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晨时接到梧桐斋的消息,我族在三天后,将举行千年一次的‘造化道会’。”
路上,凰红药忽地道,“届时,分布在造化天域十三界的各大顶级道统,皆会派人参加。”
说着,凰红药秀眉蹙起,明秀绝美的玉容浮现一抹掩不住的担忧。
造化道会,是造化天域千年一次的头等盛事,自玄凰神族主宰造化天域开始,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每隔千年,玄凰神族就会以“主宰”的名义,在梧桐洞天举办造化道会,广邀造化天域中的各大道统参加。
在造化道会上,将进行许多足以影响造化天域格局的事情。
比如,由玄凰神族牵头,对各大道统执掌的地盘重新划分。
比如,进行各大道统之间的“论道争锋”,以成败来划分一些矿脉和地盘的归属。
当然,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各大道统需要在造化道会上向玄凰神族奉上“贡品”!
毕竟,玄凰神族作为主宰,守护着天下的秩序和安稳。
那分布造化天域的各大道统,在玄凰神族的地盘上讨饭吃,焉能不交钱?
而在造化道会上,谁向玄凰神族奉上的贡品越丰厚,往往也意味着能在造化天域获得更多的矿脉、地盘等等。
不止是玄凰神族,其他各大天谴神族,在各自掌控的地盘上,也无不如此。
在玄凰神族鼎盛时,每一届造化道会都无比热闹,各大道统抢破脑袋都要参与其中。
送出的“贡品”更是一个比一个丰厚。
可随着玄凰神族沦为罪族,这一切都已发生改变。
“你担心在那造化道会上会发生风波?”
苏奕问道。
凰红药幽然一叹,“不是担心,而是确信必然会发生风波!”
苏奕一怔。
凰红药倒也没有隐瞒,解释了其中缘由。
以前时候,每一次造化道会的举办,玄凰神族都无比风光。
一如君王,接受一众臣子拜见,
可现在,那各大道统的确还会前来拜见,但送上的贡品却少之又少。
甚至还有许多道统,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再向玄凰神族“上供”!
若如此,倒也罢了。
最让玄凰神族感到屈辱的是,每一次召开造化道会,各大道统就会趁机狮子大开口,要求玄凰神族拿出其掌控的地盘和矿脉,赏赐给他们。
分的少了还不行!
若分给一些道统多一些,分给其他道统少一些,同样不行,会惹来争执和麻烦。
到了最近这数万年时间,举办造化道会已不再是风光的事情,反而成为“玄凰神族”最头疼的一个负担和累赘。
可不举办则不行。
那分布在造化天域的各大势力根本不答应!
他们俨然已经把造化道会视作一场千年一次的饕餮盛宴,恨不能把玄凰神族的家底掏空,岂可能罢手?
“前些年因为神秀接引你前来命河起源的事情,其他天谴神族就已震怒,联手向我族发难,迫使我族签订了一份上百页之多的赔偿书。”凰红药声音低沉,“在那时,宗族的家底就已快被耗尽,所剩无几,我很担心,这次的造化道会上,一旦宗族无法满足那各大势力的要求,该会引起怎样的变故了
……”
言辞间有苦涩,有憋屈,也有深深的无奈。
一鲸落而万物生。
玄凰神族就像一头正在坠入深渊的鲸鱼,引来了无数鲨鱼的抢夺。
可受制于罪族的身份,也受制于其他天谴神族的威胁和压力,让玄凰神族只能忍。
忍到现在,宗族上下,早已破落不堪,处处尽显颓败萧条之状!
别说凰红药,整个玄凰神族上下,哪个不感到屈辱?
最凄凉的是,现如今玄凰神族的族人,哪怕是在造化天域行走,无论出现在哪,都会被视作笑话指指点点,毫无尊严可言!
得知这些,苏奕只平静地说了一句,“那我就更应该去你们宗族走一趟了。”凰红药一怔,敏锐察觉到苏奕这句话中明显另有意味,心中不由一紧,道,“你可不能乱来!一旦你在我族的祖地暴露身份,只会让我族处境更不堪,甚至会……
”
苏奕轻声打断道,“你的担心,我都明白,放心,我不会乱来。”
凰红药这才点了点头。
交谈时,青鸢神舟已划破天海之间,远远已经能看到一线海岸。
那是万流城所在的地方。
不出片刻,就能抵达。
而此时,苏奕却忽地仰起头,道:“有人来了!”
声音刚响起,那天穹之上,湛然的晴空忽地被一片诡异的黑云笼罩。
四面八方的海域随之陷入停滞中。
海面掀起的波澜和浪花,都像冻结般停顿在那,一动不动。
附近三万里海域,一下子像坠入一种死寂压抑的黑暗永夜中。
而远处虚空中,则无声息地出现一朵由无数水流凝聚而成的巨大水云。水云之上,立着一群气息恐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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