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决权问题,首先是为自己考虑,不是当君王的料,也没有时间,准备把手中的权利进一步释放出去,同时想试试集体决策的效果如何。
“表决权,顾名思义,就是对重大事情表明立场,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做出重大决定。”
大家对此既熟悉,又陌生,君王一言九鼎,又必须考虑群臣的意见,这一点,大家是熟悉的。但是,事事需要君王做主,又太过琐碎;除了发动战争,重要的国策改变,绝大部分事情,我准备抛给他们,自行决定。
“司马府、司徒府、司空府、司农府、御史台,每方仅有一票表决权,表决权代表的是衙署,而不是司马、司徒、司空等单一官职。”
谈论表决权问题,需要慢一点,让他们慢慢理解,不像三维蓝星,已经是常识。
“表决的议事,由贾司徒和尚司马轮流主持,每季更换一次。决策确定后,主持者拟定圣旨,加盖主持者官印,同时盖上本王玺印,即可执行。”
下面司空府的三位司直,顿时目瞪口呆。
“敢问仙师君王,君王玺印可是由贾司徒、尚司马直接掌管?”
王朗缓过神来,首先问道。
“是的。”
不加盖玺印,如何能成为旨意?看王朗的表情,绝对认为我疯了,贾绪和尚崇允,倒是没有吃惊的表情。交道打多了,知道我志在修仙,权利富贵都不屑一顾;尚崇允不敢肯定,贾绪是一心一意要追随我修仙。以贾绪的本事,司徒之职做的很吃力,但是服用了十枚体质果实,再吃力也得干下去,谁让我对他放心呢。
“禀仙师君王,可是要下放王权?”
刘石庵问道,这才是问到点子上了。
“自古以来,贤能者居之,臣也好,王也罢,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能利民利国者,就是好臣属,好君王。在座诸位,将来有一天,如果能利民利国,引领隋国强大,也能来做这个君王。”
这下子,不仅司空府三人,包括陈放、司农府三人,都快惊掉了下巴。
“不过,将来的君王,不可能是世袭制,而是轮换制,也许五年一轮,也许十年一轮。如同本王推行的表决制,贾司徒和尚司马,主持议事,相当于轮流当三个月君王,更确切地说,当三个月君王代理人。”
语不惊人誓不休,现在让你们尝尝当君王的滋味,只要你有本事,不需要篡位,正正规规就能尝到味道。不过,君王可以当,君王的享受没有,最多做做未央宫的话事人。
“不仅贾司徒和尚司马,在座的诸位都有机会,本王允许的,不用担心僭越。做不好不用担心抄家杀头,表决制度,是集体决策的结果,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喝口茶,缓一缓,大多数人是无法接受的,更遑论拿出来在朝堂上讨论,只能小范围先洗脑。
司空府的三人,虽然保守教条,精神力感应了一下,他们心里一片火热,等到朝会上赏赐体质果实,恐怕他们就不是火热,而是狂热。是的,朝会上必定会赏赐体质果实,年轻长寿,需要宣扬,宣扬最好的场所,无疑是朝会。到时候震动的不仅是朝会之人,雍州,甚至天下皆会震动;至于会带来什么影响,只能见招拆招。君不见,三州刺史,都在勤勤恳恳干活,效果怎么样先不说,大方向是好的。
待众人适应一会,继续说道:
“司空府和司农府暂时没有主官,由司直内部讨论表决,决定衙署对某一事项的意见,可赞成、可反对、可弃权。一个赞成即为三分之一赞成表决票,同样一个反对即为三分之一反对表决票,弃权为零表决票,无论哪种表决,必须注明理由。”
“有主官的衙署,同样需要内部讨论表决,主官拥有两票,三名次官每人一票,最后得出整个衙署的统一意见,赞成、反对还是弃权。”
不管他们是否听得明白,一套流程总需要讲完。
“具体讨论事项,由轮换主持者决定,在本王不参与的情况下,五个衙署机构通过表决方式决定。多数赞成为通过,多数即为超过两票半;少数赞成,或者平票为不通过,需要下一次重新讨论。”
“有什么问题,尽管大胆提出来!”
“禀仙师君王,表决权只有五票,是否会太少?”
刘石庵问到。
“现阶段重要衙署机构只有五个,就暂定为五票,将来若有必要增加衙署,表决权会相应增加。不过,表决权不宜太多,增加衙署机构需要谨慎,避免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在其位谋其政,诸位算是朝廷大员,要敢于担当;议题要严格选择,属于衙署份内之事,内部讨论,制定规则即可,不能事事都拿出来表决。不过,衙署内部,倒是可以尝试表决制度;总之,该担当时应担当,该尊重集体意见时,需要尊重。”
没有理政经验,只能搬出一些理论,实践出真知,事物总是在曲折中运行,从来没有一帆风顺。再是赶鸭子上架,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特别是贾绪、尚崇允和陈放,服用过精神果实,脑子总应该比以前转得快一些。
散会,朝会前的沟通准备总算结束,静待朝会来临。
贾绪、尚崇允、王延文、田佐,包括陈放五人,都搬进了北宫,不过占据的庭园不大。在长乐宫,他们购置了更大的园子,家眷都住在长乐宫那边,北院只是小憩之所。能够理解,谁敢在君王眼皮子底下奢靡,北院实在太近,最多正房在此处居住。
贾绪的正房一干人已被寻回,逃往司州河南郡一带,遭遇些惊吓,没受到什么损伤。归根结底,还是南匈奴败的太快,去年五月初一灭掉前晋,今年三月初八丢掉长安,前后不到一年时间。贾绪有一个未出嫁的嫡女,不满十六岁,特地带来桂宫,长的倒是乖巧,可惜修仙人的时间宝贵。不仅如此,司空府的人,张罗着要选妃,被我严词拒绝,让他们多干点正事。教育大事,虽不能如张掖郡和酒泉郡一样,但官家学堂一定要办;至于银钱,找贾司徒解决,贾绪解决不了,自然会来找我。
皇城宝物,被劫掠一空,南匈奴战败,追回一些,更多的被损坏了。未央宫衙署,登记造册后放置小部份,大部份让贾子笛存入桂宫库房,居所处只有寥寥几件。乱世之中,这些并不值钱,流落民间的不计其数,本王不是文人雅士,对此不太懂欣赏,感兴趣的只有翡翠玉器。
四月初八,终于等到朝会时间。
未央宫前殿,坐北朝南,位于未央宫中部。三品以上文官,四等以上将军齐聚,加起来近百位,仍然不显拥挤;司马府官员站在武将一侧,否则人数太少。
坐在君王宝座,身穿帝王冕服,黑色为底,绣有赤鸟,下裳大红色,彰显火德,绘有章纹。宽腰带、挂蔽膝,穿赤舄。最痛苦的是冕冠,一年多时间,原来的平头发型,长出来的头发有限,难以束髻。无奈,当宣读朝会开始后,索性取下冕冠,放置于御案之上;连王权都要下放,司空府的人岂敢多言。
朝会没有需要讨论的事情,该讨论的朝会前已经商议完毕,现在就是一个流程,文武百官走一个形式。
刘石庵司直看着顺眼些,主持的事情由他负责,自然先歌功颂德一番,重头戏随后就来了。
“司徒贾绪,司马尚崇允,御史大夫陈放,卫将军王延文,车骑将军田佐,出列,接受仙师君王赏赐!”
五人已经习惯,逐一上前,御案上面放置一玉盘,每上前一人,意念取出五枚体质果实。五人熟练服用果实,单膝下跪谢恩,双膝下跪被我取消,啰里啰嗦太麻烦,也不习惯;是否忠心,精神力能感知一二,等以后修炼出神识,都无所遁形。
赏赐仪式过程中,下面的文武官员小声议论着,司马府和武将们明显知道的更多。
“贾大人现在看起来三十出头,等几天就会变成二十多岁模样。”
“我们家司马大人终于要年轻了。”
“王将军这么年轻,服用有些浪费,让给我多好。”
“你知道啥,王将军现在,晚上可厉害了!”
“你怎么知道?”
军中武将,言语无忌,听听就罢了,难不成拉出来训斥一番;只要不大声喧哗,都在接受范围。
赏赐完毕,刘石庵看向众人,示意肃静;接下来兼职宣旨官,司空府三品长史孙怀有,宣读旨意。
两项早已商议妥当的政策,户籍登记和田地分配登记政策,有小小的骚动。明白人都知道,这是拿世家豪绅开刀,比起让人年轻的果实,已经算不了什么。
表决权议事政策,武将们还好一些,大部份文官听完,很快明白其中的门道,王权下放,下放的力度惊人。个别人狐疑,偷偷向本王看来,王座之上的人,肯定不是傀儡,赶紧低下头去。
“各位同僚,表决权主持者,暂定司徒贾绪大人,司马尚崇允大人,将来各位也有机会。仙师君王说过,只要各位有能力,抱着利民利国的心,别说主持者,就算代理君王治国理政,也是允许的,不算僭越之罪。不过,代理君王治国理政,不能世袭,最多不超过十年,实行轮换制度。”
刘石庵说完本王吩咐的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放在过去,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尽管是本王吩咐的,说出来也需要勇气。思想的灌输需要一个过程,代理和取代,代理稍微能让人接受,换成取代,就是谋权篡位,以这些人的思想,妥妥的大逆不道。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回到远古世界,甚至回到三维蓝星。全然扔下不管,这里很可能为了争位,再次成为乱世,最后受伤害的是普通百姓。未雨绸缪,能做一分,就尽量多做一分,就算于事无补,但求心安。
“百官退朝,前往东阙观礼!”
刘石庵终于可以吁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王朗和苏彧,远没有他胆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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