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说和陈夕凤喝酒,其实是喝黄酒。并非是要把这只美丽的金凤给灌醉。
他欣赏的是她仰起脖子喝酒时的美态。
温软的黄酒度数低,在明代时是上流社会必备的饮品。女子都能饮几杯。
陈夕凤的丫鬟将黄酒拿来。张昭和她在窗边边喝边闲聊着。话题随意的瞎扯。
勾栏、瓦舍是经济发展的必然体现。北宋时就有。而且比美食镇这边搞的更繁华。
那个时代的演艺明星都时常在里头卖艺。而百姓进去玩耍,一天的时间就没了。
而等到经济进一步的发展,小资产阶级和中产兴起,这种勾栏、瓦舍肯定会逐步的淘汰。而会转化为更加专业的会馆、戏院、剧院。而非大杂烩。
两个小时瞬间流逝。陈夕凤的侍女浮萍和柳二姐两人点起办公室里的蜡烛,对视一眼,这两个郎情妾意,话题都飘到哪里去?浮萍上前提醒道:“小姐、你该回家吃晚饭了。你和老爷那里说好的。”
“哦。好的。”陈夕凤这发现天色将晚,随即意识到她和张昭在一起闲聊,把陪父亲吃饭这事都给忘掉。
还有,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就算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就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明代十八岁未出嫁很少见),她陪着张昭闲聊一下午,这也是件非常出格的事。
陈夕凤白皙俏丽的鹅蛋脸顿时如同染着晚霞一般,水汪汪的丹凤眼看向张昭。
张昭将酒杯搁在窗台上,微笑着看着她娇羞不胜的少女风情,道:“我晚上回家吃饭。夕凤,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吗?要不要我教你?我最近正在编写京师职业技术学院的教材。”
陈夕凤眼睛一亮,道:“行啊。那你在那里教我?”
张昭微微一笑,走前一步,在她耳边低声道:“在我的书房里怎么样?”
陈夕凤俏脸发烫,难掩羞意,妩媚的娇嗔道:“不怎么样。”
张昭哈哈一笑,道:“明天陪我去看一看京西的府邸建设情况,给我提点意见。”
说着,告辞离开。
…
…
盛夏之时,清晨时朝霞万丈,晚间时繁星点点。酷热中仿佛带着一抹清凉,令人总能感受到惬意、舒适。
张昭心里知道这种感觉的由来。因为在最热的白天时光,会有一只漂亮的金凤陪着他度过。
不过,这个节奏在两天后被打破。张昭本来约陈夕凤今天到昆明湖去游玩。但早上接到的却是浮萍送来的书信,“小姐口述,我写的。”
将这没存在感的俏丫鬟打发走,张昭在书房里裁开书笺,阅读起她的书信。
“我与你在京城西郊查看府邸时,被我堂姐遇到。她昨晚来和我说起我的将来。我知道她说的不对。我一个庶女能嫁给谁为妻?只是,我和你同游,若被夫人、絮雪姐姐知道,我没脸见她们。望君勿怪。知名不具。”
张昭将带着花香淡紫色的信纸压平,再读一遍。感受着她的惶然、不安。
前两天确实在京西的郊外遇到陈夕凤的堂姐。她嫁给武安侯府的一个子弟为妻。其府邸就在京西。当时还寒暄几句。这女人,事很多啊!他是不负责任的人吗?
张昭想一想,轻轻的叹口气,将回信的念头给压下去。他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今天的计划被废除。张昭叫起李幽,一起到李教谕府上蹭了一顿饭,拿了最近国子监的学习进度和考试时间。
国子监一共分三个等级六个学堂。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为初级学堂。修道、诚心二堂为中级学堂。率性一堂为高级学堂。
张昭被弘治皇帝特许入学,且不用坐监读书。只需要参加考试。目前是在最低等级的正义堂中就读。
只要在国子监的考试中通过,就可以拿到学分。学分足够后,就可以升学堂。从率性堂毕业后,就可以取得会试资格。
正义堂最近一期的考试在六月底,张昭估计他是通不过的。他的制艺水平惨不忍睹。
当年那个秀才功名,要不是作弊提前拿到考题和大宗师约定好,八成拿不到。
难得张昭过来吃饭,李教谕捻须道:“子尚,你有向学之心是极好的。若有不懂,可以来问我。”
张昭心里苦笑,他哪里有工夫学八股,而且也学不进去啊。但还是感激的道:“谢先生。”
李教谕满意的点点头。
张昭最近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李阁老沟通,之前已经通过李幽了解过天子和内阁让他掌管后军都督府事的原因。确实和北直隶卫所相关。
大宁卫,那纯粹是他想多了。
张昭和李幽在李教谕门口道别。
李幽还是那般模样,穿着青衫,仪态狷狂,拱手道:“子尚,我去美食镇那边看看。”
张昭许了李幽一个娱乐区店铺的名额。那些勾栏、瓦舍最大的地方能有两三千人在其中,日进斗金不是梦。李幽这些时日时常流连在那里,连四海居那里都去的少了。
他的启动资金,是向大明皇家银行借贷的。管理自然是委托给“职业经理人”。他在京中认识许多朋友,找一个经营的掌柜,不在话下。
张昭微笑着拱手回礼,道:“子远,回见。”出教忠坊后,到宫中去找朱厚照。
前两天张昭和陈夕凤在一起,自然把小正太给忘的一干二净。现在,他打算去看看他。
…
…
下午的宫中略显寂静。张昭从东华门入宫,在文华殿中找到正在上课的朱厚照。
正殿中宽敞、明亮,热气腾腾。
正在讲课的王华额头上冒着汗。朱厚照本来就是昏昏欲睡,见张昭在门口冒头,眼睛一亮,寻思着怎么请假。
张昭在偏殿里找着陪同朱厚照来上课的太监们。和几名太监们见过礼,谷大用叫小太监给张昭送了一碗冰的绿豆汤,谄笑道:“伯爷,先去去暑气。”
张昭坐在板凳上,喝着冰凉甜甜的绿豆汤,这碗汤里头糖多绿豆少,很符合他的习惯。不得不说,八虎在服侍人上头真心牛逼啊。他最多在他们面前表露过一次。谷大用就记在心里。
张昭好奇的问道:“谷公公,太子最近犯了什么错因而被天子责罚?”
谷大用四十多岁,眨巴下眼睛,苦着脸道:“伯爷,前段时间不是鞑靼使团来京吗?小爷在宫里说,吃羊肉,喝马奶酒,就可以如鞑靼人一样强壮,就可以打败他们。还穿着胡服在西苑里骑马。萧敬那老东西在皇爷面前告一状,皇爷气的拿鞭子抽小爷一顿。”
张昭揉揉眉心。
这真的很朱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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