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一举两得了,若是能摧毁瘟癀鬼留在靳阳的地气,让他吃掉的那些“人”化作的地气鬼完全消散,那瘟癀鬼回来之后,都会成孤家寡人一个。
再拿到隍司中,吴庸曾使用过的各大道派符箓,法器,乃至于传承。
各大道观的仇恨,我就能再度化解几分。
眼下我是让费房查老秦头的下落,还没有开口问他要当年那些尸体呢。
思绪间,我和杨鬼羊点点头。
杨鬼羊轻吁一口气,回答:“符箓或许已经消耗了很多,不过传承,没有人敢妄动,这件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毕竟,拥有阳神命格的人难寻,当年你父亲和我大哥去挖的坟,在各大道观中地位都不低,这些零散的传承若是出现在一个并非各大道观传人的人身上,怕是会给隍司带来一场浩劫。因此,传承都全部封存起来了。”
杨鬼羊这番话,顿让我松了一大口气。
“那……现在就去长丰道观吗?”杨鬼羊小心翼翼的问我,明显,他还是有些怕。
“既然你出来,就是露出马脚,那自然要去,速度要快,才能让他们措手不及。”我沉声回答。
“嗯……显神侄儿,你要做好力挑长丰道观所有地气鬼的准备,没有措手不及,他们必定已经有防备了。”杨鬼羊面容苦涩。
“怕什么怕?山羊头,硬气一点。”老龚唾沫飞溅。
杨鬼羊只是苦笑,着实提不起来气劲。
“显神,司夜同你一并前往。”黄叔恰逢其时,沉声说:“瘟癀鬼不在,那一些地气鬼,司夜一样能对付不少。”
“可以。”我点点头。
杨鬼羊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他先前就提过,瘟癀鬼吃过司夜,知道司夜的弱点,更讲过,司夜吃不下那些地气。
“放心吧杨管事,今时不同往日了。”我笑了笑,随后上前,推着杨鬼羊的轮椅,朝着城隍庙外走去。
“这……我……”杨管事明显没反应过来,显得很紧张局促。
“山羊头你就偷着笑吧,爷可没推过几个人,你好运得很哩,让爷来推车。”老龚说这话时,还吹着口哨。
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没弄明白。
视线落至老龚脸上,他顿就一本正经起来。
“保管放心,爷,你现在硬朗得很哩,这年纪,简直不要太强。”
“嗯。”我点点头。
出了城隍庙,经过一段田埂路,便瞧见路旁停了一辆小车,比正常的汽车要小得多,更像是老年代步车。
“隍司明面上看,是一切正常的,实际上,处处都是危险,我不敢让地气鬼来送我,施箐打断我一双腿,使得我做什么事情都麻烦许多,这是一辆残疾人能用的车。”杨鬼羊和我解释。
“施箐,应该也被瘟癀鬼吃掉了吧?”我问了一句。
杨鬼羊一怔,稍迟疑一瞬,回答:“施家被吃了一些人,不过并不包括她,“吴庸”回来的时候,她反应速度更快,逃之夭夭了,而施家作为旁门家族,皮影鬼打探消息更为敏锐,因此,算是靳阳少有的保全完好的家族。”
“知道了。”我说:“回头,靳阳一应事情解决了,咱们去一趟施家。”
“去施家?干什么?”杨鬼羊先是惘然,随后,他眼眶忽然有些泛红。
“你这山羊头,明知故问哩,我家爷念及你的好,给你收拾那老娘们儿。”老龚抑扬顿挫。
“不……不用那么麻烦,断就断了,先顾好眼前吧,显神侄儿你的近况,看来也不是太好。”杨鬼羊示意让我先上车。
他手扶着轮椅到了车旁,先撑着自己爬上驾驶室,再收起轮椅,放进了副驾驶,动作十分熟稔。
我粗略瞟了一眼,车内的构造也和正常车辆不同,基本上能用手控制全部。
前往长丰道观的过程无需多提。
这途中,杨鬼羊和我说了一些细节,譬如长丰道观的地气鬼,主要以道士为主。
不光是本身的道士们,还有一些天寿道观的长老们。
我若有所思,上一次何忧天以天雷打散他们,实际上只有司夜脱离了地气,其余的鬼,因为地气聚集的原因,并未湮灭,应该是回到了地气所在的位置了,也有可能,当时瘟癀鬼在靳阳,他们回到了瘟癀鬼身边。
本身鬼的特性,就是正常道士无法抹灭,只能镇压,之所以在我手中有所破例,是因为当初的四规明镜,眼下的高天杵,高天剑,雌一玉简,都是远超正常程度的法器。
直接来说,是出阳神级别的法器,凌驾于世人之上!
我问了杨鬼羊,那团地气聚拢之地在什么地方。
杨鬼羊告诉我,在长丰道观后观外,先辈葬身的坟茔之地,藏匿于一座坟冢中。
这也就是韩鲊子遍寻无果的缘由,他没想过要掘开历代监管道士的坟头。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便不多言了。
老龚一直瞅着窗外,口中荤调子哼个不断。
至于司夜,他自然不会上车,随随便便就能跟上我们。
终于,到了长丰道观所在的那座山,车驶入盘山路,不多久,便停在长丰道观大门前!
月色凄凄,高悬在夜空中的惨白圆月,不停地挥洒着冰冷月华。
杨鬼羊快速地开车门,放轮椅,人爬上去。
我下车后,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即便老龚说我有那个本事,依旧需要小心,免得阴沟里翻船。
“走!”
杨鬼羊低声喊道。
他双手快速地拨动轮子,轮椅朝着长丰道观一侧墙靠近。
我则跟在杨鬼羊身旁,警惕十足。
很快上了一条小道,路面还算平整,轮椅依旧能过去,一侧是观墙,一侧是浓密的树林,夜幕中,虫鸣簌簌。
我们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绕过了整个长丰道观,后边的路歪扭更多,不过,因为是历代监管道士的葬身之地,常年都有修缮,轮椅一直都能通过。
下过几个坡后,只能瞧见一点点长丰道观的影子了。
眼前的一片凹地中,能瞧见许许多多坟茔,粗略一数,至少有十个以上。
杨鬼羊不停地冒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
他更十分悸动,喃喃道:“他们居然没发现我们,显神侄儿,你瞧见最中间那座坟了吗!对,就是那里,用雷,劈了它!要竭尽你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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