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和顾昶一起用的早膳。
他们俩昨天说了大半夜的话,快到丑时才各自散去,卯时又聚在了一起。
顾昶显得精神有些萎靡,他声音嘶哑地道:“我把孙大人收集的证据交出去,总得有个理由吧?”
不然他背弃师门,今后还怎么在世人面前立足!
裴宴细细地嚼了口中的馒头,等咽下后,这才慢吞吞地道:“那你觉得怎样比较好?”
这也是昨天顾昶一夜都没有睡的原由。
裴宴有点瞧不起顾昶的犹豫不决,但更多的是想把朝局搅浑浊了,为周子衿赢得时间,把彭屿钉在都察院不能动弹。
他只好道:“不是还有魏三福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留着魏三福准备过年不成?”
顾昶的额头顿时冒出细汗来。
他认真地望着裴宴。
裴宴仿若无事之人,继续吃着他的金银馒头。
顾昶突然一笑,道:“难怪你离开京城,你二师兄松了一口气。你胆子的确够大的,你要是不为人杰,便为鬼雄。”
裴宴没有吭声。
顾昶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想着别人说起如今江南的才俊就会提起他和裴宴,顿时心中生起一股豪气,对裴宴道:“我们什么时候去见王七保?我把临行前孙大人交给我的一些证据交给王七保,让他带回京城好了。”
总算他还有点胆气!
裴宴淡然地看了顾昶一眼,道:“那我们就等会儿一道去拜见王七保好了!”
顾昶刚要应诺,就看见裴宴身边那个叫阿茶的小僮捧着个白瓷小碗走了进来,低声道:“青沅姐姐让我端进来的,说是小姐让她送过来的,怕您早上没有下饭的菜。”
这家里短了谁的也短不了他的啊!
裴宴看了眼碗中黑呼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酱菜,嘴角翘了翘。
虽说送过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胜在态度不错。
他指了指桌子,道:“放下来好了!”
阿茶放下酱菜,低头退了下去。
顾昶道:“谁送来的?是你表妹还是堂妹?”
裴宴觉得这是他家里的事,与顾昶无关,压根就没有回答他,而是道:“我已经饱了,你还要添碗粥吗?要是你也吃完了,我回屋换件衣服就走吧!”
顾昶一直盼着能和孙皋划清界线,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他哪里还有心思乱猜是谁给裴宴送的酱,只想快点见到王七保,快点把这件事办妥了。闻言早膳也不吃了,站起来道:“那我们一刻钟之后轿厅见吧!我换件衣服就和你一道出门。”
裴宴颔首,和顾昶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那边郁棠急声问青沅:“三老爷收了酱吗?”
青沅笑道:“收了!”
郁棠叹气,道:“我再也不想和你们家三老爷置气了,每次都是我低头,这又是何必!”
青沅笑着安慰她:“三老爷好歹还接受您的道歉,好多人想向他道歉都找不到机会呢!”
“说得好像这还是件好事似的。”郁棠皱着鼻子,“我算是吃到苦头了,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可前世她们郁家那片山林在裴宴的手里到底是赚到钱了还是没有赚到钱呢?她是继续种沙棘果呢?还是像裴宴说的那样,亏本赚吆喝,只是卖个热闹呢?
这可真是伤脑筋啊!
郁棠觉得自己有点傻。
徐小姐跑了过来,问她今天准备做什么,想邀她一起继续逛园子:“我回去跟杨三太太说了,她说我们最多也就逛了一半,说他们家还有一处银杏园,种的全是银杏树,而且每株都有碗口大小,秋天的时候尤其漂亮。殷明远的祖父曾经在自己写的杂记里写到过,可惜殷明远不能来。”说到这里,她两眼猛地亮了起来,“阿棠,你说,我拽着殷明远秋天的时候再来一趟杭州城怎么样?”
“今年秋天吗?”郁棠道,“你们九月份就要成亲了,你们有空吗?”
徐小姐想了想,道:“那我们可以明年或是后年来。”
郁棠不太相信徐小姐能有这个空闲。
徐小姐却叹道:“我还是应该对裴遐光客气一点的,以后也好再来拜访裴遐光。”
郁棠在心里腹诽,裴宴喜怒无常,就算这时对他客气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得罪了,还不如什么时候想来再什么时候对他客气一番更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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