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大师傅的话,我依旧疑惑不解;千湖群只是一个景区而已,虽然有私建水库的嫌疑,可这跟那个组织有什么关系呢?看着旁边的大师傅,我继续说着心里的疑问。
大师傅深深吸了口气,指着远处的千湖群说:“他们建造景区、开发旅游没错,千湖群这个营销噱头,找得也没错;可错就错在,这个千湖群刚好在水库上游,而且在千湖群中央,有两条河流穿行而过;默儿,你想一下,如果千湖群里的水,灌进了两条支流里,结果会怎么样?”
我微微一愣,目光再次落向远处,大师傅说得没错,那两条水库上游的支流,距离千湖群特别近;更为明显的是,那两条河流刚好处在深谷之间,地势比千湖群低了不少。
一旦千湖群与两条河流打通,那么眼前这一望无际的湖泊水,会瞬间以奔腾之势,直接灌进河谷里;河谷下游就是藏龙山水库,如此之多的水汹涌而下,水库堤坝就是再坚固,恐怕也吃不消!
这时候大师傅又说:“现在还是冬季,千湖群里就有如此多的蓄水量,倘若夏天雨季来临,结果又会怎样?要是赶上持续暴雨天气,上游的水库一旦放水,千湖群再被人恶意打通,流进深谷支流,这藏龙山水库还能吃得消吗?”
听完大师傅的话,我脑门儿的汗都下来了!可旁边那位老于,却还依旧神色茫然地问:“领导,您说的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吧?!谁会闲着没事,去恶意打通千湖群,去冲击藏龙山水库?下游一旦洪水泛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而且真要是被我们查出来,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
大师傅缓缓咬起了牙,眼睛微微泛红,因为愤怒和震撼,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万灵祭天,洪灾泛滥之日,就是他们举行仪式之时!这是一个邪恶的组织,是一群性格扭曲到极致的变态;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这群人的行为,但我可以肯定,他们运作了这么多年,应该就是为了他们组织,这项‘无尚伟大’的使命!”
虽然旁边的老于依旧不解,但我却已经听明白了!如今那个组织已经获得了完整的神像,而且这么多年他们大肆敛财,除了建造某个金色的大殿,供奉神像以外,其余的资金,肯定都投入到了这片千湖群的建设当中;只有这种看似匪夷所思的解释,才能诠释古家这些年,巨额资金的去向。
也就是说,北江洪水泛滥之日,就是他们举行仪式之时;这也是为什么,当我把古家的资金,与某个仪式联系起来的时候,古会原那么慌张的原因!
这时候大师傅转身,用力攥住老于的肩膀说:“马上跟上级领导申请,收回千湖群的管理权限,然后在千湖群的最东侧,开挖河道,将湖水引到黄河里。”
老于虽然依旧不解,但还是用力点头说:“行,我一会儿就回去打报告,这件事肯定尽快办理。”
听到老于确切的答复后,大师傅这才用力点了点头;而我却无比崇拜地看着大师傅问:“大师傅,您是怎么联想到这些的?当年的几大领导,又是怎么发现千湖群项目存在危害的?”
大师傅再次掏出烟点上,背靠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说:“我手里的那本野史,就是从当年遇害领导的档案资料里找到的!所以换句话说,当年的五大领导,肯定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组织,就是野史里记载的‘河神教’,而他们申请千湖群项目的目的,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这个邪恶的仪式!”
“那他们当时为什么不上报这件事呢?”我更加疑惑道,如果当年,他们提前把这些事情上报明白,我们今天就不用走这么多弯路了。
可大师傅却弹着烟灰笑道:“傻孩子啊,咱们都是信奉科学价值观的人,一个是野史,一个是教派,这些都不能作为证据向上级领导汇报;即便汇报了,也不一定会有答复。所以他们五人,只得私下里去调查这件事,等搜寻到足够的证据后,才能获得审批查办的资格。只是啊,他们没能活到那一天,在最接近古籍的那一刻,就被人给害了。”
听完这话,我不禁惋惜长叹,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了挖开这个组织的秘密,我们牺牲了太多的人!五大领导,彩儿的母亲,蒋晴的父母,大师傅入狱十几年,秦传文、陆听涛的仕途……
这些都还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那些呢?为了敛财,东山集团、远鸿制药、万鑫集团,包括运城的蒋家和古家,又利用经济手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嘉林国际的那些暴徒,又私下残害了多少性命?!
从事件的起源到现在,一晃就是20多年啊!而我更敬佩的,还是大师傅的执着,如果没有他这么多年的坚持,没有他的谋略和布局,以及安排我们与对方的明争暗斗,眼前的真相,还不知道要埋藏多少年,或许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
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藏龙山水利站住了下来。
当晚这里的工作人员,还给我们做了个全鱼宴,都是水库里的淡水鱼,味道相当鲜美。
吃饭途中,彩儿给我打了电话,说阿婆已经过来了,但蒋菁的病情依旧不容乐观,比当初丁姨的情况还要严重很多。
“那婆婆能治吗?”我吐着鱼刺焦急地问。
“婆婆说会尽力而为,但现在蒋菁身子虚弱,得先养几天才能施针。”彩儿回道。
“那行,让婆婆尽力而为就好,实在救不过来,也不要勉强。”说完,我想了一下又道:“我今晚还回不去,你帮我照顾好阿婆;还有,别老跟蒋晴吵架,她其实挺可怜的;你至少还有我,可她现在,身边连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
“哎哟,我知道了!不说了,我挂了哈!”说完,彩儿就把电话挂断了。
吃过饭后,我和大师傅等人,就去了水利站的员工宿舍休息;正整理着床铺,我们宿舍的门又被敲响了,进来的这人身材魁梧,短发精炼,看着大师傅就说:“楚大师,藏龙村周围,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这两天,村里也没有什么人出入。那个烛龙,应该还在村里。”
大师傅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后,又问:“如果直接进村拿人,这件事好操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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