咱们赌一把怎么样?”仰起头,我挑衅地看着他们问。
“赌什么?”他俩一愣!
“就赌赤阳电力,会花巨资给我们铺电,而且专供我们蓝蝶染织厂!”咬着牙,我阴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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