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安,昆莫城人没来找事,这支队伍太奇怪,没有辎重,几十万斤粮食不见踪影。有商队知晓我们去往凉州,结伴同行,很快他们就失望了,实在走得太慢,他们不得不先行一步。
辰时出发,未申之时歇下来,每天不到四个时辰。多余的时间自然不会浪费,普及汉语!族中会汉语的都可以做先生,大小伊也派上场。不学?对不起,不是学不学的问题,而是每天必须学会几句话,学不会?那就别吃晚饭。即使负责伙食的族人,晚饭后都得补课,去到汉人的地界,不会汉语,如同瞎子摸象。
每天就是修炼,盘坐在马车上修炼;下了马车搭好帐篷,继续修炼;吃完晚饭,其他人休息入睡,我依然如故,修炼;每天睡眠只有一个时辰,足矣!
三日后,悠闲地进入山里,行动更加缓慢,伊吾族人渐渐适应这种生活,狩猎成为青壮护卫的娱乐活动,十三岁以上的半大孩童,被带着适应马上的生活。
半个月后,人马进入平地,在一处湖泊旁安下营帐,族中有老人离去,自然的生死规律无法逃脱,但并没有影响族人的兴致。塔塔族长终于按捺不住,建议我和大小伊举行完婚仪式。昆莫城外时,为了筹备物资,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如今大伙紧绷的心弦,都放松了下来。
湖岸旁燃起篝火,牛、羊肉不得不多拿出一些,还有瓜果蔬菜、马奶子酒,在仓库里依旧保持着新鲜。两千多人的队伍,女人可不少,失去儿子的壮年女人,失去丈夫的年轻女人,还有如花骨朵般的少女们。
远离了昆莫城,远离了可恶的柔然人,生存和繁衍,两个最基本的要求,随着生存的满足,繁衍被伊吾族人提上日程。可以想象,在前往蜀地的道路上,一群大肚子女人的景象,这是我无法阻止的。有点头大,我有预感,蜀地,恐怕不一定能够到达,或者会出乎意料的艰难。
仪式非常简单,没有红盖头,没有拜堂,大小伊一左一右;族长当着大伙宣布,敬完马奶子酒,在众多伊吾族人的见证下,大小伊成为了我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合法妻子。热闹的事情在后面,借着我的仪式,现场变成择偶集会,伊吾族有这个传统,何况是男少女多的非常时期。
无论未婚,还是已有妻子的青壮,都可以参加,两位族长做的决定,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当然,未婚的青壮最抢手,不过这样的青壮很少,不能说百里挑一,十里挑一是肯定的,布卡泽就是其中的宠儿之一。
看着一对对男女,偷偷溜走,帐篷内、草丛里、湖泊边,到处散落着一对对身影,这个夜晚,格外浪漫和野性。
驻扎五日,希望伊吾人不要流连忘返,一片小水草,不是最终目的地。
今晚无法修炼,酒不醉人人自醉,塔塔美和塔塔丽就在身旁,帐篷外还有些恶心的家伙,不去找他们心仪的姑娘,躲在那里听帐篷角。
地龙术,外面有五个家伙,全是亲卫队的人,一百的精神力,这点感知还是有的。泥土翻动的动静吓了他们一跳,仍然难以熄灭八卦的心;御器术,扑簌簌,泥土打在他们身上,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你们已被发现,再不跑,今晚可没有姑娘陪你们。
外面终于安静,面前两个安静的少女,小伊揽着我的臂弯,胸前饱满蹭在手臂上,如同夜晚跳动的火星。爱情尚在萌芽,就已经结果,只能说世事如此,缘份注定;来到这个世界,冥冥之中与你们偶遇,是上天的安排。大伊满脸红晕,油灯下更显俏丽,局促不安,全身紧张,身躯微微颤动;不苟言笑淡如菊的她,也有窘迫的时候。
吹灭灯火,拥进帷帐,单身已近三年,今晚我是她们的伊人,伊吾族女子对自家男人的称呼,好好感受,久违的滋味。
姐妹俩沉沉睡去,回味旖旎风光,今晚之后,我不再是孤独一人,小小的家庭建立,心灵上多了一份慰藉。不知不觉中,蓝星岁月淡去,新的旅途,新的人生在我面前开始绽放。
难得没有修炼,独自走出帐篷,四周闲逛;清晨空气清新,实际上任何时候都很清新,双眼看向世界,内心去感受,两千多男女老少。
湖边,小男孩和小女孩,各抱着一只小羊羔,坐在草地上窃窃私语。幸存的小羊羔,已经失去妈妈,我的杰作,你们是否会恨我?
伙房的男女们,准备着早饭,老人女人居多,过去也许是悲伤,未来又将如何,昨夜是否和我一样,心灵上获得了慰藉?
遛马的青壮护卫,难道昨晚没有碰上,心仪的姑娘,或者银羊镴枪头,早早地被姑娘赶出了帐篷,沮丧地陪着马儿玩?
最好奇塔塔族长,大小伊的母亲离开多年,塔塔族长昨夜,是否会枯木逢春,找到心仪的对象?
繁衍后代,是每一个伊吾族人的责任,塔塔族长也不能例外,否则,岂能做好表率作用?
带着四女策马奔腾,大小伊昨晚疲累,尚在帐篷内休息。驰骋于草原绿洲,心中不由得想起一首歌:
我立马千山外
听风唱着天籁
岁月已经更改
心胸依然自在
我放歌万里外
明月与我同在
远方为我等待
心澎湃
我寻梦梦就在
未来为我盛开
天空开始泛白
脚步如此轻快
此刻的心境,就像这首歌,纵马千山,心胸大敞,未来将为我盛开。
难得的欢声笑语,果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对对新人,在两位族长的见证下,雨后春笋般冒出。心怀不轨的布卡泽,终于不用盯着四女中的一位,找到了新的姑娘。塔塔族长,在繁衍的责任下,在我摆事实、讲道理,实际上是大小伊劝导,找到一位塔塔部落美丽少妇。她叫塔塔苏闵,丈夫战死,留下五岁幼子塔塔泓,三岁幼女塔塔灵,塔塔族长一串三,喜当爹。在伊吾族中,为了发展壮大部族人口,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可能让青春依旧的少妇,活活守寡。
布卡依依、布卡娅、布卡晓晓、布卡斯坦薇四女,她们是普通伊吾族人之女,既然不能拒绝,就坦然接受,但不能没名没份跟着我。主动找到布卡族长,请求他主持仪式,希望仪式之后,四女能从过去的伤痛中走出来,生活中多一分快乐,多一分开心。
在布卡族长见证下,众多族人参与下,四女的亲属们,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四女家里幸存的青壮,只有布卡娅的父亲布卡迪,以及布卡晓晓的哥哥布卡喆西,剩余的都是老人妇孺。一场灭族之战,多少家庭失去支柱,多少孤儿寡母暗自垂泪;伊吾族三个部落的命运,已与我紧密相连,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任由其他种族吞并,还是发展壮大,留下一支传承,未来将给他们一个答案。。
大帐篷内,看着各不相同的四女,我反而显得腼腆,彼此熟悉程度不够;不到一个月时间,四女都学会些汉话,语言加手势,多多少少能沟通一些。在她们眼中,我是奇特的人,是她们的未来,也是族人的未来;在我眼中,她们是普通的少女,受到灭族惊吓后,惶恐、忐忑,对将来的日子,有着未知的迷惘。
揭开自己的面纱,在蓝星上,我也仅仅是一个普通人,曾经和她们一样,为自己的未来操心和奔波。她们所想,我能明白,就是不能顺畅交流,令我有些手足无措;最后还是薇主动,打破了夜晚的尴尬。当一切只需要感受时,我能聆听到她们所想,她们也能体会到我的疼爱,我们其实是一路人。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如今我成为她们的伊人,未来的日子,她们不再孤单,不再无助,而我的肩上,责任更加重了一分。
五天的日子上午修炼,晚上忙活着,直到她们疲累地睡去。下午是愉快的时候,陪着大小伊和四女,策马四方,湖泊周围都跑了个遍。陪伴是需要时间的,难得的旅途小憩,四女换上了汉服长裙;皮肤最白皙的晓晓,选择了粉红色丝绸女裙,“人面桃花相映红”,换了装的四女,与大小伊不遑多让。
几天的亲密接触,四女的脾气个性基本摸清楚。依依沉默少言,心思细腻,偶尔有点小作;娅楚楚动人,喜欢被保护的感觉,是我的小迷妹;晓晓活泼乐观,笑意总挂在脸上,与谁都能很好地相处;斯坦薇可爱又野性,骑马射箭都擅长,在大自然里策马奔腾,圆圆的脸蛋,尽显天真烂漫。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大队人马起营开拔,绿意渐少,黄沙吹拂,保持着先前节奏,不急着赶路。马车上依然故我地修炼,停歇下来,则会先去和伊吾族人闲聊,除了塔塔族长,四女的家人,也拉近了一些距离,只是岳父岳母的称呼,很难顺口地叫出来。只能帮着搭搭帐篷,出一点苦力,或者使用水波术,给孩童们,来一场定制的雨雾。
雨雾下沐浴,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活动,旅途疲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此刻响遍营地。以致于小伊和薇,不依不饶,拉我回帐篷,要享受雨雾的快乐。耗费再多灵气,咬咬牙也得满足,一片雨雾从半空中落下,看着湿身诱惑,丹田内的灵气已所余不多。修炼修炼修炼,修行太低,连一点生活情趣都维持不久,修炼才是王道!
十二天后,到达沙漠边缘,向西可进入伊犁盆地,那里是塞人的地盘,向东是中原和西域必经之路,蓝星上称为丝绸之路,这里没有这样的说法,简简单单称作河西走廊。
沿着沙漠边缘,向东继续行进,每天都会遇到来往的商队,马和骆驼。汉人和塞人最常见,偶尔有月氏和乌孙人,至于羌人和氐族人,据说多居于凉州一带。布卡基率队打探消息,凉州的第一站是玉门关,已经废弃多年,三百多年前,由大楚西征时建立。
这一带没有大规模马匪,两千多人的队伍,小股马匪不会来找事。
道路很艰难,主要是水源奇缺,左边山脉,脚下沙漠,右边远处,是绵延的高原群峰,时不时还风沙弥漫。备用的水囊,不得不取出来,队伍也加快脚程,好在伊吾族人,耐得住艰苦。八天后,大队人马到达玉门关,凉州第一站,前后花了四十三天。
与想象中的玉门关,完全不一样,一段断裂的城墙,几座山石垒砌的营房遗址;唯一的亮点,旁边有水源,山崖间渗出的清清溪水,汇聚成一处清潭,对于过往的客商和旅者,就是救命的甘霖。
遇水而停,是长途跋涉的习惯,队伍驻扎下来,休整一天,两千余人的营地,在附近算是大营地。有过往客商经过,通常都会邀请入营地,粗面肉食招待,主要是为了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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