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莫邪征东在说出这句话时,一脸的郑重,甚至还有几分尊敬,高飞说不定会嗤笑出声,随意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忽然想到了兔子和他说起过的那些事。
兔子曾经告诉高飞,说他在离开群山后,先是看到了高飞,随后又遇到了个老太婆。
那个老太婆年龄很大,可是却没有一点老人家理当呵护晚辈的觉悟,问路时兔子一个回答不及时,就拿大耳光抽了过来,让人老伤心了。
高飞恍然大悟:“哦,原来那个紧跟着安归王进山的老、老妇人,就是她的母亲。”
“她母亲是上一代的安归王,已经死了。”
莫邪征东接着说。
“上一代的安归王,死了?”
高飞一呆。
在他的印象中,安归王可是个仅次于莫邪征东的无敌的存在。
安归王的母亲既然是上一代的安归王,身手肯定也牛到不行,正所谓姜是老的辣不是?
但这样一个厉害的牛人,却死在了这片雨林中,这让高飞很奇怪。
“嗯,死了。”
莫邪征东垂下眼帘,淡淡的说:“是为了救安归王脱险而死的,力竭而死,死的很惨烈。她死时,我虽然没有在场,不过从她的尸体上,我就能看得出——其实她在死之前,就受了很重的内伤,就算没有来这边,也不会活多久了。”
莫邪征东精通医术,在收敛上官风铃的遗体时,就从她嘴角凝固的血丝中,看出她的心脉早就在几天前受损了,却不是因为打斗造成的。
所以她才断定,上官风铃在来到争差这边之前,就已经受了致命内伤了。
不过,她却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安归王,而是告诉了高飞。
安归王有没有母亲,母亲是谁,是怎么死的这些事,说实话,高飞并不是太关心,毕竟他不认识那个老妇人,对她为救安归王而死也没什么太多的震撼。
因为他在美国拉斯维加斯时,也同样以父亲的身份,把生死抛之度外的去救小凯撒——孩子遭到致命威胁时,父母为孩子不是生死无论付出任何惨重的代价,这都是义务和责任,正如孩子就该赡养他们的父母那样。
高飞只关心,莫邪征东刚才为什么会说,他再也见不到安归王了。
也许,他不一定非得见到安归王,却必须得知道这是为什么。
莫邪征东并没有让高飞等太久,就说出了原因:“安归王临走之前曾经告诉我说,她会找家寺庙出家,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再也不会见你。”
“什么,安归王要出家?”
高飞很奇怪,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在高飞看来,他所认识的安归王,不管是以什么形象面世,不管遇到了什么挫折,哪怕是真爱上了高飞,可也不会因此而卸下她肩膀上的重担。
因为她是安归王,有着光复楼兰的重大使命。
两千年来,历代楼兰王都为了这个目标,不屈不挠的奋斗着,不择手段。
可是当代安归王,却放下了这些,要出家陪伴青灯古佛去了,高飞能不感到奇怪吗?
出家,尤其是女人出家,往往都是被臭男人伤碎了心,觉得红尘了无生趣,这才会走那一步。
高飞伤透了安归王的心?
也许高飞用梁娇娇做饵、利用陈果果的假扮高飞必须得为高飞女人负责的弱点,让她感受到了豪门无情,可这也不是她被伤心的理由啊,更算不上是对她的沉重打击,那怎么会走上出家这条路呢?
“是,她就是要出家。”
莫邪征东身子微微向后仰起,看着高飞淡淡的说:“因为,你深深的伤害了她。”
高飞满头的雾水:“啥?我深深伤害了她?靠,我怎么个伤害她了?是她伤害了我好不好?当初在俄罗斯时,如果不是她贪心不改,我会被迫在地下楼兰呆那么久?真是莫名其妙,从哪儿说起,是我伤害了她?”
莫邪征东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心有不甘的高先生,变成了一尊雕像:“因为她是你的小表姨,你们之间发生了那种关系,在你们的世界上这是无法让人接受的。”
石像般的愣了很久,高飞才眨巴了下眼睛,抬手扑拉了下耳朵‘活转’了过来:“莫邪征东,你刚才说、说什么?”
莫邪征东说了这么多,的确有些渴了,一口把凉透了的茶叶喝干,才说:“我刚才说,安归王是你的小表姨,你高飞呢,是她的表外甥。她的母亲,就是上一代安归王上官风铃的丈夫,有个姐姐嫁到了冀南方家,生了个女儿,取名叫做方小艇。”
莫邪征东从没有这样耐心的给人解释过什么,尤其是态度很认真:“所以呢,方小艇是陈果果姑姑家的女儿,陈果果是方小艇舅舅的女儿,她们两个是姑表亲,很亲近的血缘关系。后来方小艇又有了个儿子,那个儿子就是你,高飞。”
高飞的眼神里,慢慢浮上了恐惧的神色。
莫邪征东开始后悔说出他和安归王的关系了,不过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就索性说个透彻:“所以按照辈分来说,你得喊陈果果一个小表姨。可是,你却和你的小表姨有了、有了那层……”
“胡说!”
高飞忽然大吼一声,拿起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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