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他哥蠢,他娘没脑子,原本裴红的体面、骄傲、居高临下,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裴绯大声喝斥着小厮,让他拿酒进来。
想着京城不留他,自有留他的地方。
不行他就去江西、去两湖、去太原。
他就不相信了,那些出身市井,什么都没有的人能做成的事,他有父亲留下来的人脉,有裴家子弟这个名声,还做不成!
裴绯暗暗下了决心。
顾曦这边却只是不疼不痒地安抚了大太太几句,然后委婉地提起了裴彤科举的事。
大太太面无表情地盯着帐顶挂着的香囊,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
难道真如庙里的那位尼姑说的,她的好日子走到了前头?
裴宥还活着的时候,谁不羡慕她,她过的多顺心,多好啊!
可裴宥丢下她走了。
家里就只剩下这一地鸡毛了。
大儿子阳奉阴违,小儿子干脆开始顶撞她了。
她眼眶湿润,想着裴宥。
裴宥不是有意要丢下他,他是被自己的父亲毒死的!
对,裴家才是凶手,裴家才是害她的人!
事到如今,他们不仅不反省,还处处刁难他们,看着他们在沼泽里挣扎,却连把手都不搭。
大太太挣扎着要坐起来。
顾曦忙去扶她。
却被大太太打落了伸过去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不用假惺惺的。当初为了嫁给我儿,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现在看着我们家败了,就苛刻婆婆,嫌弃小叔,你别以为我不能收拾你,你给我等着,哪天把我给惹毛了,我有你受的。”
大太太这是疯了吧!
顾曦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顺势走到了一旁,垂了眼帘,一副被婆婆责骂后可怜兮兮不知所措的模样。
旁边服侍的自然没有谁敢近身。
大太太一个人折腾了半天,等坐起身来,发现连个穿鞋的都没有。
她大发雷霆。
顾曦恭敬地在旁边立着,就是不帮忙。
大太太大呼小叫的,没人敢服侍。
早归的来给母亲问安的裴彤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又悄悄走了。
裴绯到底还顾及着裴彤的前程,在家里等到放榜,知道裴彤中了二甲一百四十六名,他留了封信,和他那个做生意的朋友,悄悄地离开了京城。
等裴彤发现,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慌忙之中要跑去请裴家帮忙,却被大太太拉住,很冷酷地道:“家里一屋子的客人,你过几天还要考庶吉士,费大人那里,你也要去拜访拜访,那孽子,他不是觉得他不依靠你这个做兄长的,不依靠裴家也能做出一番大事来吗?你就让他去闯闯。等他碰到了南墙,知道厉害,就会听话了。这个时候去找他,你是想继续惯着他吗?”
裴彤还有些犹豫。
顾曦想到裴绯那天看她的眼神,心中生寒,也在一旁劝他:“你先应酬家里的客人吧,我去跟我兄长说说,让他帮着找找。他发脾气你就退让,若是让他以为,什么事都能这样,你这个做兄长的不好管教他是小,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怎么办?”
加上杨大老爷一副与有荣焉地摆出长辈谱在外面高声地叫着他快出去见客人,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杨家划清界线,也就把找裴绯的心按捺下去,先去处理杨家的事去了。
顾曦松了口气,想着明天得去趟裴家才好。
卫小川这次殿试第十的名次被点了探花。
就连杨大老爷都说他命好。
“谁让他是这次科举最年轻的举子呢!”
连带着裴宴这个指点他课业的恩师都跟着水涨船高。
江南籍的士子看裴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私底下纷纷议论,说裴宴干什么成什么,是不世出的天才,是无双国士。如果不是裴宥违反族规,他被临危授命做了裴家的宗主,早就拜相入阁,成就一番事业了。
甚至把沈方、裴彤能金榜题名都算成了裴宴的成就——说他们都曾经跟着他读过书。
不要说大太太了,就是顾曦听了都觉呼吸不畅,却还得去给裴家、给郁棠道贺。
难道她永远要被郁棠这样压一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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