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嘉封国公(二)(1 / 1)

萧明珠匆匆换好了衣服,梳洗妥当,连早膳也没来得及吃,就匆匆赶去前院,吩咐忠伯做好一切应付的准备。她可以想象,消息传开来之后,自家府门会被挤成什么样子。

绣儿一路小跑进来禀报:“姑娘,王爷来了。”

萧明珠没起身,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继续与忠伯说事儿。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韩允钧就进来了,萧明珠起身冲他潦草的一福:“见过王爷。”

韩允钧有些哭笑不得:“你在生我气。”

萧明珠起身,挥手让忠伯他们都去忙,待众人都退下了,这才应韩允钧的话:“对,我在生气。不过,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已;不过知道归知道,生气归生气。”

韩允钧苦笑,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瞧瞧,我这眼睛肿的一夜没睡,就瞧在这份上,你也别生我气了。”

“没睡?!”萧明珠炸了:“你当你是铁打的牛,还是铜铸的虎?风吹就倒的豆腐干儿,你还敢通宵达旦。”随后,她反应过来,声音低了大半:“是不是你收到了我的信,替我爹烦恼?”

“对,我一听到今天父皇对萧伯父的封赏,整个头都痛了。”韩允钧一点也没有夸大,他以为自己与父皇说得那么清楚了,萧将军也都递了梯子,父皇怎么着也得提一提无诏回京的事儿,然后压一压萧将军的战功,最后再给他封个侯,挡一挡旁人的嫉妒。

父皇这倒了,无诏回京的事儿一句不提,一开口不仅加封萧将军为国公,还让萧将军负责五城兵马司,这不是把萧将军直接架到火堆上了吗。

他都有些想不透,父皇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萧明珠倒是比较平静,她强压着韩允钧坐下,才道:“君恩如山,皇上的赏赐,除了谢恩外,还能如何?车到山前自有路,我爹也不是那没分寸的人,你别想太多。大不了,让我爹将这伤拖个七年八载的,避开这个风头就好了。”

韩允钧可不与她一样将事想的那样简单,摇头:“你等着看,必定风波不断。”

“看就看,难道,还有人能让皇上收回成命不成!”萧明珠道;“我爹也不是好惹的啊。”

她这么说,倒是提醒了韩允钧。

韩允钧眯起了眼,隐隐有些猜到父皇的算计了,他看着萧明珠叫进知夏,吩咐她去替他熬药粥,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是啊,父皇有父皇的算计,萧将军有萧将军的打算,但是他们都是在为了自己和小明珠着想打算,自己得像小明珠一样,只要相信他们,只要好好的瞧着就行了。

当下,他紧张的神色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明珠,刚才我又找父皇要了个厨子,干脆让他露一手,做个最拿手冬瓜蟹黄粥给你尝尝。”

“好好。”萧明珠拍手称道:“秋风起,蟹黄肥,我这就让人去起菊花酒。”

韩允钧一听,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急忙揪住萧明珠,连连道:“不行,不行,早膳喝酒伤身!”

小明珠沾酒即醉,醉后必定有酒颠,这要粘着他不放的举动落在了萧将军的眼中,只怕他往后就难得进将军府的大门了。

还真如韩允钧最初的担忧,萧怀恩被加封为国公后,让不少人红了眼,尤其是在这场新安之战中被贬的、没有占到好处的人,以及早早就盯着五城兵马司这个职位的那一派系,更是拿他当成了眼中刺。

几日后,朝堂之上就有人开始奏萧怀恩无诏回京的事了,随后,又有人接着奏萧怀恩没有受重伤却欺君罔上,甚至好些个都将之前萧怀忠犯下的事,萧家族里一些事都牵连到了萧怀恩赐的身上。

皇上的龙案上,弹劾萧怀恩的折子都堆成了山。

萧怀恩凉凉地看着那些折子,叹息道:“臣多年不在京都,还真不知道自己在京都里得罪过这么多的人。”当时他一听到自己的封赏,就明白皇上要借他的手,清一清朝堂上那些想插手军务的蛀虫了。

皇上冷笑:“这两年你在新安,不服你管副将,想过来沾些军功的世家子弟,你打了多少,撇了多少?这断人前途如杀人父母。”

“皇上,难道您将那些人派到新安,是让臣好生贡着,让他们躺着拿军功的?”萧怀恩反问。

皇上也不恼他:“你家丫头与阿钧绑在一块儿了,你要想她能寿终正寝,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就得先护好阿钧。这人心诡秘难测,朕不过偏心些阿钧,就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朕选了你家丫头,一部分还真看中了你那护短的性子。”萧怀恩已经上了他的船,就别再想下去,一步一步,只能陷得更深。

萧怀恩看着皇上得意的笑脸,心里憋屈,却又无话可驳。皇命不可违,自家姑娘的心又落在了韩允钧的身上了,这门亲事啊,他是退不掉了。

得,他得认命了。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越是位高权重,越是没有人敢怠慢了小明珠。竟然皇上愿意给他这个机会,那他又何必庸人自扰。

“皇上,那这些折子……”萧怀恩意有所指,皇上笑了:“你说呢……”

君臣两人同时露出了狐狸的笑容。

次日朝堂之上,不沾染朝中半点事务的逍遥王上了折子,替未来岳父萧怀恩喊冤,要求那些奏萧怀恩无诏回京,欺君罔上的人都要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当下那些人就慌了,证据,哪来的证据,让皇上做证,还是让萧家族人出来指证。

他们发现自己隐隐又踩中了某个陷阱。

皇上怒了,下令杖责上书弹劾萧怀恩的人,十几号人都挨了板子,一些往日上蹿下跳嘴里嚷嚷着公正的官员们也在萧怀恩抛出的一堆证据中,不是被革职查办,就是被贬出了京都。

下朝后,没有受牵连的左相与丁大人长叹,道出了众人的心声:“听风就是雨,总得先知道这风雨的走向才行。稍稍不留神,被风雨吹塌的可是自家的屋顶。”

能忍得下三天,为什么就不能忍到底呢,利益要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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