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的人都没往情情爱爱的方向想。
他们就认为是九阳宗的问心崖和炼丹峰有矛盾,故意给对方使绊子,杀杀他们的威风,才更合理。
合理归合理,也太小家子气,有损大宗门之威了。
这时,还没太多人议论渡星河。
毕竟修仙界从不缺天才,每隔一阵子总要出来一位天纵奇才,看得修士都麻木了,更津津乐道九阳宗的丑闻,夸夸融羽真人有眼光,丹道大会第一第二名都在她的门下,谁还敢说她不会教徒弟?那倒是教一个压过二人风头的年轻炼丹师出来啊!
沧九重往玉牒里注入灵力,将之激活。
他的玉牒薄如蝉翼,平时轻轻依附在手背,宛若第二层皮肤,即使是在下田耕作,也不会错过来自道侣的信息。
【见到了道侣新收的徒弟,发现她在灵耕上的天赋更高,想抢过来一起种田了怎么办?】
融羽真人为他向商会购买了天品尊贵玉牒,期限为一个甲子,沧九重就连发论道消息的文字都有异彩流转,特别显眼,立刻引来无数修士调侃。
【那就拐过来!】
【等等,沧大师的道侣……那不就是融羽大师?沧大师所说的徒弟,不会又是渡星河吧?】
众人一盘算,好像只有渡星河了。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修剑能在三十岁前结丹,丹道和灵耕都是得到大师认证的天才。
沧九重不光说,他还附上被渡星河照料过的灵田产量,还用留影术上传了她诛杀灵兽的画面……杀点灵兽在修士们看来真不算什么了,剑修嘛,能打是正常的,重要的是被她打理过的灵田产量。
他还克制了点,怕把实际数量说出来,会招致利欲熏心的小宗门争夺。
要是渡星河愿意一直留在妙火门的药园里修炼,倒是不必担心。
他知道星河更喜欢到处游历,才留了个心眼。
可即使如此,她在灵耕上的天赋也让许多修士惊叹了。
【我家宗门要是有这产出,外门弟子也顿顿吃灵米!】
【此子实属耕道天才!】
【把我们丹道大会第一拐过去种田?你们耕田的真的疯了。】
也有修士提醒,渡星河主修的还是剑道来着。
没人理会。
灵植师毕生所追求,就是农作物的品质和产量,能有此天赋,证明渡星河受天地灵气所钟,再结合她的修炼速度就不奇怪了,是老天爷追着她喂饭吃。
渡星河剑道上的造诣挑不出毛病,丹道和灵耕上更是出色。
九阳宗不缺剑道天才,光是问心崖上就出了仨。
后两者,他们是真缺啊!
看到这产量,这成绩,打理宗门灵田的长老何音眼睛都红了。
不久之前,炼丹峰的复长老就因为丹道大会的事情和元明尊者吵得不可开交,扬言不再向问心崖的弟子提供任何丹药,副宗主虽然也对元明尊者弟子颇有微词,但他执意要护明栀,他也只能从中调停……
刚调停完,何音就又骂上门来了。
“你知道九阳宗的地质有多难种灵稻吗?就不说咱这儿不好了,灵气匮乏,到处都难种,但副宗主您也体谅体谅我啊。”
“岂有此理,他不喜欢渡星河,送过来给我啊!”
“沧九重这人说话比他道侣靠谱,渡星河能得到他的认可,搁我这儿起码也得是个亲传,不就是金丹吗?谁没有似的!”
近数千年来,平云大陆上的灵气越发稀薄。
无人飞升,能突破金丹往后境界的人更是跳水式减少。
大宗门要巩固地位,就更重视人才的培养。
何音一顿抱怨,她的性格也不能真的打到问心崖上去,也打不过,这是剑修和灵植师之间的战力差距。
于是唯一造成的变化,就是明栀曾经在玉牒上炫耀的每日两碗灵米待遇没有了。
问就是没有!
有种元明他自己来灵田抢!
元明尊者丢不起这个人,又抵不过明栀的眼泪,他自掏腰包在外面买,倒是花不了多少灵石。
这点连锁反应,都没传到渡星河本人耳中。
见她修炼得刻苦,沧九重自是不想拿琐事来打扰她——修仙为修心,除了极少数绝世天才,踏上修仙路还一心想着吃瓜的,吃自己瓜,吃别人瓜的,都难在修炼上有寸进。
比起那点破事,渡星河更关心她破土而出的白虹。
白虹乃沧九重悉心培养的防身灵草,本来乃是兼具了战斗、防御和飞行的全面战草,结果见到渡星河后,被他按回土里,重长一遍。
灵智已开的白虹觉得自己挺冤的。
更冤的是,主人不来照看它的时候,就有一个非常恐怖又强大的法宝扣在它刚露出来的芽里,朝它低语:“变小变小变小变小变小……”
跟那诅咒别人胎死腹中的恶毒嫔妃似的。
这却更激化了白虹的争强好胜之心。
它拼命吸收日月精华,要早日重新长出来,保护主人!
从盆栽里长出来的枝条焕发着神秘的异彩,在沧九重的授意之下,离开故土,与渡星河融为一体:“以后白虹就是你的护体灵草,和灵植师本人一同成长,我削减了它攻击的强度,提升了防御,不妨碍你用剑。”
护体灵草的强度,关乎到灵植师本人的安危。
白虹是沧九重好不容易才找寻且培育出来的天品灵草,纵然比不过那些传说中的上古神草,也是在平云大陆上一流的存在了。只是不想让星河徒增心理负担,才没跟她说白虹的珍贵,只道出护体灵草对灵植师的重要性。
渡星河只知道,挂她身上的东西又变多了。
小胖从后颈爬出来,暗中观察白虹。
除了对矿灵有些畏惧之外,白虹对小胖的存在倒是适应良好,毕竟一株植物上面有点虫子再正常不过,不吃它就行……
【嘶!】
白虹刚这么想完,小胖就往它叶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没有毒的。】
小胖大失所望。
待渡星河谢过自己后,沧九重说:“既然白虹已经养好,你随时可以走了。”
见她微怔,他道:“融羽说过你更想主修剑道,待在药园里对你没有好处,该学的基础都学明白了,走在路上别忘记了就行,有事在玉牒上跟我们说,咱们搞后勤的,别的不多,就是人脉多,何处没有承过我们情的修士呢?我和融羽只盼你没忘记我俩教你的。”
剑道是个人的修行,丹道和灵耕却不然。
灵植种子的培育和改良是一代代的传承,他看出渡星河身上有不一般的因果,把灵耕的种子种入她的道里,不知能结出什么样的花。
光想到这点,教她就值回票价。
沧九重又道:“你带着的那个妖修,他学花灵吸收日月精华,能减少天生带着的杀伐戾气,让修炼更加平顺,但终不是大道,他得跟着你在战斗里才能真正提升自己。”
该是感人的离别感言,渡星河却不禁想——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让师爹从参水身上品出了杀伐戾气?
至于心月,沧九重没有多言。
此女的修仙天赋不比渡星河差,本来也是灵植师的料子,只是执念太深。太深的执念,既能是修行助力也恐成心魔,他说了没用,要星河跟她说才管用。
“那我总得跟师父说一声,这几天总是见不到师父。”
“你师父闭关炼丹呢,没这么快出关,我陪着她便是。她最不喜欢离别场景,之前你师姐出去游历,她都不舍得。”
沧九重如此说道,渡星河便不再坚持,只是走前在融羽真人的炼丹房前再次行了正式的师徒礼才走。
郑天路对她很是不舍,临行前往三人的储物戒里塞了许多灵石。
他心有戚戚然:
“你们一走,就只剩我遭师父的罪了。”
他送别到门前,却不知又触发了什么机关,竟被藤蔓绑住双腿往后拖。
“走了。”
渡星河将参水从土里扯出来,抖落一身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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