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得水对这个洞尤觉惊奇,问道:“顺海哥,你怎么知道这场儿?”
说起来丢人,小时吃不上饭,我跑来偷供品,有回刚拿到手,就听外边有人咳嗽,我一急眼,躲到泥胎后边,就发现这里能打开。
“嘘······”大家聊得正起劲,忽然尤林把食指竖在嘴前,泥胎里立即静下来。外边有人砸锁,还有狗在叫。尤林一听,糟了,敌人是用警犬嗅味跟踪的。这里躲不下去了,必须立刻离开。
他们从后墙翻出去,好在天色已经朦胧,渔村冒出来的炊烟缠绕着山头,乌鸦从四面八方飞向庙前的大榕树,用不了很久天就会完全黑下来了。
但尤林心里仍不轻松,他在想着摆脱警犬跟踪的办法。
跳出围墙跑了几步,一条小腿那样深、丈把宽的溪流横在面前,狗叫声更加逼近,很可能进海神庙了,那未用不了多久,敌人就可能翻墙追过来。
尤林望着小河心里一动,小声命令道:“下河!”
同志们悄悄地下了水,刚到小溪中间尤林又小声说道:“不要上岸,顺小河往下运动,放低姿式。”
大家不解地望着他。
他短促地解释:“利用这条河,甩掉狗。”
陈德奎“啊”了一声,胡子拉茬的嘴咧开了,兴奋地点了点头。
陈二虎习惯地用手往光头上一推,推空了,今天化装渔民,头上没戴军帽。陈得水两只秀气的眼睛,喜得成了一弯新月。
只有洪顺海闹不清楚这条小溪有这样大的神力,能用来对付敌人。
他不知道,流水会把他们的气味冲得干干净净,警犬的鼻子就失灵了。
他们在河里走了一、二百米,就上岸回联络点找洪水生。
路上,洪顺海内疚地说:“我今天差点误了大事。”
尤林说:“不能这样说,海神庙是咱们跳出敌人追踪的重要一站。叫他们慢慢搜吧,咱们找洪水生去。”
他们在刚刚降临的夜色中,又摸到海门镇西门。这时,整个海门镇笼罩在一片恐怖中,街上静无一人。他们刚刚站定,突然从黑暗里闪出一个人影,抓住尤林的手:“可把你们找到了。”
这不是别人,正是洪水生。
尤林像是老战友重逢似的顿搭着他的手。
洪水生说:“我还怕你们甩不掉那条狗呢,敌人在狼牙礁后边找到了你们的脚印,用汽车拉来那条狗。那家伙在脚印上一闻,就蹭蹭地追来了,真叫凶。”
尤林笑道:“这条狗正在河边上叫,让它叫去吧。”
接着,洪水生汇报了海岸炮的情况,他只听说刚刚从台湾增援上来一个岸炮营,多少门炮、多大口径、阵地位置都闹不清,因为山上周围全设了卡子。
居民赶走了,就连搬木料的苦工也只叫送到半山腰,上面由海岸炮营自己动手。
炮营士兵一律不准下山,在山腰搭了简易营房。为了防止有人偷偷摸上去,还专门在山上放了刚才追人的那条狗。
听完洪水生汇报,尤林说:“趁着敌人在这里忙活,咱们上山捉‘舌头’。
洪顺海指着他亲戚家的灯光,说:“不进去垫补垫补?”
尤林没说话,深情地瞥了一眼窗口,便叫洪水生带路,向山上扑去了。
他们运动到东山脚下,又听到了震人心弦的脚镣的声音。
在膝黑一团的黑夜里,那“哐啷”“哐啷”的响声传得更远,所得更清。
尤林把手一摆,全组都就地卧倒。
“哐啷!哐啷!……”
声音越来越近了。
饱受折磨的苦劳工,送走了痛苦的白天,开始了难熬的夜晚。
蒋匪象任何行将灭亡的敌人那样,妄想着用镣铐锁着人民,用白骨筑起他们的金字塔。希特勒、墨索里尼、东条英机都是这样,但他们全被埋在革命的火山下了,苟延残喘的蒋匪也不能例外。
突然,从下面传来吆喝声:“闪开闪开,给狗让路。”
话音一落,人的脚步声、铁镣声停止了,那条狗一边叫着,一边往山上跑,大概失掉了目标大为败兴吧!
“又把狗牵回来了!”尤林心里这样想,捉‘舌头’又要麻烦。
“三陈”都怔住了,心里捏了一把汗。狗,对侦察兵来说是多么恼人的障碍!它那灵敏的听觉和嗅觉,是很难骗过的。
抗日战争中,不就是为了便于夜间活动,搞了一个打狗运动吗?可是现在怎么办?它在山上一蹲,怎么上去动手?
就在他们感到棘手的时候,却听到啪地一声响,紧接着便是狗的一声惨叫。
“谁在打狗?”
手电光亮了,只见洪老海正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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