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8、许家完了(四)(1 / 1)

正院里,卢柠夕正在挑花样子。许翩然一路闯过来的事儿,她在许翩然到来之前,就已经从报信的丫头嘴里知晓了,只不过她也想知道许翩然想要做什么,才只让人守住了正院大门。

听到许翩然的哀求,她只是微微拧了下眉,就没更多的表情了,目光依旧落在满桌的花样子上,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外头的喧哗。

旁边的玉松不安了起来,低声劝道:“郡王妃,那许姨娘有孕,若是她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旁人必定要说你嫉妒不容人了……”就算郡王爷不在乎许姨娘肚中的孩子,那个孩子也不能没在王妃的手里,更不能在她们正院出事。

卢柠夕拿起一个胖老虎的花样子,在一块大红锦布上比了比,漫不经心地道:“由她去闹。”她和表哥容许翩然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已经是法外开了恩了,若是许翩然自己不珍惜,那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突然,她手一僵,把花栏子拍在了大红锦布上,漂亮的杏眼眯了来,冷笑道:“原来她在打这个主意。”

之前表哥虽然动了心思要留下许翩然腹中的孩子,但是依旧记恨着许翩然的算计,这些日子他没有在过问过许翩然,也绝口不提许翩然腹中的孩子半句,就是想让许翩然明白,即使有了孩子,也不能改变什么。

许翩然得不到一句准话,害怕表哥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才想借助外力。没想到许家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想利用天喜丸害萧国公,那许纹还目无尊长,打伤了萧老夫人,让萧许两家彻底决裂,也引得表哥失望,翻了脸。

许翩然只怕是猜到表哥要舍弃她了,就想出了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来逼她。她嘴上说是替许家求一条生路,实际上却弄出她在王府受自己欺凌的假象。若是日后她落了孩子,旁人必定会跟玉松想的一样,首先就会怀疑是自己容不下她和孩子。

这事要放在以前,她为了自己名声,以及王府的子嗣,可能会妥协,哪怕再恶心自己,再不想要这个孩子,眼面前也得掩饰一下,暂且把这件事给拖过去。

可现在状况与平日不一样。许家的事,虽然是卢家出的面,但是表哥的亲口授意,而并非她;这孩子要不要,自然也是表哥说了算,她不用插手。

她冷冷的对奶嬷嬷道:“出去告诉她,若知趣就回院子去,不然……那就随她。”叮嘱这句话,已经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了,她若不知趣,那也怨不得她了。

听到嬷嬷传出来的话,许翩然有些傻眼。

难道,卢柠夕就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安排,她才能有这个孩子的吗?她这个孩子没了,卢妃一定拿这件事做为把柄,来拿捏卢柠夕,她不相信卢柠夕不知道这点。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没有挪动身子,依旧跪着。

按她平日的仔细观察的结果,最多还有半刻钟,郡王爷就会过来正院,是死是活,还不如拼个结果,也省得她整日提心吊胆的。

万一郡王爷瞧着她可怜,心软了呢?

万一郡王爷想到了卢妃,顾及了呢?

那她不就了机会。

一盏茶的功夫,小径上就出现了韩允昭的身影,许翩然惊喜,身子一歪,做出那假欲晕倒的样子来。她刚刚才爬到地上,肚子算来了一阵剧疼,然后一股热流坠下,她的整个人懵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丫头发出了尖叫:“血……血……姨娘流血了……”

许翩然低头,看到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白色内单。

随后,她就真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了韩允昭厌恶的话语:“来人,送许姨娘回去。还有,尽快把这里打扫干净,省得冲了王妃。”

当大夫赶来的时候,许翩然的孩子已经没了。

许翩然躺在床上,从头到脚,冰冷一片。

她的心里,一片的悲凉,悔意丛生。

悔啊,她好悔,如果能再来一次,她真的,真的不要再进肃王府为妾。

许大夫人没有等到满意的答复,再想进肃王府已经是不能了,甚至连信也送不进来。

三日后,许老太爷没有熬住,撒手人寰。

许家人各房自顾不暇,根本无法打理许老太爷的后事,仅停灵了一日,就草草的将许老太爷的灵柩停到了郊外的义庄上;然后各房联合起来,瓜分了许家所剩无几的家财,还有人有人趁乱之际,用枕头捂死了许纹。当铺到了说好的日子来收屋时,许家大院已经空无一人了。

第五日,许大人被压押动身,前往漠西,许家无一人前来送行。

听到这些消息,萧明珠想唏嘘一下都做不到。

她现在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等着外头的消息。

外头各方人马都在行动着,各种消息都传进了王府里,她闲来无事就当成话本子听了。旁的倒也罢了,最让她吃惊的是,卢柠夕派人去方家,要将那方姑娘进肃郡王府。那方姑娘还不从,哭嚷着韩允昭要强抢民女,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萧明珠傻了眼,拽着来看她的丁微说起这件事:“柠夕是不是傻了啊。那方姑娘摆明了有问题,她还把人往府里接?”

丁微横了她一眼,伸手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你当人人都是你这么好福气,不用去考虑那些琐事儿的?这事儿若我来办,必定也是与她一个套路。”

萧明珠瞪圆了眼睛,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丁微,手指着她:“你也这样?不是吧……哼,我才不信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丁微在有孕期间,也没给白开心安排个丫头什么的,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一般,这完全不是丁微以前,嘴里说的那种只为做个合适正妻的生活样子。

她的意思太清楚写在脸上了,丁微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忍不住脸色红,拍了她一下,恨恨地道:“与你想的,两回事!谁说把人接进府,就要如何了,不接进府里,如何下手?”

在萧明珠的不解中,她轻笑着:“那方姑娘把肃郡王的玉佩拿出来时,就应该想到,有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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