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赶到银海市时,李承明已经在高速路口等着他了。
高飞虽然是用最快的速度驾车赶来,却比不上李承明乘坐警用直升飞机的速度更快。
高飞猛地踩下刹车时,李承明已经拉开车门跳了上来,然后就是警笛声响起,前面一辆警车鸣笛开路,风驰电掣的向火车站那边急驰而去。
“焦恩佐的人呢?”
高飞抬手擦了下眼睛,接近一个小时的极速狂飙,他的眼睛有些疲倦。
李承明回答说:“他已经死了。”
“死了?”
高飞一惊:“银海警方击毙了他?”
李承明摇了摇头:“不,是田中秀雅。”
“田中秀雅?”
高飞双眼微微眯起,不再多问什么,跟着前面开道的警车呼啸疾驰。
很快,车子就来到了银海火车站,这儿已经布满了警察,围着绿化带那边的小树林,扯上了警戒线,数十名荷实弹的武警,正在严格审查每一个出入候机大厅的游客。
没办法,也不能怪银海警方这样如临大敌,连武警部队都拉了出来,这都是因为恩佐哥的名头太响亮了:他在逃亡半途中,忽然‘临幸’银海市,这儿铁定会有他的接应者,现在他已经归天了,没有谁敢保证他那些接应者,会不会趁机闹事。
在当地市局的局长亲自陪同下,高飞走向了那个小树林,一边听他低声介绍情况:“焦恩佐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但那个女的还活着--不过,不能动她,因为只要稍微一活动,就会让她肌肉、血脉产生震动,从而导致肾脏大量出现而亡。”
高飞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到了石凳面前。
焦恩佐跟田中秀雅就像一对恩爱的小情侣,你搂着我的腰,我搂着你的脖子,俩人一个腰间有导致,一个左肋心脏处有刀,都是深至柄。
唯一的不同,焦恩佐已经死了,田中秀雅还在坚强的活着,眼神愣愣的盯着前方某个点,嘴巴半张着,要不是鼻翼还在轻轻扩动,仅仅从她脸上的死灰之色来看,她跟死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现在就算是当世医术第一的莫邪征东赶来,也无法把她救活了。
李承明跟着高飞走了两步,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身点上了一颗烟,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候车大厅门口出入的旅客,好像不相信焦恩佐就这样死了。
高飞也不相信,因为在他心里,恩佐哥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想当初,恩佐哥在詹姆斯、白板等人的合围下,都能牺牲阿斯朵丽后逃逸,又怎么会轻易死在田中秀雅手中呢?
可事实上就是这样,焦恩佐的眼睛依然大睁着,但瞳孔却早就扩散了,蒙上了一层薄膜的死灰色,就像死鱼的眼睛,带着聚大的不相信,和不甘,脑袋微微歪着,放在田中秀雅的头上。
高飞轻轻走到田中秀雅面前,屈膝蹲了下来,伸手拿出了她的左手手腕,试探她的脉息:话说高飞在地下楼兰养伤的那段时间内,也多少学了点中医的皮毛。
“你来了。”
田中秀雅忽然说话了,声音很平静,就像在家苦苦撑着家的妻子,早饭后走出屋门正要去打工时却看到丈夫走进家门那样,很激动,很幸福,却又很自然。
“嗯,我来了,你还好?”
高飞手指离开了她的脉门,轻轻握著了她冰凉的手。
“我很好,从没有过的好,最主要的是心里特别平静,就像小时候呆在妈妈身边,看着哥哥在灯下做作业那样。”
田中秀雅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高飞,我就要死了。”
“嗯,我知道。”
高飞不想说她不会死的,因为他能看出,田中秀雅现在无比的心安,平静,他不想破坏当前这种安静。
“以前,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田中秀雅眼眸中的亮光,正在一丝丝的减弱,声音也越来越低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从来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里。”
高飞说出这句话后,盘膝坐在了地上,笑了:“其实这是在撒谎,在辽省时,我是真想杀了你的。如果你不死,我也许还会这样想。因为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喜欢被一个女人算计。”
“你这样说,才是高飞该说的话。”
田中秀雅嗓子很痒,可她不敢咳。
因为一咳,她就会立即死亡,所以只能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低声说道:“焦恩佐在临死前,还跟我说,他知道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跟你要个孩子。哈,你是不是觉得他说的这句话很可笑?”
高飞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可笑。如果你能活下去,说不定我真会给你个孩子。”
“你这是真心话。”
田中秀雅有些欣慰的说道。
高飞坦然道:“我从来不对将死之人说假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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