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肉锅热气腾腾,香味四溢,陈达和吃的赞不绝口,唐逸只是浅浅尝了一块,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蔬菜冷拼上,菠菜炸辣子,很是爽口,对肉类,尤其是狗肉等一些看似聪颖动物的肉,唐逸本来就不怎么碰,这两年下来,更是对海鲜畜肉兴趣大减,有时候也在想,或许几年后,自己会慢慢变成素食者吧?
陪陈达和来吃狗肉,主要还是不想扫了他的兴致。
郭士达恭谨的为唐逸倒酒,他现在可是真正见识了唐书记在市委的能量,传言不虚啊,自己不过去唐书记家里坐了坐,没几天,市委组织部就下来了考察组,组织部里自己的熟人也传出了风,自己有很大可能被提为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如此种种,使得郭士达不得不对唐逸死心塌地的佩服。
唐逸浅浅酌了一口酒,笑着问郭士达:“宽城县城很热闹嘛,八点多,开门营业的商店很有一些,看来私营经济发展的不错。”
郭士达说:“杨县长抓经济还是很有办法的,就是亲族观念太强,才会铸下大错唐逸却是想不到他敢于为一个刚刚被撤职,而且自己很可能顶替他位子的干部说话,深深看了郭士达一眼,说:“私营经济的发展是衡量一个地区经济指标的重要一环,从前年起,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和全国工商联研究室、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研究所等机构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问卷调查,今年的问卷调查在进行中吧?可不能小视这每年一次的问卷调查啊!”,w1u3s7h-
郭士达连连点头,他自然知道唐书记年纪轻轻身居要职,背后定是有很深的关系网的,从他嘴里透露出的每一点信息自己都需认真琢磨。
“银耳什锦!”,门帘一挑,俏丽的老板娘端着一盘凉菜进来,郭士达忙接过,亲自摆在唐逸面前。这菜是唐逸点的,老板娘诧异的看了眼唐逸,又看看郭县长,虽然郭县长只是个挂名副县长,没有什么实权,但毕竟是县领导。这么巴结一个年轻人,使得老板娘猜度起唐逸地身份,心说莫非是市委哪位领导家的公子?
唐逸看着面前这盘什锦银耳,心中突然就有些失落,点点头。喃喃道:“什锦银耳,恩,什锦银耳。”
陈达和却是笑道:“是拆的罐头吧?延山陈家坨那罐头厂的罐头?”
老板娘娇笑道:“这位大哥真识货,银耳什锦就属这家罐头作得好,作了好几年的老字号呢,其它罐头厂现在一窝蜂也上,但味道就是不纯。”
唐逸拿着筷子有些发怔。慢慢夹起一片银耳放进嘴里,咀嚼。
“小家伙儿,你是在将我的军啊,将我地话写入建议书里,我不同意的话那不就是反对我自己吗?”。自己抓住一名明艳绝伦的少女笑骂少女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扬起小脑袋分辩:“我这是活学活用!”
自己“噔”一下。弹了她响亮的一个爆栗,在她呲牙咧嘴的时候笑着离去,只留下恨恨看着自己背影地明艳少女。*
喝了口酒,有些苦。
陈达和夹了一块银耳,赞叹道:“这点子,是唐书记想出来的呢!”\
郭士达诧异的看了唐逸一眼,他知道唐逸在延山作过县委书记。却是想不到延山的经济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杨县长,马涛马县长来了,在隔壁,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出门前,老板娘好心的提醒郭士达,老板娘虽然识得许多县里的头头脑脑,但郭士达刚刚被考察不久。尚未传出他会被提拔地风声。而熟悉宽城官场的人都知道,杨大海倒了。肯定是马县长上,老板娘对平日话不多,为人谦逊的郭士达很有好感,是以才好心的提醒郭士达i
郭士达说:“免了吧,我这有贵客。”
老板娘就退了出去,却是想,郭县长就是不懂得变通,在一个馆子里吃饭,都不知道同马县长套套近乎,也难怪这个副县长作得窝囊,几个局的头头提起他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唐逸慢慢咀嚼银耳,心思没在这里,陈达和皱眉道:“士达,怎么还跟在部队上一样倔,哪能当不知道呢?我看,咱们一起去敬杯酒。”
郭士达摇摇头,颇为坚持
陈达和也看出了因头,就问:“死对头?”
郭士达看了眼唐逸,见唐书记心事重重,似乎没在意两人的谈话,就说:“谈不上,不过马涛这个人,我不想和他拉上什么关系。”
场面上地正常交际都不愿意,陈达和自然猜出这里面有隐情,郭士达不想说,陈达和也就不再问,举杯道:“不去就不去,喝酒。”又笑道:“唐书记,别老想公事,今天放松一天成不成?”
唐逸回神,歉意的笑笑,就举杯和他们碰了一杯-
随意的尝了几口菜,唐逸却是想起一件事,问陈达和:“任铁石最近表现怎么样?”对这个任铁石,唐逸总是有些不放心,直觉上他会给陈达和制造一些麻烦。
果然陈达和微微皱起眉头:“这小子,最近顾占东挺得意他,前天的局党委会特意点名叫他参加。”
唐逸没有说话,任铁石是很有些个人魅力的,尤其善于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的清廉刚正,自己当初可不是险些被他蒙蔽?看来需要给顾占东提提醒,不能令任铁石有翻身的机会。郭士达不愿意过去打招呼,马涛却是得到信自己凑了过来,陈达和要去洗手间,郭士达领路,两人刚刚走出包厢,迎面就撞到了马涛。
马涛喝得有点高,脸涨红,瞪着郭士达道:“士达,行啊。高升啦?以前我可看错你啦,都说我马涛奸诈,我看你郭士达比我还奸诈,背后捅刀子地本事不小啊!”
郭士达板起脸看看四周,沉声道:“马县长,注意影响。”
马涛一脸冷笑:“影响?我告诉你郭士达。有我在县委的一天,你就别想起来!”
陈达和听得一个劲儿皱眉,哪有个县领导的样子,不过也听得出,两人关系极为恶劣。有点苦大仇深的意思。
老板娘刚好端了一盘菜上楼,见状忙将菜交到服务员手里,过来劝:“哎呦,两位领导,咱进去说,你们都是尊贵人,别吓坏了其它客人。来进屋说。”
!
推推搡搡将马涛和郭士达推进包厢,陈达和无奈的跟了进来。
唐逸听到了外面的吵闹,本来不想理会,但马涛进了包厢,却是不理都不成。
老板娘还在劝马涛:“马县长,算了算了。啥大不了的事儿,来馆子喝酒就是图个乐呵,闹得不愉快干啥?”她有所耳闻,马涛几次给郭士达下绊子整治郭士达,两人一直不和,以为现在马涛又借题发挥,找郭士达麻烦呢。她对马涛耍酒疯已经习以为常,说起来,有些农村乡镇提上来地干部,喝点小酒,啥鸟样她没见过?马涛却是一进屋就见到了唐逸,脑袋嗡一声,立时满头冷汗。酒意醒了七八分。“唐,唐书记。”马涛结结巴巴打招呼。
唐逸笑笑。作个请坐地手势:“坐,都坐!”抬头说:“达和,你不去洗手间吗?请老板娘带你去!”一直对郭士达不依不饶的马涛顷刻间嘴巴好像被人缝死,乖乖坐下,郭士达也在另一边坐好。
老板娘领陈达和出了包厢,就悄悄问:“大哥,里面那位是谁啊?我看马县长和郭县长都挺怕他,是孙老书记地孙子?不对啊?那马县长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陈达和呵呵一笑:“是市委唐书记,你说他们怕不怕?”
市委书记?老板娘脑袋出现了暂时的停滞,这也太年青了,而且,又那么俊俏?老板娘不是啥正经人家,嘴里就有点流口水,能和这样的小哥睡上一宿,这一辈子才叫没白活呢。#
陈达和和老板娘回包厢后,就见唐逸与两位县长谈笑风生,马涛和郭士达脸色也都缓和下来,恭恭敬敬回答唐书记的问题。
唐逸似乎谈得兴起,见老板娘跟了进来,就对她招招手,说:“刚好,谈到你们县地私营经济呢,你作为一个私营主,也谈谈感想,就从你自身经营感受出发,觉得政府的工作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不要有顾虑,大胆的说。”`+
被唐逸笑眯眯看了一眼,久经人事的老板娘脸竟然有些热,绞尽脑汁地想,希望能给这位年青的书记提供点帮助,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我吧,我本身,我觉得政府机关最好不要赊的账一年一结,像我这店有时候都周转不开,更别说其它小店了,我看月结就挺好。”,
唐逸哑然失笑,这个年代,能拉得动政府机关公费吃喝的饭店可以说都很赚钱,就算是赊账,那些饭店哪个不是趋之若鹜?当然,也有小饭店因为公费赊账周转不灵倒闭,但那是极少的特例,大多发生在乡镇。
这个老板娘,还真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架势。
唐逸微微点头:“这个问题的根源还是公费消费这四个字上,公费招待,不是给领导干部大吃大喝,要严把招待费报销关,堵住公费消费地黑洞。”
马涛和郭士达连声附和,马涛瞪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帮几位领导倒了杯酒,退了出去。
说了会话,马涛识趣的告辞,唐逸看看表,却是十点多了,陈达和舔着脸笑:“吃了一身汗,唐书记,咱去蒸个桑拿?”唐逸摆摆手,现在不同于延山,任何时候自己都要自律自爱,休闲娱乐场所,还是避而远之为妙,尤其和陈达和在一起,他十九就会搞些小妹来按摩搓澡等名堂。
离开宽城前,唐逸示意陈达和与郭士达私下聊了几句。主要就是了解郭士达与马涛的恩怨,回去的路上,陈达和就呵呵笑道:“这可真叫十冤九仇,士达复员就进了政府,和马涛一个科室,两人一起追士达的爱人。士达追到了手,一起竞争副主任,又是士达争了先,从那儿就作下了仇,马涛这些年靠得杨大海挺近。一直给士达小鞋穿,我看啊,他们俩这疙瘩不好解开。”
唐逸恩了一声,就不再理这茬儿,扔给陈达和一根烟,说:“任铁石这人不简单。”
陈达和点上烟,点了点头。
客厅灯光明亮。唐逸倒有些诧异,进了客厅,却见健身房地门敞开,兰姐穿着性感的红色紧身健身装,身子被裹得紧紧的,诱惑的身段前凸后翘。曲线诱人,膝盖下,露出雪白的两截小腿,正作出一个个比较有难度地瑜伽姿势。5x4r8s6z2x!p
唐逸咳嗽了一声,兰姐正扳着性感的雪白小脚向头上放,听到咳嗽声回头,吓得哎呦一声。摔在了垫子上。
唐逸无奈地摇头,回身坐到了沙发上,不一会儿兰姐就出了健身房,忙着给唐逸泡茶,期期艾艾的说:“我,我以为您不回来呢。”
唐逸问:“没去看宝儿?”
“恩,和宝儿说好了。以后一三五去陪她睡。唉,这孩子。现在不喜欢跟我一起睡了。”唐逸笑笑:“总有长大的一天的。”
难得黑面神心平气和与自己聊天,兰姐颇有些受宠若惊,说:“可不知道她长大后漂亮不漂亮。”
“很漂亮,很漂亮地……”唐逸叹口气,慢慢拿起了茶杯。
“唐书记,我帮您泡泡脚吧?”兰姐见唐逸今天态度和蔼,觉得机会来了。
唐逸摆摆手,现在他真的有些累,作作足部按摩解解乏也不错,但正思及长大后的宝儿,突然意识到兰姐乃是自己前世地岳母,虽与今生无关,但叫兰姐给自己按摩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不过想想,前世时和兰姐没见过几面,却不知道她这般好吃懒做,想着又有些好笑,看看拘谨地坐在自己旁边地兰姐,唐逸温言道:“兰姐,去睡吧,刚做完运动,歇会汗再洗澡,不然对身体不好。”此时心态地问题,话里就有几分尊敬。兰姐刚刚想给自己泡杯茶,正拎起暖壶向茶杯里倒热水,突然听到唐逸略带些尊敬关怀的说话,身子就是一抖,“啊”一声,热水就倒在了茶几上,唐逸刚刚放茶几上的一份报纸马上湿透。
“啊!”兰姐手忙脚乱的放下暖壶,拿起报纸抖,却又将水溅了唐逸身上。
唐逸无奈的摇摇头,径自起身上楼,听得兰姐还在后面诚惶诚恐的喊:“唐,唐书记,两分钟,两分钟我帮您晾干……”
唐逸回头瞪了她一眼:“自己看吧你!”
被黑面神训斥一句,兰姐心里反而舒坦起来,浑不似刚刚听黑面神关怀话语时地满身不自在,兰姐拿纸巾慢慢擦拭着报纸上的水,却也有些瞧不起自己,真是天生丫头命,一句好话都受落不起-想到,没听林国柱同自己提过这事儿的话头,更想起白燕要自己同林国柱保密,难道她没和国柱讲这事儿?在林国柱汇报工作时唐逸就随意的问道:“国柱,你家里经济最近没啥问题吧?”.
林国柱一愣,说:“没有,怎么,唐书记需要钱周转?”他心思敏锐,一般人无端端问起别人的经济状况,大半是为了借钱,虽然觉得唐书记手头拮据地可能性微乎其微,林国柱还是张嘴问了一句。唐逸摆摆手:“不是!那没事了。”心说白燕看来还真是瞒着她爱人了,这个年代双职工家庭,好似白燕和林国柱这种好单位,会过日子的都有几万块的存款,是以唐逸开始对这事没怎么往心里去,但见白燕分期向自己偿还,唐逸却是猛地醒过味,她不同爱人商量的话,这些钱只怕是东借西凑。不知道多伤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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