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愣了一下,随即讪笑道:“是,是,海伯您说的对——兄弟们,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要懈怠了,更不要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海伯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客厅。
等他再次出现在苏北山的卧室中时,窗户上的窗帘已经拉上,照明灯也打开了,一个比狗大不了多少的白色东西,蹲坐在床shang,全身发抖,伴随着偶尔的低声呜咽。
看到这个白色东西后,海伯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惊讶,倒不是因为在苏北山卧室内看到这个东西,而是看到了它一根腿上正在淌血。
鲜红色,带有微微腥臭的血,已经把它整根腿子染红,甚至连床单都湿了一块。
苏北山脸色阴沉,从衣橱那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纱布和简单的疗伤器械。
“吱——吱!”
白色东西低声呜咽了几声,随着苏北山的挥手动作,就像是病人那样乖乖躺在了床上,伸出了左腿。
海伯拿过苏北山手中的剪子,走到床前开始给白色东西剪毛,目光凝重:“苏董,摘桃的伤势很重,筋骨都受伤了,就算是养好伤,也无法恢复原先的敏捷了。”
海伯嘴里的这个‘摘桃’,就是这个白色东西。
摘桃并不是猴子,而是一只狒狒。
狒狒,栖息于热带雨林、稀树草原、半荒漠草原和高原山地,是灵长类中次于猩猩的大型猴类,体型粗壮但灵敏,四肢等长有力,雄性力大勇猛,生性暴戾。
武侠大师梁羽生先生所著的《云海玉弓缘》中,厉胜男的弟弟身边有两只金毛唆,力大无穷、快逾闪电,甚至能生猎虎豹——说的就是这种狒狒。
当然了,这只名叫摘桃的狒狒,体型比狗大不了多少,肯定不能生裂虎豹了,但胜在受过专门训练,如果夜晚外出行动,别说是攻击人类了,就是指望它白糊糊的形象,也能把胆小的给吓死。
更何况,它的爪子里还携带一种传染病毒,只要的皮肤被挠破一点,就会开始发高烧,然后等死。
可是现在,它却受了重伤,一根腿几乎完全废了。
苏北山阴沉不语,用酒精棉替摘桃略微消毒后,撒上了一些黑色粉末。
伤口向外渗出的血,遇到粉末后很快就止住了。
苏北山用纱布给它包扎好伤口,弯腰抱起它,走到衣橱前打开。
摘桃身子一晃,闪入了衣橱中。
关上衣橱,苏北山低低的叹了口气,看向卷起床单擦拭窗口、地上血迹的海伯说:“老童,你说是谁伤了摘桃?”
海伯擦拭地板的动作凝滞了一下,低声回答:“应该是——大小姐认识的那个人。”
苏北山嘴角翘起一丝诡异:“你是说,高飞?”
不等海伯回答,苏北山又说:“不错,也只有这个高飞了。如果是换做别人,不管他的本事再高,但在摘桃忽然出现后,也会被吓个半死,就算能躲开摘桃的袭击,也绝不能把它伤了。可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老童,你有没有看出摘桃是被什么所伤?”
海伯站起身,稍微沉吟了下才回答:“看伤口受创面不平,应该不是被利器所伤,倒是很像被树枝刺穿。”
“嗯,就是树枝。”
苏北山走到窗前,稍稍掀起一点窗帘,喃喃的说:“他第一次来时,就躲过了摘桃的突然袭击。我本以为,他在受感染后必死无疑了,可他却挺过了那一关。第二次来,竟然用根树枝,就能把摘桃伤成这样,怪不得他敢垂涎那三百万美金的悬赏,看来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取得了银冰的信任——高飞,你到
底是什么人呢?”
海伯悄声回答:“他会不会是玫红院那边的人?要知道,也唯有那里面的人,才能解得了摘桃身上的病毒。”
如果有第三人在场的话,听海伯说出‘玫红院’这个词后,肯定会联想到古代的青楼。
但苏北山却知道,玫红院中都是女人不假,可绝不是青楼,而是一个地下组织的名称。
苏北山微微眯起双眼:“他不可能是玫红院的人,因为玫红院中没男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能躲过本次的定向瘟疫,肯定有玫红院的人出手了。看来,不仅仅是‘春飞院’的人盯紧了我,就连玫红院也蠢蠢欲动了。或者说,玫红院中有人擅自干涉其它宫院事务。”
想到玫红、春飞两院都对己方不利后,海伯本来就习惯皱着的眉头,锁的的更紧了。
苏北山这时候却晒然一笑,喃喃的说:“千百年来,三宫早就不理尘事,这才导致六院矛盾不断升级。呵呵,这次试图用职业杀手来对付我的人,也肯定来自六院之中。从颜红的最近表现来看,应该不是春飞院的人。而玫红院,向来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她们也没理由找我麻烦。唯一有可能要杀我的,也只能是——但不管怎么说,
我身为‘青瓷院’的掌院,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刺杀的。”
苏北山说着,转身看想海伯,问道:“老童,你觉得我们的人,能不能留下高飞?”
海伯很干脆的说:“不可能。青瓷十二金钗中的三人虽说身手不凡,但凭高飞刺伤摘桃的本事,她们根本没能力留下他,搞不好还会有人受伤。苏董,我的意思是,倒不如趁此机会,调遣人手把他——”
海伯说着,抬手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苏北山却摇头:“不能杀他,最起码现在不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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