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参加一场婚礼?”
眨巴了下眼睛,刘小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爸,这就是您所说的,组织上要交给我的重要任务?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呢,说吧,让我去参加谁的婚礼,我保证去。而且我向党发誓,绝不会喝多,闹事。”
不就是参加一次婚礼吗?
又不是让我托着炸药包去炸碉堡,这算什么重要的任务?
还这样煞有其事的,这老头是不是发高烧了,真是的。
如果不是刘老头是刘爷的亲老子,平时在家里又有着绝对的权威,刘小龙肯定会说出这番话。
刘老头根本不理睬儿子的不屑,冷冷的说:“是高飞和王晨的婚礼。”
王晨要和高飞结婚的消息,还是刘小龙说给她的。
在刘爷看来,高飞是他哥们,那种绝对一起扛过枪(在外蒙蒙戈尔时,刘爷跟着高飞扛着AK-47,着实威风了一把)的交情,高飞和王晨结婚,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去,他也得去,这是必须的。
所以在刘老头说要他去参加高飞的婚礼时,他根本没有琢磨出老头干嘛要这样郑重其事的,一拍大腿:“嗨,这还用您老人家提醒呀?我是铁定要参加他们婚礼的,我都已经和高飞说好了,要给他做伴郎的。”
刘老头继续冷冰冰的说:“不仅仅是让你去参加婚礼,主要这是一个重要任务。”
刘小龙忽地站起,啪的立正挥手敬礼:“请首长吩咐,无论任务多艰难,刘小龙肯定完成——嘻嘻,爸爸,您说,让我在婚礼上做什么?不会是让我偷听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刘老头关子卖够了,才淡淡的说:“让你扮成新郎,和王晨结婚。”
“哦,扮成新郎和王晨结婚,原来是这点小事……”
刘小龙坐下来大大咧咧的说到这儿,忽然明白过味来了,腾地一声又站了起来,俩眼珠子瞪得好像牛铃铛那样大,嚷道:“什么?爸,你说什么,让我假扮新郎,去和王晨结婚!你、你有没有搞错!”
刘老头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说:“没有搞错,就是让你假扮成新郎高飞的样子,出席和王晨在六月初九的婚礼。”
“啥,那个啥,那个啥?”
刘小龙彻底傻掉,歪着脑袋看着刘老头,又抬手拨拉了下耳朵,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刘小龙眼睛盯着杯子,继续说道:“明天一早,你去西昌大街234号,找一个李奇的女孩子,她是目前国内最优秀的化妆师、心理专家,负责把你装扮成高飞的样子,并对你突击培训,争取在三天内,让你适应高飞的角色,唯有这样,你才有可能不会露出破绽,被王晨和别人看破。”
“等等,等等,爸,你能不能先说清楚,这到底是搞什么,为什么让我去假扮高飞,去和王晨结婚?”
刘小龙终于慢慢恢复了冷静,夺过刘老头的茶杯,也不嫌烫,狠狠喝了一大口:“给个理由,先!”
刘老头回答说:“理由很简单,高飞无法按时参加婚礼了,但婚期又不能改,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找人假扮成他的样子和王晨结婚。经过众多人选的筛选,一致决定由你来假扮高飞,明白了吧?”
“不明白。”
刘小龙马上回答:“真的搞不懂,你们这是在搞什么玄虚。”
高飞昨晚离开冀南,先后有王晨、梁明夫妻赶往凤山开发区分局,找刘小龙帮忙希望能用GPS定位系统查到他下落这件事,他自然知道。
高飞去了哪儿,啥时候才能回来,这才是刘小龙所关心的,他才不会像王晨、梁明夫妻那样担心那厮的安全。
既然某人能从八级地震的地底能逃生,刘小龙还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危险,能留住高飞,所以当时在王晨等人担心时,他还安慰人家来着,并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高飞绝对耽误不了三天后的婚礼。
只是前晚夜里高飞才‘失踪’,今天他就被老头子火速召回了京华,被告知说要让他假扮成高飞的样子,去和王晨‘结婚’。
如果不是高飞的婚礼,依着刘小龙的混蛋性子,听说要去装新郎和别的女人结婚,说不定他还真会高兴的不得了:这些大少爷,从小就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随着年龄的增长,实在找不到太多的有趣事儿了。
而假扮别人的新郎,这无疑是很刺激,很新鲜的。
不过这个人又不是别人,而是刘小龙最好的哥们高飞——刘爷上辈子敲烂了十七八个木鱼,好不容易才交到这么一个铁哥们,怎么可能会为了搞啥子刺激,就做这件事呢?
真要那样,刘爷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高飞?
所以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同意的,这是原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哪怕是刘老头拿出老子的威严来高度镇压,他也会宁死不屈的!
刘小龙昂着脑袋,认真地说:“爸,我绝不答应去做这件事的,高飞只是因为一些急事暂时外出,肯定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怎么和他……”
刘老头冷冷打断他的话:“你所以为的那个高飞,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
刘小龙没听出刘老头说这句话时的措词,满脸都是不信的神色:“你说高飞不会再回来了,还是这辈子——怎么,难道他、他出了什么意外。”
刘老头很清楚自己儿子是啥货色,此时见他是真关心高飞的安危,心中多少有些欣慰,觉得儿子还真有眼光,能够死心塌地的和高飞交往,这是他活这么大以来,唯一做对了的事儿。
轻轻叹了口气,刘老头说:“小龙,你也许还不知道吧,这些天你所认识的高飞,并不是真的高飞,而是一个被人冒充的。”
“爸,你、你开什么玩笑?”
刘小龙嘴巴动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刘老头知道儿子心中困惑,就用低沉的男低音,把他所知道的那些,详细的解说了一遍,末了才说:“让你假扮高飞的样子,参与三天后的婚礼,是高家老爷子的决定,你必须得把这件事当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任务来看,绝不能出丝毫差错,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刘小龙把这三个字重复了好几遍,可他满脸的傻瓜样,哪有半点明白了的意思?
刘老头知道这事很蹊跷,儿子一时半会的无法接受这也是很正常的,话说当初他在得知这些事时,不也是被唬的不行不行的?
刘小龙愣了足有四五分钟,才逐渐缓过神来,犹自不甘心的问道:“这半年来,和我称兄道弟,照顾秦紫阳她们,在冀南为天涯集团操心的高飞,真是个假的,而且还是个女人所妆扮的?这,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天方夜谭吧?”
刘老头回答:“你以为,凭着高家老爷子的威望,他会在搞不懂的情况下,擅自做出这种事?”
“说的也是。”
刘小龙双手用力搓了搓脸,再次问道:“那,真的高飞呢,他在哪儿,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应该还活着吧,要不然高家也不会继续举行这个婚礼。”
刘老头若有所思的说:“不过,具体高飞究竟在什么地方,又会在什么时候回来,高家为什么笃定他还活着,肯定会回来,这些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了。小龙,你也没必要搞清楚这些,反正等高飞回来后,你自己去问他就是了,当前,你必须得完成这个任务。”
“哦,我知道了,明天一早八点,我就去西昌大街234号,找一个叫李奇的女人,接受为期三天的突击训练,对吧?”
刘小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老头点头:“是的,你去做这件事,至于工作,我会帮你打招呼请假的。还有,这件事是绝密,绝不能和任何人说,你该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我就不多嘱咐你了,你自己必须得谨慎小心。”
“好,没问题。”
刘小龙转身走到书房门口,将要开门时,却又忽然转身问道:“爸,我还是觉得很不妥。假扮高飞替他举行婚礼,喝酒,迎来送往的没什么,可、可结婚后晚上的洞房花烛夜,我该怎么应付?总不能也代替他和王晨……”
刘老头冷哼了一声:“哼,如果你真做出那种混帐事来,自己找把剪刀把那玩意剪掉了吧!”
“那可不行,我不习惯蹲着撒尿哇,你这老头真心黑,竟然蛊惑我做着啥事。”
抢在刘老头拿起茶杯作势要扔过来之前,刘小龙刺溜一声跑出了书房。
吃过老妈的爱心晚餐后,刘小龙把自己泡进了热水中,闭着眼开始想事:高飞,你丫的在哪儿呢,让一个女人假扮你那么久,你会不会很没面子?嘿嘿,那个女人也真是个极品,扮演男人还这样成功。她呢,又在哪儿,真死了吗?
——
昼有暮色,花有谢时。
有白天就会有黑夜,天黑了就会再亮。
当天亮了时,安归王被一种麻木的疼痛刺激醒了过来。
之所以说是麻木的疼痛,是因为这种疼痛明明应该很疼,但偏偏感觉不到太多的疼,就像拔牙时被打了麻药那样,你明明能看到牙医正在拿着锤子、凿子等东西,咣咣的在你嘴里敲打,你却没有太多感觉。
一块石头的棱角,撞在了安归王的后脑,使她猛地睁开了眼。
她是在运动当中,身子平躺在地面上向前滑行,滑过灌木丛和乱石,能看到树梢上方碎裂的天,也能看到前面有人在用绳子,弓着腰身拖着她前行。
我还活着。
安归王重新闭上了双眼,开始用心感受当前的环境。
她能明确感觉出自己仍然在发烧,不过体温却比昏迷过去之前,下降了不少,只是全身都酸软无力,仿佛连呼吸都那么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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