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感应出来了吗?”
苏轻衣再次催促,一颗心剧烈跳动。
侍女擦了擦冷汗,颤声道:“娘娘,您别激动,这样会影响把脉。”
苏轻衣深吸一口气,眸光迫切地看着她,安慰道:“你别急,慢慢来。”
侍女屏气凝神,事关龙种,由不得她马虎,必须要有十全的把握,她才敢说出口。
时间点点流逝,短短几分钟,苏轻衣竟觉得比她这一生还要漫长,她紧张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侍女的眉头,渐渐沉重。
苏轻衣一颗心,也跟着提起。
也不知是侍女压力太大,还是医术水平较差,十分钟过去,她也没给出一个交代。
就在苏轻衣忍不住又要开口问话时,侍女忽然展颜一笑,喜上眉梢:“娘娘,是喜脉!”
“喜脉?就是有了的意思吗?!”苏轻衣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侍女连连点头:“恭喜娘娘,喜得龙种,不过,以后娘娘必须得静心养胎,不可像现在这样,日理万机的处理朝政。”
“若是动了胎气……”说到这,侍女反应过来,慌忙掌嘴:
“娘娘怀的可是人皇之子,必得上天护佑!”
苏轻衣从一开始的亢奋中,慢慢冷静:“小倩,答应我,今日之事,你绝不可外传!”
“奴,奴婢明白。”侍女不理解,这天大的喜事娘娘为何要藏着,但她不敢细想。
身为前朝的一名资深侍女,她深知后宫乱象,想多了,可是会掉脑袋的!
苏轻衣可不知道,她的一个嘱咐,会被侍女疯狂解读,她扬了扬手:“你先下去吧。”
侍女离去后,苏轻衣抬脚就想从高楼上跃下,但又想起自己怀有身孕,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肚子:“好险……”
之后,她一步一步的从楼上走下,然后从雨非烟寝宫的密道中,偷溜出皇宫。
在外面找到一个医馆,再次确认。
喜脉,这是她得到的答案。
两次确诊喜脉,苏轻衣仍旧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才发生一次关系,她就有了顾君临孩子?
三次,四次,五次,一共找了十个大夫,她才在夜里回到皇宫。
欣喜过后,随之而来的是焦躁与不安,目前的处境,是她从未设想过的一种。
顾君临要是知道,她用卑鄙的手段,怀了他的孩子,会不会觉得她不要脸,从而看轻她?疏远她?
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生下来,怎么带出天虚界?
她并不担心这个孩子会是虚幻的,她与顾君临皆是真身进入此地,样貌与身体都是自己的,只是替代了原主的身份而已。
甚至,天虚界里面的一景一物,都是真实的存在,故此,试炼者死后可以带出一件纪念品。
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唯有原住民,是虚幻的存在。
初来时,苏轻衣是这么想的,如今相处久了,她时常怀疑,这些人,真的只是虚拟人吗?
他们有七情六欲,会悲伤,会哭泣,会高兴,也会怕死……
这一夜,苏轻衣想了很多,辗转反侧,迟迟未睡。
次日,她召开朝会,命二叔为摄政王,然后在朝臣的议论纷纷中,摸着肚子,淡然离场。
从此,再未出现。
数月后。
一处山清水秀的隐居之地。
苏轻衣挺着大肚子,坐在躺椅上,满脸幸福的微笑。
清风徐徐,一片秋叶飘荡而来,她伸手轻轻捏住,柔声道:“男孩的话,就叫苏逸君,女孩的话,就叫苏念君……”
她远离皇宫,来到此处,就是不想走漏孩子的消息。
或许,可以母凭子贵,以此为要挟,让顾君临给她一个名分,但这样做,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她喜欢顾君临,爱到卑微如尘,可即便如此,她亦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所以,上次她说出自己的心意,遭到婉拒后,便适可而止,没有死缠烂打。
趁顾君临醉酒睡去,献出清白之身,只是因为情到深处,难以自禁,从未想过要借此得到什么。
又过去十几日。
苏轻衣顺利诞下一女。
苏念君出生的那一刻,苏轻衣视线中,出现一道无形的门。
她将剩余的钱财,全部留给侍女小倩:“拿着这些,找个地方开个医馆,不要再回皇宫。”
处理好后事,苏轻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抚摸顾君临送的玉佩,毅然决然的离开天虚界。
她之所以留在这,是因为只有在这,她才是顾君临的妻子,他们才有所关联。
而现在,她与顾君临之间,有了更深,也更真实的羁绊。
苏念君,她与顾君临共同的女儿。
想到这,苏轻衣低头亲了一下女儿额头,眼神极为温柔,充斥着母爱的光辉。
她笑的极为开心,那些孤寂与伤感,一扫而空,似乎余生有了方向,情感有了寄托。
外界,岛屿。
一白衣紫发的女子,坐在礁石上,在海风中,长发飘飘。
苏轻衣有些不确定道:“圣女殿下?”
那女子回眸,温婉动人的面孔,倾世倾仙。
……
“哥哥,没想到我们十年前拴在这的小舟,居然还在!”
小雪指着布满灰尘的小船,十分欢愉地说道。
顾君临乐呵呵道:“是啊,竟然没人偷走。”
自他们离开顾府,已经过去十年,这十年,救赎之花依旧没找到,颜姨也是如此。
小雪撸起袖子,干劲十足地跳上小舟,开始清洗:
“上次我划着它,载着哥哥离去,这一次,我也要用它,载着哥哥回去!”
顾君临看向河对面,深邃的眸光,似穿过重重站障碍,看见了顾府。
十年了,也不知,苏姐姐她还在吗?
颜姨……她有来过顾府吗?
“哥,这个月的药,你该喝了!”顾君临出神之际,洗好小舟的小雪,不知从哪弄来一碗黑红色的药。
“能不喝吗?”顾君临愁眉苦脸,没了项链之后,小雪就一直逼他喝这玩意,说是颜姨留下的秘药,可保他青春永驻。
托这碗药的福,十年过去,他容貌不仅没变老,还恢复到了二十岁左右的模样。
就是这药,实在太苦,无比的苦!
“你说呢!”小雪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着顾君临。
这药,其实是她的血。
哥哥若是知道,肯定是打死也不会喝,为防止他察觉异样,她在里面放了各种苦味,总之,怎么苦,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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