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水粉咬破了嘴唇,声音更加沙哑:“为什么,非得把阴金花安排在他身边,毁掉他的一生?告诉我,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说话呀,告诉我!你这个贱人!”
愤怒中,廖水粉猛地抬手,重重抽在黑袍的脸上。
她在抽人时,怀中的何秀城身子往下落,她连忙弯腰,屈膝接住,随后双手把他横抱在怀中,在他后背上轻轻拍打着,就像哄婴儿睡觉那样,嘴里低声唱着什么,然后看也不再看黑袍一眼,转身走向了阳台。
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的黑袍,没有动,就这样坐在那儿,目送廖水粉抱着何秀城离开,亲眼看到她走出了别墅,脚步有些踉跄的顺着马路向东走。
坐在平台上,能看出老远。
黑袍看到,廖水粉走出大约七百米后,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从路边两侧的山坡树林中冲了出来,把她团团簇拥在中间,很快就再次消失在了树林中。
“这就是我想看到的?呵呵,这就是我想看到的?我付出所有心血才希望得到的吗?哈,哈哈。”
黑袍呆愣了足有半小时后,才傻了般的呵呵大笑起来。
傻笑中,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了浴池边上,抬头看着太阳。
今天的太阳很刺眼,很讨厌,让他很不爽,却又偏偏觉得,长时间站在阳光下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美好。
咻--咻!
忽然!
有尖锐的破空声,从背后传来。
依着黑袍的本身功夫,完全可以抢在打进他后心之前,及时躲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扑到那个敢暗算他的人面前,伸手掐断那个人的脖子!
可他却没有躲,就这样任由,狠狠钻进了他后心,让他就像被铁锤砸了一下那样,猛地张开双臂,身子摇晃了几下,随即一头栽倒在了浴池中。
浴池内,有剧毒,能让人在一个晚上之间,迅速衰老。
如果不能在沾到这些毒水之前服下解药,那么就必须得有高飞那种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这一切,黑袍都没有,所以他在砸进水里面后,就代表着他要死了。
他是西方安归教的安归王,也是亚特兰蒂斯的宙斯王,更是东方流波山的大首领,所谓的美杜莎组织,也只是他所创建的分支组织。
他所拥有的庞大势力,一旦全部运作起来,整个世界都会颤抖。
只要他想,可以随时放出至少两百个以上的红尘道长,用钢爪杀人,像妖魂那样。
他是世界黑暗之王。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一个人,只想永远躲在黑暗的世界中,看着人世间的俗人们自相残杀。
所以他觉得,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最肮脏的地方,比方这个浴池内。
浴池内,还漂浮着阴金花的尸体,毒水温度很高,已经让她的尸体开始膨胀,那么恶心--这正是他最想要的地方,所以他没有躲开来自背后的,甘心被击中后心,一瞬间就死在了浴池内。
黑袍的尸体,慢慢从池水内飘了上来,是仰面朝天的。
他也死了,不过不会再衰老:浴池内的毒药再厉害,可对于死人来说,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黑袍的眼睛睁的很大,看着蔚蓝的天空,阳光就像一层轻纱,蒙住了他的瞳孔,却遮不住临死前的那一抹笑意。
在生命迅速逝去之前,他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暗杀他。
除了高雅之外,还能有谁?
那个骄傲的年轻人啊,当得知亚特兰蒂斯的真相,知道西方安归教的强大实力后,他那双眼睛里就散出了明显的贪婪之色,就像野狗看到了一根肉骨头。
既然他喜欢这根肉骨头,那就給他好了。
黑袍觉得,在亲儿子让他很失望的自杀后,他再活着就没啥意义了,什么王图霸业,都特么的是浮云罢了--这些年,他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活的很累,很空虚。
唯有等到最高处的人,才会有这种极度厌恶的空虚感,才会希望重新回到凡尘间,过普通人的普通生活,心安的就像躺在母亲的怀中,听母亲柔声唱着摇篮歌。
廖水粉的怀抱,浴池内的水,对何秀城父子来说,就是母亲的怀抱。
所以他们两个死的都很满足,安祥,舒服的想叹气。
尤其是黑袍,想到高雅会接替他,成为那股邪恶势力的主人,去遭受他所遭受过的那些磨难,他真的很想狂呼:他,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接班人。
何秀城,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却不符为那股邪恶势力的主人,就像黑袍一样,因为他们都还有--人性。
很好,高雅是个没有人性的人。
他天生,就是来接替黑袍,掌控那股子庞大的邪恶势力的。
很好,真的很好,我在天上看着你。
黑袍躲在无际的黑暗中,看着高雅带着燕东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浴池边上。
燕东吴双手持,对黑袍的尸体不断扣下扳机,直到把都打空后,才松了口气:“呼,他死了。”
“呼,他死了。”
高雅也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呼,我死了。
黑袍在黑暗中飞翔,边飞,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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